“雲澤州一直以來,武道勢力這方面都是平平淡淡的,并沒有太大動靜,這青龍會突然選擇在蒼山搞什麽武林大會,争選武林盟主,背後一定隐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陳裴風聽了那名武者說的話後,立即低聲說道。
雲澤州武林若真的形成了,最先引來關注的便是朝廷,民間有如此一個統管勢力,很容易會惹出讓人無法控制的混亂。
早在數百年前,邪祟尚未亂世之時,天下便已有‘以武犯禁’一說,後來天下因邪祟大亂,連疆域都丢了不少。
朝廷那邊自己自顧不暇,便沒有再多管民間武者之事,隻是不斷招收民間強大武者加入伏魔司,從而削弱武林的強度。
如今青龍會試圖重啓雲澤州武林,消息想必還沒有傳到朝天都,甯修便打算前去蒼山調查一趟看看。
來确認一下這場武林大會的背後會不會存在着什麽問題。
蒼山距離此地不算太遠,也就稍微偏移返京主道一些路程,不會耽誤太多時日。
“我們臨時換條路,先前往蒼山一趟去看看。”甯修出聲說道。
此話一出,陳裴風和空虛道長便紛紛應道:“一切皆聽從大人的安排。”
二人既已打算加入伏魔司,以後還會加入甯修的銅豹小隊,都開始以屬下的态度對待甯修,這回應起來也是相當規範,一套套的。
甯修看了看四周,雖然能夠感覺到魔佛甯修的氣息,但卻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自打山中滅妖人一事後,甯修便按照之前的允諾,給這家夥放了可以自由行動的假。
隻需要對方始終與自己保持着一段遇到危險時能夠及時趕到救援的距離就行,閑暇時間魔佛甯修隻要不作惡,其他做什麽甯修都不管,随對方愛怎麽遊逛就怎麽遊逛。
甯修收回目光,便讓座下食鐵獸加快了速度,朝着蒼山所在方向趕去。
爲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甯修半途将身上玄銀鎖甲脫下,換了一套樸素的勁裝。
如此一來在前往蒼山的路途上,别人就不會因爲伏魔尉的身份而注意到他了。
按照之前在南江城從姚壽沖口中得知到的情報,武林大會将會于明日正式展開。
到時候雲澤州的武者,隻要有争奪武林盟主意願,皆可登上擂台打擂。
一旦戰勝雲澤州所有英雄好漢,便可成爲爲期一年,統領整個雲澤州江湖的武林盟主。
這個光聽着就能夠感覺到風光無限的頭銜,可是數百年來雲澤州史上從未出現過的,自是會吸引到大量的武者關注。
并且如果武林盟主真的出現,相信日後勢必會悄然改變雲澤州武林的現有局勢,誰都無法預測到到時候會發生些什麽變化。
仗着食鐵獸的腳程,半日之後,甯修幾人終于是抵達到了蒼山所在。
此山在整個雲澤州内都享有不小的名氣,緣由爲蒼山的山形山勢,就宛若一把插入了大地半截的巨劍。
山壁陡峭絕崖,唯有一條石階山路可上下山,同時半山腰處還有一道裂峽,下方雲霧缭繞,足有數百丈深。
誰若是失足跌落下去,就算是輕功再好也無濟于事,終得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能通過裂峽的方式有三種:
其一是青龍會在霧層之上的兩岸修建而成的一條木闆廊橋,行走間整條橋身的鎖鏈便會搖晃不止,幅度蕩漾起來甚是驚人。
其二便爲蒼山裂峽兩岸處,原本就連有的一條神秘銅鏈,此鏈足有一人粗,貫穿裂峽兩岸,鏈身厚重無比,鏽迹斑斑,踩上去極爲容易打滑。若有對自己輕功較爲自信之人,便可借此道淩空過峽。
其三每逢一個時辰,便會有赤首白身羽鶴群從雲霧之間穿梭、騰飛而過,有蜻蜓點水之能力者,可借諸多羽鶴背部點踏過峽,能做到這一步者,無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輕功名家。
沿着山梯一路而上,一行人很快便抵達到了裂峽所在,再往前食鐵獸可就無法再走了,以它的體型根本通不過木闆廊橋。
“二位就與食鐵獸一起在這等我吧,我獨自前往青龍會一探究竟。”甯修拿起驚雷錘和斬屍刀說道。
“大人千萬小心。”陳裴風和空虛道長也清楚自己二人作爲仙道中人,出現在這種武林大會當中太過于顯眼。
如果甯修帶着他們一同前往的話,想要低調調查的目地可就完不成了。
“嗯。”甯修躍下食鐵獸背部,立即就朝着廊橋走去。
上蒼山峰頂的三種途徑,終是第一種最爲保險靠譜,第二種和第三種則更爲快捷,但亦伴随有巨大的風險。
這兩種過峽方式,可是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一個凄慘的下場,需要謹慎選擇。
由于明日武林大會就要正式舉辦了,今日前來蒼山的武者就特别多,擠滿了整個峽邊。
而所有人都是安全起見的選擇了從廊橋過峽,因此就導緻廊橋上的過橋人數密集度異常之高,幾乎已經是一個人擠人的場面了。
如此多人一同過橋,直接把廊橋搖晃的在裂峽上空左搖右晃,讓還站在峽邊觀望的武者們暗暗揪心。
就生怕這條廊橋突然間從中斷裂,當場把那些正在過橋的武者們全給一窩端了。
甯修在峽邊找了個空位置站定,看着對岸遙眺,這裂峽之間大約有個二三十丈的寬度,對善于輕功的武者來說,還真不算太遠。走那條成人粗的銅鏈過峽完全是綽綽有餘。
“這一次武林大會,白鶴門的天鶴大師與霸刀宗的肖北鬥都來了,剛剛我在這親眼見到天鶴大師施展出青雲飛鶴步,踩着那條銅鏈僅僅十幾步就飛渡到了對岸,真是俊極了。”
“這兩個門派可都是雲澤州的大勢力啊,沒想到這一次爲了武林大會連各自的掌門都出動了,那到時候打起擂台來一定好看,看來我這次千裏迢迢的趕到這,可算是來對地方了。”
“不僅是那些武道大勢力的掌門親自前來,我還見到了許多未曾聽說過名号的高手,他們那些過峽的方式也是令人眼花缭亂,層出不窮,我們不着急過峽,就在這守着看各種高手的過峽手段,都已值得此次來到蒼山。”
甯修站在人群當中,偷聽着那些武者的對話。
就在這時,忽有一名身着青衫的白發老者從人群當中緩緩走了出來。
在他的手裏還拄着一根拐杖,看起來就像是腿腳不便的模樣。
“武道四品!”甯修略微詫異的看着此人,這次的武林大會看來着實吸引到不少的高手前來啊。
在衆人目光的注視當中,老者并未走向廊橋,也沒有前往銅鏈所在,而是筆直步行靠近峽邊,再往下便是數百丈的裂峽,而此時老者依舊沒有任何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難不成?”
“這位老人家該不會是要選擇那個方法過峽吧。”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自裂峽下方的雲霧當中,突有鶴唳聲陣陣傳來。
第一隻赤頭白羽鶴從雲霧當中破出,緊随其後的是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就在這時,那名老者的步伐動了,隻見他縱身一躍,整個人身輕如燕的高高飛起,精準迫降在了第一隻赤頭白羽鶴的上方。
赤頭白羽鶴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應,便被老者在它的背部上輕輕一踏,借爲着力點再次往前方飛躍而去。
這個身姿形象,當真有點世外高人的感覺了,引得峽邊一衆武者紛紛忍不住發出震撼驚歎。
“踏鶴過峽!這等場景我一向隻在他人口中聽說過,沒想到今日竟然親眼所見了!這趟蒼山之行,來的不虧。”
“此人究竟是誰,竟有這般仙人輕功,感覺以前從未在雲澤州聽說過這号人物,不應該啊,能有這等實力之人,絕不可能會沒有名号。”
“等等,青衫拄杖……我知道了!他是‘飛雪追鹿’李義安!”
“你是說南江城十年前聞名整個雲澤州的那位李神捕?”
“應該就是他,當年就聽聞李義安此人輕功了得,可踏飛雪追白鹿,乃是南江城的知名神捕,武器爲一柄青鐵拐杖,但這人在十年前不知爲何突然一夜之間銷聲匿迹,從此成爲了江湖中的一個遺憾。”
随着有人起頭,人群當中便接連有人抖露出與李義安有關的事迹,聽得是愈發神乎。
甯修雖然不知道這些江湖傳聞到底是真是假,但就沖剛剛老者在雲霧之上踏鶴而行的場面,此人輕功了得必然是假不了的事實了。
沒過多久,李義安便已成功抵達裂峽對岸,繼續上山,随之身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當中。
“我若有這般上等輕功就好了,人前顯聖露神通,不戰江湖中亦流傳有我的名号。”
“别做夢了,等廊橋那邊人數少些,我們就老老實實的走廊橋過峽。”
“若非我的輕功才學了三年,沒什麽底氣,今日說什麽都要從這條銅鏈過到對岸。”
看着廊橋那邊都在擁擠過橋的人潮,甯修不免有些頭疼。
若是與這群武者一般,這樣過橋,隻怕等上一個時辰都到不了對岸,反觀那條銅鏈久久無人問津,如果能從這裏過去對岸的話,倒是會暢通自如。
隻不過選擇走這條路線,你必然是需要有一定本事的,否則能力不夠,走這條路簡直與自殺無異。
轉頭看了看四周,甯修直接朝着自己身邊不遠處,那個說輕功隻學了三年的年輕武者走去。
此人年紀看起來約莫十六七,實力僅武道九品,當甯修朝着他走來時,立馬就對甯修投來了警惕的目光。
“少俠所學的輕功可願意傳授,我出價跟你學習。”甯修說道。
上個月伏魔司結算,甯修有文燈縣與武義侯兩個功勞,收獲了不少銀票,這趟出行至今分文未用,如今身上卻是有筆小财。
“跟我學輕功?”少年先是一愣,繼而不禁沒忍住嗤笑道:“你該不會是想這會臨時抱佛腳的學門輕功,然後踏銅鏈過峽吧。”
“少俠隻需回答願不願意傳授即可,輕功學來用以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甯修淡然笑道。
之前魔佛甯修滅了暴戮,自己收獲到8000點通用熟練度,眼下用以提升輕功完全足夠。
想來這些普通武者,也不可能擁有提升一層就需要2000點熟練度那種等級的上等輕功。
“行吧,一口價一百兩,你願給,我這門《七步趕蟬》的輕功就教給你了。”少年無所謂的說道。
民間武學功法通常都是普通品質,普通百姓想要習武,前往武館交個二十兩銀子就能夠跟開武館的教頭學上一年。
而這期間你如果想要學習教頭的其他功法,則需要另外加錢。
一門普通的輕功,學習價大約爲五十兩到七十兩左右,甯修倒是不在意少年提出的這個價格,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張百兩面額的銀票遞了出去。
“爽快,那我這就說一遍修煉方法,你可聽好。”白賺一百兩,少年美滋滋的将銀票收起,随即附耳甯修耳邊,低聲将《七步趕蟬》的修煉方法給闡述而出。
旁邊武者見此一幕,無不流露出好笑的表情。
還真有人打算現學輕功過峽啊?這不是來搞笑的嘛,就算是世間真有天賦奇才,也不可能做得到這種程度,不然那還有天理嗎。
……
【靈目觀氣術:八層(711/6000)】(+)
【焚陽太曜經:五層(12/6000)】(+)
【天王金剛功:六層(8/7000)】(+)
【五重錘勁:八層(34/6000)】(+)
【匿氣法訣:六層(0/3000)】(+)
【七步趕蟬:未入門(0/100)】(+)
通用熟練度:8200
……
老話常說臨時抱佛腳、臨陣磨槍,這些說法放在武道上其實是行不通的。
武道講究持之以恒的苦練,功法大成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必須要十年如一日的堅持。
基本上所有武者都是這麽認爲的,但放在甯修的身上,他可就不吃這一套了。
消耗5100點通用熟練度,直接将七步趕蟬提升到第六層。
瞬間,有關于七步趕蟬這門輕功的領悟、實戰經驗和施展技巧,全都在甯修的腦海裏浮現而出,記憶深刻
“怎麽樣?你記住了多少,我再給你多說幾遍吧,不然你這一百兩我收下的不踏實。”看着甯修的臉龐,少年問道。
“不需要了。”甯修揮了揮手,直接就朝着銅鏈走去。
周邊的武者們全都在用着奇怪、嗤笑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這小子不會真打算用現學的輕功去飛渡銅鏈吧,我活了三十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輕功講究身法、步伐與内力互相之間的配合,這麽會工夫,别說是内力調度了,估計他連身法的問題都還搞不明白,這樣去飛渡銅鏈,與找死有什麽區别。”
“估計就是嘩衆取寵,我不相信天底下會有敢這樣做的人。”
面對着那群武者的議論紛紛,甯修并沒有在意,而是開始觀察起銅鏈上适合落腳的地方。
待幾十息後,他的心裏便有了個大概的認知,不等有人注意到自己,甯修直接提起驚雷錘就朝着銅鏈飛奔出去。
在臨近峽邊時,他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瞬間宛若一發炮彈高高躍起,直接飛出了三丈多遠。
眼看着即将落于銅鏈表面,甯修腳尖在銅鏈上輕輕一點,内力灌輸至腿部穴位,瞬間爆增腳底力道。
整個人借力再次飛躍而起,又是一口氣淩掠出三四來丈距離,已與峽邊漸行漸遠。
“快看,有人走銅鏈關了。”
“娘嘞,這不是剛才那個現場學輕功的家夥,他真敢過去啊。”
“不對勁,你們沒看到他的步伐特别穩定嗎,這根本不可能是剛剛才學輕功的樣子,起碼得有個十年左右的沉浸。”
“又是一個奇怪的高手啊。”
人群當中,将《七步趕蟬》傳授給甯修的少年此時已經完全看呆了,他非常确定甯修施展出的就是正确的七步趕蟬輕功。
并且境界隻怕是比自己高出了數個層次,這沒個大幾年的苦練絕對是不可能做到的。
也就是說甯修以前絕對學過七步趕蟬,既然如此,爲何他還要花一百兩跟自己學習呢?
一時間少年的腦海裏非常混亂,甯修到底是武道天才、還是以前學過的這兩種想法在他腦海裏不停糾纏,可就是确定不出一個結果來。
随着甯修的動身,立馬就吸引來了峽邊其他武者們的注意,雖然走銅鏈的炫酷程度并沒有李義安那腳踏羽鶴背部、淩空飛渡的大。
但仍然屬于是百人中無一的難見場面,依舊值得人們不吝啬的給出自己的贊歎。
不過幾個眨眼工夫,甯修便已經飛過了銅鏈近三分之一的路途,身姿看起來是相當輕松。
正走在擁擠廊橋上的武者們見到這一幕,對着在銅鏈上飛躍的甯修紛紛投來羨慕目光,眼神當中渴望又欽佩。
二十息後,甯修便成功的安穩着陸,順利抵達裂峽對岸。
“這七步趕蟬雖然無法用以逃命趕路,但放在這種需要騰挪飛躍的環境裏倒是出奇的好用。”回頭看了一眼在半空中微微晃蕩的銅鏈,甯修心裏暗暗想道。
輕功有多種種類以及不同的用途,有的可以直線狂奔,速度飛快。
有的善于騰挪躲閃,腳踏着地無痕迹。
有的可上牆上樹,點葉不墜,踏水不沉,七步趕蟬便屬于是這種類型。
而能夠集合以上所有優點的,便是輕功裏的神功般存在。
甯修收回目光,随即繼續上山,目标直指蒼山峰頂。
那裏便是青龍會的駐地,武林大會真正展開舉辦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