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甯修動身之時,那幾隻巨掌紛紛朝着他抓來。
每一隻巨掌表面都是如同岩石般的材質紋理,光是看着就很堅硬,如果被拍中,下場應該不會好到哪裏去。
特别是那些巨掌掌心處長着的眼睛,總讓甯修從中感覺到一絲怪異的氣息,這眼睛絕對隐藏着什麽貓膩。
不由分說,甯修待距離其中一隻巨掌越來越近時,當即就是雙臂揮錘,狠狠砸了出去。
内力附着于驚雷錘表面,在甯修揮舞的瞬間,直接化爲一道熱焰鋪湧而出。
驚雷錘都尚未砸中巨掌,甯修灼熱的外放内力就已經襲中巨掌表面,将其灼燒的熱焰纏身。
這些火焰雖然不是真火,而是焚陽太曜經的功法異相,但對于邪祟而言,卻擁有着比真火還要可怕的殺傷性。
巨掌瞬間在火勢當中掙紮了起來,但無論它如何擺動,都無法熄滅掉自己身上的火焰。
沒有辦法,隻得縮回到地下,試圖以此方面來撲滅掉火焰的繼續燃燒。
但甯修顯然不可能給它這種機會,在巨掌尚未退回到地下時,甯修已是一錘砸中了它表面上的那顆眼珠。
砰!
刹那間,汁水炸濺,血膿爆流。
巨掌沒有嘴巴,無法通過哀嚎來表達自己的疼痛,隻能夠抽搐般的倒在地面上不停的顫抖掙紮,這顆眼珠被錘爆,對于它而言,顯然是一種不小的傷勢。
不到一息時間,巨掌便徹底失去了動靜,僵硬的躺在地面上開始萎縮,沒一會兒就化爲了一具肉幹。
【擊殺邪祟,獲得通用熟練度+500】
當巨掌死去的瞬間,甯修便得到了來自于面闆的提示,以這數目的熟練度來看,這巨掌邪祟的實力大約在八九品左右,不算很強。
但對付誤入此地的普通百姓是綽綽有餘的了。
不過如此也說明了,這些巨掌并非金照寺的本體。
一隻巨掌的死去,對于剩餘的其他巨掌來說,不僅沒有讓它們感到慌亂,反而還激發了這些邪祟的兇性。
兩隻巨掌先後從甯修左右兩側飛速沖來,看勢頭是準備對甯修發起夾擊,眼看着兩隻巨掌即将拍中甯修之際。
嗡!
一聲沉厚鍾鳴突然響起,便見甯修周身頓時浮現出一道璀璨金鍾,直接将甯修整個人都給包裹于其中。
神通.金鍾護體!
轟!
兩隻巨掌大力拍在了金鍾表面,卻不想金鍾紋絲未動,身處于金鍾内部的甯修更是毫無任何影響。
反倒是兩隻巨掌直接被反震力給震爆了眼珠,當場去世。
【擊殺邪祟,獲得通用熟練度+500】
【擊殺邪祟,獲得通用熟練度+500】
甯修看着這一幕笑道:“沒想到金鍾罩不僅能夠擋下敵人的攻擊,還可以将受到的力量給反震回去,這可幫我省事了。”
随着甯修如今已成武道五品,這種低級邪祟早就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輕而易舉的除掉三隻邪祟,甯修看向剩餘的幾隻巨掌邪祟,毫不客氣的就繼續舉錘沖了過去。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殺。
待甯修将所有巨掌邪祟都給擊殺殆盡,那些吐出眼球的烏鴉早就已經飛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金照寺這尊兇神似乎具有将進入寺裏的人攝入到其他地方的能力,隻是甯修目前還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是金照寺的内在洞天,還是須彌世界。
将錘子扛在肩上,甯修爬到那些烏鴉曾停過的枯樹上,靠着高度眺望四周。
然而很不幸的是,越往遠處的地方,全都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而在北方則是大霧彌漫,并且霧氣濃厚,讓人根本看不清楚霧中到底都有一些什麽。
“我之前在壁畫上看到的任千行和正悟和尚,是處于一片白茫茫之中,并不像金照寺裏其他壁畫上的那些人,身後有着各種風景,莫非白茫茫指的就是這些大霧。”
甯修心裏默默思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不準自己還真能找到這二人。
當即甯修跳下樹梢,便快速朝着北方大霧方向跑了過去。
……
“甯大人!”站在大雄寶殿内,夏雲思難以置信的看着牆面壁畫。
本來那上面隻有任千行和正悟的身影,現在這二人的不遠處,憑空多出了一副新的壁畫。
在這幅壁畫當中,扛着驚雷錘的甯修正站在一片荒蕪、全是廢墟的黑土地上,在他旁邊,幾棵歪脖子樹上停歇着大量烏鴉,畫面頗爲陰森。
就在剛剛,夏雲思都說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她就隻感覺四周湧來一股黏膜感,眼中能看到的景物就隻有一片五彩斑斓的氣泡,當她目光所視重新恢複正常時,本應該站在自己身旁的甯修已經不見了蹤影。
連帶着一起消失的,還有大殿裏那兩頭黑風、一頭黑虎和一頭食鐵獸。
……
步入白霧之中,目光可見範圍瞬間就變得越來越少,甯修隻能看清楚五步以外的地面,再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蘊含着未知的危險。
誰也不清楚這大霧裏究竟是一個什麽情況,是否有邪祟存在,數量又有多少。
甯修有金鍾護體,心裏倒是多少有些依仗,除非真是碰到了很強的邪祟,否則根本不可能破開他的金鍾護體。
嘀嘀哒嘀哒哒哒!
大約深入霧中數百步以後,甯修就聽到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極其熱鬧的敲鑼打鼓。
其中甚至還有唢呐的高昂吹奏,充滿了歡慶和喜樂。
之前在朝天都的時候,甯修聽過這種陣仗,那是有人迎親時才會搞的一套。
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能有人迎親?
當即甯修就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尋了過去,現如今被困在這種地方,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唯有找到金照寺兇神,鏟除掉對方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而生活在此地的邪祟,搞不好就知道甯修想要的答案。
隔着大霧重重,足足走了上百步甯修眼前才豁然開朗,尋着那迎親的樂器奏鳴,他竟然直接走出了迷霧區域。
隻見此處下方便是一塊山坡,而在山坡之下,一支數十人的迎親隊伍正走在道路上,看他們隊伍裏的樂器手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樣子,當真與普通百姓無異。
迎親隊裏的每個人身上都穿着紅豔豔的衣裳,而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更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表情充滿了惬意。
“咦?怎麽會…”甯修的神情突然間變得無比詫異,他用靈目觀氣術檢查過了,這群人身上竟然沒有一絲邪氣,竟完全就是一群再正常不過的百姓。
在這種地方,百姓?迎親?
整件事情充滿了詭異和匪夷所思。
爲了解開心裏的疑惑,甯修當即從山坡上沖了下去,直接來到迎親隊的最前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籲!”
見竟有一個人從山坡上沖下攔路,新郎官連忙拉住馬兒缰繩,将其喝停。
待他看到來者竟是身着玄銀鎖甲的伏魔尉後,立即翻身下馬笑道:“小生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攔路有何貴幹?”
“你們,這是要去哪。”甯修問道。
“回禀大人,小生從京州而來,準備前往南江城迎親,接我那未過門的新娘子。”新郎官如實答道。
南江城,雲澤州的州府,這一點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問題就在于這群人又不身在雲澤州,再怎麽走都是徒勞,無濟于事。根本沒辦法抵達到南江城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身處于什麽境地。
看了看一身嶄新服飾的新郎官,以及後方那些滿臉不明所以的迎親人員,甯修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便問道:“你們這一路上,可留宿過金照寺?”
新郎官笑道:“确實留宿過,大人怎知道的?前幾日路上大雨,我等便躲進金照寺避雨,待天晴了才離開,可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大人真乃神人也。”
這群人竟自以爲自己離開了金照寺,此時正在前往南江城的路上,卻不知自己一開始就已經被困于金照寺内,從未離開過半步。
想來金照寺牆上那麽多副的壁畫當中,必有一副是這支迎親隊伍。
他們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困在了壁畫之中,永遠的重複着迎親趕路的動作,而自己卻始終無法察覺到這種重複性的行爲。
如此可怕的神通能力,讓甯修莫名有些心裏發毛。
那這群人到底是算死了還是算活着呢?又或者以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永生被囚禁于壁畫當中。
甯修突然說道:“我問你,現在是何年?”
新郎官直接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太武四十二年,怎麽了嗎大人。”
甯修表情無比複雜,看着這支迎親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群百姓,竟然是四十多年前的人。
他們被困在這座金照寺的壁畫裏,足足長達四十餘年。
看着新郎官滿懷喜悅的神情,甯修心裏卻是有些複雜難言。
他殊不知外界早已過去四十多年,被他記于心中,滿心想要迎娶的那位女子,如今早已嫁爲人婦,子孫滿堂。
或許早已都不記得他的姓名容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