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義侯王府被伏魔司封鎖,内外人士未經允許皆不得擅自出入。
而同時,伏魔司也是調動了不少人手,開始在整座朝天都搜查,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或者其他的邪祟窩藏。
一時間,朝天都因爲春滿閣事件而開啓了一場反邪風暴,規模是有史以來的浩大。
不過這一切卻是與甯修無關了,蘇淺淺交給他的那封信上記載,任務地點乃是位于朝天都北面不遠處的一座縣城,文燈縣。
自打入了冠軍營後,甯修還從未離開過朝天都,此次奉命前往文燈縣調查情況,也算是長長見識,開開眼界了。
在冠軍營裏教頭除了會傳授武學功法以外,馬術也是學徒們的必學技術之一,每七日集體訓練一次,所以甯修對于騎馬倒也稍會一些。
可能高難度的人馬合一操作使不出來,但前進、停下這些日常指揮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從伏魔司内的馬堂借來一匹駿馬,甯修便策馬離開了朝天都。
文燈縣位于朝天都北邊四十裏處,此縣坐落在四條南北驿道的交叉之處,又臨靠朝天運河的支流長霞河,南來北往的商客、船隊、镖隊大大促進了此縣經濟。
故而文燈縣其他行業平平無奇,唯獨客棧、青樓、酒坊數十年長青,久而久之便成爲了當地的三大特色。
前不久文燈縣發生了一連數起的怪事,事情起因還要從半月前講起。
縣内有一家客棧的跑堂在夜裏回家時不幸失足墜入長霞河中,待旁人發現将其救起時,那跑堂早已氣絕殒命。
這本隻是一場意外,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墜河溺死,但後續發生的離奇怪事卻讓文燈縣變得人心惶惶了起來。
原來,那跑堂家人聞訊趕來收屍後,便将屍身暫時擺在家裏院中,可不曾想那屍身竟在一天夜裏不翼而飛。
那家人找遍了整個文燈縣都沒有任何發現,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随後一段日子裏,縣内卻接踵有人在夜晚經過長霞河邊時,落水而死,到如今遇害者數目已多達十七人。
縣衙的捕快在介入調查後,卻是毫無任何進展發現,爲防止再有人在長霞河裏死去,文燈縣的縣令董富便上書一封,将此事彙報給了伏魔司。
希望伏魔司這邊能夠派伏魔尉過來,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
若真有邪祟暗中害人,也得早日鏟除,以永絕後患。
快馬揚鞭的在驿道疾馳了一個多時辰,文燈縣的城牆輪廓終于是出現在了甯修視野當中。
這是一座看起來不大但各處都十分精緻的縣城,城牆大門處張挂着數十盞大紅燈籠,上面還系了風鈴和彩幡,每當有人經過時,就能夠聽到叮鈴鈴的鈴聲。
此次外出執行調查任務,甯修并未選擇身穿從伏魔司領的那套玄銀鎖甲,因爲他覺得那身行頭在外實在是太過于引人矚目了。
别說是百姓,就連邪祟看到你以後都知道你是伏魔尉,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并不是甯修想要的。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還是挺正确的,當甯修騎着馬入城時,除了一些路過的少女、婦人會以驚豔的目光看着甯修以外,其他都沒有人關注他。
來到文燈縣,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前往衙門與本縣縣令接觸,這樣才能從對方那裏獲悉到更多信上沒有寫下的情報,從而方便着手調查。
來到縣衙門口,看到有兩名捕快正準備外出,甯修立馬拿出了自己的鐵馬伏魔尉令牌說道:“我是此次伏魔司派來你們縣調查十餘起溺水案的伏魔尉,麻煩帶我去見本縣縣令。”
伏魔司是一個獨立于朝廷的勢力,哪怕鐵馬伏魔尉,官職也要比縣令高出許多,捕快不敢怠慢,立馬就帶領着甯修往衙門内走去。
很快,在縣衙裏的書房,甯修終是見到了這文燈縣的縣令,董富。
這是一個體态臃腫的胖子,臉上肥肉擠壓的眼睛都成了眯眯眼,一看平日裏就沒少山珍海味,暴食過度。
“你是?”看着從書房外走進來的這個陌生少年,董富放下手中的《金瓶豔女》,疑惑問道。
捕快連忙走到他身邊附耳解釋,董富這才起身,十分憨厚的笑道:“不知大人到來,未能遠迎,還望大人見諒。”
“不必客氣,現在就把你手中有關于溺水案的卷宗都拿來給我看看吧,我們争取早日解決,以免再有無辜百姓遇害。”甯修在書桌前的紅木椅子坐下,淡然說道。
“是,是。”董富當即走向身後書架,開始挑選起一些涉事的卷宗。
趁着這個時候,甯修眼神不禁打量起了董富放在桌上的那本《金瓶豔女》。
隻見此書厚有兩指,書面杏黃,書封上還繪有一副生動形象的一男二女屋中圖。
三人的衣着程度都隻有5%,大緻姿勢爲男人坐在床邊,一女在他身後腦墊波,一女在他身前洗面奶,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就是一本黃書。
待董富捧着一堆卷宗走過來時,正好看到了甯修那好奇的眼神,便立即笑道:“大人若是喜歡,就拿去看吧,這本書還不錯的,算得上是今年小說業内的精品。”
“甯某從不看這種書,我讀春秋的。”甯修直接婉拒道。
前世他連《白》《少》《門》都懶得去網上找來看,今日能看你這大商黃書?那不是敗了自己這伏魔尉的高大形象。
伸手拿來董富擺好的卷宗,甯修便認真觀閱了起來。
算上第一個在長霞河裏溺水身亡的跑堂,這半月裏文燈縣總共溺死十八人。
這些卷宗上記錄的便是這十八人的具體身份、家世以及平日裏的社交情況。
鐵馬伏魔尉的職責就是将發生怪事的村縣城調查出真相,如果是邪祟妖人作怪,視對方具體實力如何,然後上報給伏魔司,伏魔司會派遣由銅豹伏魔尉帶隊的伏魔隊伍前來鏟除。
但這調查出真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難度未必會比動手鏟除邪祟來的容易多少。
翻看完所有的卷宗,甯修對董富問道:“文燈縣不算大,有人頻頻失足溺死于長霞河的消息傳開,爲何後續還會有人在夜裏靠近長霞河,導緻發生意外,這一點你有去跟死者的家人詢問一下原因嗎?”
“大人,這個我都派捕快去問過了,可問題奇怪就奇怪在這,除了最早初的五六人是不信邪從長霞河抄近路回家,後面的死者全部都是半夜莫名在各自家中消失,翌日才被船夫發現屍身漂浮在長霞河岸邊的。”
“如此這般,倒還真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甯修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先派個捕快帶我去那些死者的家裏看看。”
“好。”董富看着書房外那位把甯修帶過來的捕快喊道:“方平,你帶這位大人到那些溺死者的家裏去一趟,一切聽從大人指揮。”
“是。”捕快立即應道,同時心裏也是忍不住有些興奮。
能夠與伏魔司共事,不知道是多少捕快的願望,此刻他終于是達到了。
待甯修離開書房,消失在了自己的眼中。董富重新坐回椅子,拿起桌上的《金瓶豔女》嘀咕道:“春秋?那是什麽書,難道比我的這本還要刺激?”
……
自從長霞河接連發生意外溺死的事情後,除了在渡口負責搬運貨物的勞工,尋常人已經很少再敢靠近長霞河,生怕下一個死在長霞河裏的人就是自己,所以如今的長霞河畔,顯得格外冷清。
那溺死在長霞河的十八名死者,家裏大多都位于長霞河附近,出了家門走不上幾百步就能看到沿河風景。
跟着捕快方平,甯修很快便來到了第一個死者的住處,隻見這戶人家門口挂滿了白幡和黑布,一看便知家中最近死了人。
待甯修與方平走到門口,正好撞見一位穿着白布麻衣的小孩捧着一個火盆跑了出來,見到二人以後,頓時吓得連忙放下火盆拔腿就跑。
“娘!外面有人。”小孩的聲音清脆,沒過幾息屋中就跑出一位老婦和一名少婦,她們身上穿扮與小孩無異。
“幾位,我是本縣捕快方平,此次特奉縣令大人之命,前來查看一二,你們不必驚慌。”方平出聲解釋道。
伏魔司身份特殊,來之前的路上甯修特意交待過方平不要跟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意外,方平自然是如是照辦。
看着方平一身捕快服,旁邊跟着的俊秀少年又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幾人這才放心了下來。
“官爺快快請進。”老婦趕忙說道。
這院子裏莫名有些陰涼,當甯修踏入院中的第一步,他就明顯感覺到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意彌漫上了自己的周身。
甯修跟在方平身後,不做聲的施展出了靈目觀氣術。
随着靈目觀氣術被甯修提升到了第五層,這使用出來的效果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除了原本的邪氣以外,甯修還能夠發現到更多以前所察覺不到的東西。
就見此院中,邪氣微弱,但唯獨一間屋子被大量黑霧籠罩。
如果尋常百姓住在其中,必然輕則一病不起,重則命不久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