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勇麾下千餘名斥候分爲數隊,向東向北探查。
他親率這支三百多人的一組人馬靠近耀州城,那是最近的城池。
大股的明軍正在陸續登陸,近二十萬衆,需要艦隊三四次的全力搶運。
所以真正全部登岸,開始向北開進,那要兩月後的事兒了。
但是斥候必須撒開,不能讓建奴大軍有偷襲的機會。
對面的建奴騎甲數量和他的部下差不多。
卻是沒有首先攻擊,而是相距三四百步猶疑對峙。
黎勇不禁感歎,一切變化的好快。
曾經建奴數十騎敢沖擊明軍數百騎。
如今數量相當的情況下卻是遲疑不進,隻是一旁監看。
這就是數次大捷打下來的軍威。
黎勇沒有在意,繼續統軍向北開進,那股敵人就在左近跟随。
...
趙四統領自己的百隊進入了新耀州東邊七八裏的一個村落。
這次标營出動了千餘人,目的就是掃蕩左近三個村落還有一個鎮子。
獲取糧秣。
這事很簡單,昔日明軍在朝鮮和倭國都是這麽幹的。
就敵于糧嘛,向建奴學的。
昔日建奴大軍在京畿搶掠無算,殺傷無數大明百姓,如今明軍也要在遼東如此施爲,在趙四看來這就是報應不爽。
趙四率領軍卒進入了村裏,看到幾個漢奴縮在自己的窩棚門前看着他們。
他們一身破衣爛衫,眼神麻木,敬畏的看着盔明甲亮的明軍。
這些漢奴沒有歡迎明軍軍卒,隻有畏懼和躲避。
‘滕老六,遼東的漢奴都是如此嗎。’
趙四龇牙。
“大部如此,他們就是勉強活着,建奴把他們當奴隸,而他們大部分人都是遼東失陷後出生的,對朝廷也沒什麽記憶了。”
滕老六悶聲道。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他想起自己在五裏鎮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爲女人餓死,他可能和這些人差不多,在窩棚裏當農奴呢。
“大人,村裏一般來說,最後的院落就是女真人的。”
滕老六一指遠處幾座院落。
這幾處院落紅磚紅瓦,一看就是女真人的喜好,一般漢人來講喜歡青磚。
“那就看看去,那裏有多少米糧。”
趙四冷笑。
趙四剛說這句,嘶嘶幾聲響,趙四身邊的護衛警覺的舉起了盾牌。
蓬蓬,兩聲,兩支羽箭插在盾牌上,如果沒有盾牌遮擋,趙四必被射穿。
二十多枝羽箭傷了三名明軍軍卒。
這些女真人是躲在村落中一片小樹林中偷襲的。
“沖進去,殺無赦。”
趙四恨恨道。
幾十名軍卒舉着盾牌強攻。
一些女真人倉皇從林中逃出。
趙四看去,好嘛,有白胡子老頭,有十幾歲是娃兒,還有幾個是裹着頭巾的女真婦人。
畢竟不是建奴騎甲步甲,明軍全力沖擊,他們根本抵擋不住,隻能逃走。
明軍火铳一次齊射,幾個女真人倒在地上。
其中就有兩名二十多歲的女真人女子。
明軍繼續追擊那些女真人。
趙四來到了近前,隻見一個女子已經斃命,另一個女子腹部中彈,兇狠的眼神盯着趙四。
趙四太熟悉這樣的的神色了,當年多少漢人就是這樣盯着奪取他們屋舍牛羊田畝的女真人,恨到極點,卻是無可奈何,隻能成爲憋屈的成爲女真人的農奴。
也因此才有百萬遼人南歸。
而現在他趙四重新踏上了這片土地,讓死敵嘗到了痛恨卻無能爲力,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屈辱。
趙四笑着看了看這個女人痛苦的表情,随即長刀一揮,将其脖頸斬斷,鮮血飙出。
趙四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他不過是把昔日的痛苦加諸彼身。
百隊軍卒沖入女真人的院落,清理糧倉的糧食,牽出牛馬等牲畜,拉着糧食折返大營。
将女真人洗劫一空。
當然這些院落裏大多數已經空無一人。
女真人大部分已經逃離。
...
黎勇暴怒的揮着鞭子抽了一個百總十幾下,百總的臉都有幾道血淋淋的鞭痕。
‘讓十幾個女真女人偷襲傷了十來個軍卒,你真特麽是個蠢貨,’
百總一臉的羞愧。
‘是不是貪圖女色,讓她們靠近了。’
黎勇踹了他一腳。
軍中給斥候配備了長火铳,射程兩百步,如果他們想,不可能讓敵人靠的這麽近、
靠着火铳發威,他們驅趕了耀州趕來的建奴斥候,卻是被十幾個小娘偷襲,真是丢臉。
百總一個趔趄,低下頭不敢看黎勇。
落實了黎勇的猜測。
黎勇這個惱怒。
對面響起口哨聲,隻見十幾個女真女人打着呼哨,用滿語痛罵着。
其中當先一個女子一身殷紅的大氅,面目姣好,騎在馬上十分自如,手裏拿着一把黑灰色的騎弓。
黎勇瞄了眼那些個女真女子,他冷笑一聲。
這一路上女真男女老少都上陣,看着反抗的十分兇狠,但是也說明他們是困獸猶鬥。
昔日哪裏用女真女人上陣,隻是建奴步甲騎甲就不是明軍可以應對的。
而現在,女真人是在拼死反抗,如同當年的遼人一般,這是絕望的反擊。
“大人,某自請帶人去斬殺了這些女真潑婦,”
手下一個百總請戰。
‘不用,她們還得上前騷擾,記住,不得有婦人之仁,用火铳轟殺了,這裏是遼東,女真人爲了守土必然死戰,最好的女真人就是死了的女真人,’
黎勇怒視一衆手下,衆人急忙躬身領命。
翌日,黎勇率領斥候隊抵達了距離耀州隻有三裏的地方,他看到了幾個女真女人的屍體。
她們是偷襲明軍被擊殺的,其中就有那個紅色大氅的靓麗女真女人。
女真女子容貌照比漢人女子遠遠不如。
這個女子是個例外。
但是此刻,她死後的臉上隻有扭曲,一雙眸子茫然的瞪視着。
“來人,将她們吊在路旁,讓那些女真人好好看看他們的下場,”
黎勇心腸冷硬。
可能對有些明軍軍卒來說,這些女人很靓麗,他則是将其視爲敵人。
他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的姐妹兄弟被屠殺的場面,現在偶爾還被噩夢驚醒。
在他看來,女真女人還是女真人,那些到處殺戮搶掠,等同畜生的女真人就是這些女人生出來教養長大的,一道殺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