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這一什已經遞補上來,成爲第一排。
一個身穿亮白色重甲的建奴甲兵撲上,他揮動着一把後背大砍刀看向趙東。
一把長槍從一旁猛的刺向這個甲兵胸口。
于此同時,趙東一槍直刺他的下腹。
趙東怒吼着,絲毫不顧忌摟頭砍來的大刀。
來吧,他等的好久了。
建奴甲兵一呆,多少年來他沒遇到這麽兇悍的明軍了。
他倉皇下揮刀格擋,可惜隻是來得及阻擋劉昊刺向他胸口的一槍。
趙東的長槍一槍破開他的重甲,刺入了他的腹部。
這個一臉連鬓胡須的甲兵疼的眼睛瞪得溜圓,口中噴出鮮血。
他左手拽住趙東的長槍,右手大刀砍向趙東伸出的雙臂。
趙東閃電般撒手,旋即飛快的抽出腰刀。
砍刀落空,趙東的腰刀卻是飛快一閃。
咔,趙東兇猛的一刀将對方的護頸都砍斷,這個甲兵的脖頸也被砍斷大半。
甲兵的頭顱奇形怪狀的歪着,身子忽然失去了控制如同一個沉重的麻袋般向前撲倒。
一把長槍刺向了劉昊。
劉昊長槍反刺。
雙方的長槍半路撞擊。
趙東腰刀一閃,攻擊劉昊的甲兵慘叫一聲。
甲兵的右臂齊肘而斷。
劉昊一槍貫入他的胸腹。
接着一把長槍毒龍般從甲兵身後刺入,劉昊猝不及防先後急退。
但是來不及了,長槍刺入他的左胸。
劉昊大吼着,雙手拽住了長槍。
“趙東啊,”
劉昊凄厲的喊着。
趙東血灌瞳仁,他腰刀重重揮下,完成了劉昊的願望,一刀将偷襲劉昊的甲兵枭首。
劉昊嘴裏噴着鮮血軟倒在地。
趙東一把拖拽着他,他們身後的一排軍卒頂替了他們的位置。
孫應元就在戰線後方三十步處,身邊是他百餘名親衛。
四處震天的喊殺聲慘叫聲。
讓人腦袋發暈。
孫應元卻是全無顧忌。
他的眼睛隻是看着四周的情況。雙方接戰的軍卒慘烈的厮殺着。
建奴甲兵一如以往般的兇猛嗜殺,而京營戰兵不惜自身的搏殺,雙方一時間相持不下。
卻是快速的傷亡。
孫應元很滿意,即使兇猛如建奴,也休想輕易擊退京營戰兵。
如果說有不滿,那就是有些軍卒報仇心切,不顧自身的和建奴甲兵同歸于盡。
這讓孫應元極爲無奈。
他太清楚這些軍卒的寶貴了。
特别是遼人出身的軍卒,那是京營寶貴的種子。
但是他無力阻止,這是京營軍卒的的缺陷,卻也是京營軍卒戰力勇悍的來源。
也正因爲如此才能抵擋住兇名赫赫的建奴甲兵,代價就是大量的傷亡。
這就帶來一個問題,京營軍卒在快速的傷亡,這是這一會兒,近兩萬長槍兵刀盾兵就有數千傷亡。
“立即報禀周總兵,後軍前提,準備随時接應,”
孫應元不知道這三營戰兵能支撐多久,隻能未雨綢缪。
幾名親兵立即向後跑去。
“将軍您當退後,建奴有可能突破防線,”
一個親兵頭目急道。
現在戰線就在三十步處,雙方軍卒猛烈厮殺。
一個不好,建奴甲兵突破陣勢。
孫應元可能陷入重圍。
孫應元不但是前敵指揮使,而且是大明旅順伯,如果有個閃失,幹系極大。
“休要胡言,此決戰時候,本将如何退卻,”
孫應元知道他如果輕動,麾下上萬軍卒戰心就會動搖。
再說他也丢不起那個人,他的性子甯折不彎,甯可戰死當場,也不會丢臉的丢棄部曲退卻。
“鼓來,”
孫應元道。
他身邊鼓号手中一個鼓手靠過來。
孫應元拿起鼓槌猛烈的敲擊戰鼓,咚咚咚,爲将士們助威殺敵。
于此同時,後陣的周遇吉号令後面三營戰兵向前靠攏。
密集的槍林向西壓迫而來。
土丘上的朱慈烺捉急的看着前方激戰。
他看到的是雙方步軍猛烈的沖擊在一處,陣線出如同血浪翻滾,無數人厮殺撲倒。
京營步軍頂住了建奴甲兵的巨浪沖擊。
雙方僵持着鏖戰着。
而大軍左右兩翼,雙方的騎軍正在迫近。
就要接戰。
朱慈烺看了看天色,午時剛過,今日就是終結日嗎,是京營的終結日,還是建奴入寇中原的終結日,就看餘下的半日時光。
轟轟轟,火铳聲不斷轟鳴着。
朱慈烺目光投去。
隻見,大股的黑雲向西,而東方的騎士處發出大股的火光。
清軍騎軍用無數的箭枝洗地,而明軍騎軍用無數的火铳、三眼铳還擊。
雙方抵達了最後三十步處,開始了相互打擊。
克圖統領着族中部曲數千。
他的土默特部是大部,控弦上萬,除了必要留守的數千族人,餘者他都帶來了。
這一次南下隻能說搶的痛快。
攻城略地那些傷亡大的都是漢八旗那些奴才的事兒。
漠南蒙古諸部就是打糧,抓獲牛羊。
這次克圖帶着部曲搶掠的心滿意足,甚至備馬上都滿滿當當的。
還有數千頭牛馬,搶掠的數百頭羊就是平日裏他們的吃食。
隻要折返草原,幾年内都會過的十分舒暢,哪怕遇到雪災也無損部落分毫。
克圖是心情愉快的投入這場大戰的。
他不知道步陣的結果,預估可能有些慘烈,畢竟明軍最強的戰力就是步軍,何況這次是在大明本土作戰,這些明軍怎麽也要些血性。
但是騎戰,呵呵,蒙人輕騎也就懼怕滿八旗,餘者都不放在眼裏。
大明多少年沒有北上漠南了,都是漠南諸部向南打草谷。
因此克圖對明軍騎軍也是絲毫不放在眼裏。
他預估蒙人輕騎最初會遇到明軍騎軍激烈反抗,過一陣,明軍就會被蒙人的箭枝擊潰,然後就是奮勇追殺就是了。
但是接戰後,明軍的表現讓他目瞪口呆。
雙方接近到三十步,蒙人輕騎發出大量羽箭。
隻是帶給明軍少量傷亡,這也罷了。
而明人騎軍發出了衆多的火铳反擊。
彈丸呼嘯着四處橫飛。
帶來了大股傷亡,羽箭往往讓明軍傷而不死,但是彈丸一旦擊中蒙人輕騎立即就是重創。
更可怕的是連綿不絕的火铳爆響,讓很多蒙人輕騎的戰馬發狂。
這些被火铳驚擾的戰馬瘋狂踐踏,而且它們不敢向前接近聲音的來源。
這些蒙古馬等着血紅的眼睛,嘴裏噴着白沫蹦跳着想脫離騎手的控制,紛紛向左右轉向。
要知道沖擊過程中,身側後面都是呼嘯沖來的戰馬。
結果就是各處翻車不斷,很多戰馬撞擊,這樣的高速撞擊,戰馬立即重傷,馬上的騎士紛紛倒卧馬下,大多受創。
蒙人輕騎前鋒傷亡慘重,陷入一片混亂。
就這樣凄慘的蒙人和齊整之極的三千營撞擊在一處。
稀疏之極的陣勢和三千營密集陣型沖撞,立即陷入了完全的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