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來,大明勳貴們失魂落魄。
他們抱團折騰,還是沒有阻止這次改制。
三代除爵如同一把利劍懸在他們頭上。
家族迎來巨變,失去世襲罔替,不知道後面的子孫是不是有争氣的可以延續家族富貴,大約是不成的。
這些勳貴對朱慈烺是怒氣滿盈。
背地裏痛罵朱慈烺,恨之入骨。
朱純臣府上,朱純臣、徐允祯、李國桢、李開先、薛濂等人圍坐一處,一個個愁眉不展。
“成國公,大明門外還折騰嗎,”
薛濂問道。
‘呵呵,還怎麽鬧,陛下支持了改制,那就是不在意我等勳貴了,難道就是我們這些武勳鬧起來嗎,’
朱純臣冷笑道。
他們這些武勳現在是勢單力孤。
‘是啊,現在陛下有新寵了,什麽吳三桂、孫應元之流都是可以依仗是武勳了,我等算什麽,’
徐允祯灰心喪氣道。
“你等也是,賣了店面,田畝,簡直是咒太子殿下大敗一般,事後還特麽的搶占回來,太猥瑣了,這殿下怎麽可能不着惱,呵呵,如今怎麽樣,報應來了吧,”
李開先譏諷道。
‘十幾萬對百萬,你當時也不是也說必敗嗎,’
李國桢大怒。
‘那又何必做的這般沒退路,再者大勝後何必逼迫那些商戶送還,豈不是又讓這位殿下抓住了把柄,我看着也是無恥,’
李開先起身指着李國桢反駁。
兩李開撕。
“好了,閉嘴吧,”
朱純臣一拍桌案,
‘都是特麽的武勳,太子打壓,文臣落井下石,你等還能内鬥,真是不知死活,’
兩李坐下來。
“大明門是不用鬧了,陛下的脾氣咱們還不知道,别看有時候猶疑不斷,一旦下了決心就不回頭了,再行收回你等什麽時間見過,”
徐允祯耷拉着眉毛無精打采道。
“難道就這麽算了,”
薛濂怒道。
他因爲朱慈烺從侯爵降爵爲伯爵,如果三代内沒功業就除爵了。
而身邊都是國公,侯爵,最不濟三代内不用考慮除爵的問題。
因此,薛濂對朱慈烺恨極。
“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這位殿下害苦了我等,”
朱純臣咬牙切齒。
“隻是,怎麽辦,坐在這裏就是一個罵嗎,”
李國桢冷笑道。
“等就是了,改制勳貴,改制稅制,建立厘金稅,我看這位殿下其心不小啊,這次得罪了我等,厘金稅怕是得罪不少的商賈和官員,日後還得改制,否則大明财賦如何豐盈,這位殿下怕就是爲了這個目的,隻是他每番改制都得罪一些人,我等就看看還會得罪什麽人,那時候,呵呵,”
李開先冷笑着。
如論頭腦,這些人都不成,還得是李開先。
大約是看出一些朱慈烺的門道。
他的意思是等待盟友。
“嗯,說的對,這位殿下不是野心勃勃嘛,肯定動作不斷,我們就等,這次我等勳貴人單勢孤,就看下次他得罪誰,那時候群起攻之,怎麽也得解了心頭之恨,”
薛濂咬牙切齒道。
“好了,我等心中有數就是了,休要在外邊胡言亂語,薛濂,你尤其要閉嘴,小心禍從口出,别忘了我等的那些事怎麽洩漏出去的,如今錦衣衛的李若鏈就是那位殿下的狗腿子,駱養性是睜隻眼閉隻眼,放手不管,我等要小心些,”
朱純臣低聲道。
“這日子太糟心了,”
薛濂跌坐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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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營贊畫司中孫傳庭入閣,方孔炤成爲大理寺丞,堵胤錫任右都禦史。
現在京營贊畫司變得冷清,隻有三個人,劉之虞、李乾、張煌言。
其中李乾在開封,張煌言在天津都是忙碌不堪。
可說壓力極大。
劉之虞在京營也是忙瘋了。
劉之虞現在是贊畫司的郎中。
贊畫司又是京營的中樞,宣撫司、辎重司等諸事都要禀報他。
尤其是現在軍卒傷亡很大,統合撫恤十分繁巨,而朱慈烺下令爲京營軍卒賜田,這又是多了一大塊任務。
劉之虞調集了京營數十名吏員,才勉力維持。
劉之虞被召集到了中軍大帳,
“劉郎中,有一個事商議一番,”
劉之虞咔吧着眼睛,心思複雜。
這麽說吧,殿下但凡有點子,都是新鮮事。
對衆人觸動極大,可說對他們治政治軍的手段都是大大加強。
但是,這往往意味着庶務就要增加,現在劉之虞臉色有些晦暗,都是累的。
簡直是痛并快樂着,事權前所未有的大,但是也要了老命。
“殿下請吩咐,”
“劉郎中,本宮看到了很多軍卒将家眷接來,就在南城一帶賃房暫居,和平民混雜,但有出征,消息立即走漏,對京營隐秘出軍極爲不利,本宮之意,要在豐台大營西側建立新軍屋舍,供新軍軍卒居住,”
朱慈烺道。
“這個,殿下,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劉之虞遲疑着,他怕殿下不明白,畢竟是深宮出身,
“再者,很多軍卒家眷都在城中找些零散活計,如果在這裏居住,他們沒有了活計,少了不少的收益,畢竟軍卒一個月不過一兩銀子的月錢,隻能勉強支應全家的,”
他怕的是朱慈烺不明白小民疾苦。
是,京營從不拖欠糧饷,絕對是應時發放。
但是一兩銀子的月錢也就是夠這些軍卒家裏勉強在京南郊區生活,這可是物價騰貴的京師。
就是這些月錢在城内生活隻怕都差了些。
也就是郊區還能維持。
家中如果想積攢些銀錢,家中人就得出去再找些活計來。
當然了,士卒上陣斬殺有獎賞,但是那都是可多可少的獎賞,不固定多少,不能作爲依仗。
“劉郎中所言,本宮都清楚,然則本宮以爲這兩者不沖突,本宮之意,在住宅區京營可以開辦雜貨鋪、米鋪、成衣鋪、養雞場、養豬場,嗯,還有托幼所等處,首先招募軍卒家眷,讓其後顧無憂,”
朱慈烺的話讓劉之虞茅塞頓開,哦,似乎,好像這個确實能解決軍卒的後顧之憂,他們的家眷都能有事可做,可以安心進入大營的住宅。
“殿下所言倒也極是,如此,我京營能讓軍卒安心入住,而且還能有不少收益,”
劉之虞立即領會了其中不少妙用。
他以爲朱慈烺也是爲了增加收益,想想這位殿下也是爲了銀錢想盡辦法了。
孫傳庭等諸人都認爲殿下搞錢那是一把好手,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就能生發出不少銀錢來。
此番看來有盯上了這些生意,獲取收益的同時還能助力那些軍卒,一舉兩得,可謂妙極,
“隻是殿下,我軍中可是有數萬軍卒,如果每人都建築屋舍,哪怕就是每個屋舍不大,也要十兩銀子的建造費用吧,如此,這也是數十萬兩銀子的開銷啊,”
劉之虞以爲那些生意收益怕是不能抵消這些開銷。
‘劉郎中,誰說這是白送他們的,這些房子他們可以租賃,要比京南少兩成,也可以贖買,成爲他們自己的宅子,比京南同等屋舍也要少兩成,本宮就不信軍卒們不動心,’
朱慈烺笑道。
他是把後世搞地産那一套辦法拿來就用。
趁着他手中有些銀錢,想搞一個京營内循環,一舉多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