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老者捏着毒蛇走上來,想到小姐的下場,辛大娘憋屈之餘,心中湧起了無邊的憤怒和殺機,大喝:“我定将你碎屍萬段!”
正要收起玄氣,與老者拼命,忽聽到石室外響起腳步聲,随後就見一道人影慢悠悠走了進來。
老者也是一頓,不由轉身看去。
火光中,那人身材挺拔,穿着天青色長衫,即便在微弱的光線中,依舊能看出是個極爲英俊的中年人,正漠然注視過來。
正抱着腦袋大喊的小拂,看見中年男子的一瞬間,不禁呆了呆。
白衣女子亦露出愕然之色,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辛大娘沒見過喬馭,自然不認識,但現在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保障,大喊道:“閣下,一起殺了這爲非作歹的老毒物!”
老者不屑一笑,長袖揮手,就見一股濃重的白色毒氣飛速向四周擴散。
辛大娘趕緊運功,護住自己和另外二女,微弱的彩色光圈在白色毒氣的侵蝕下,不斷破裂又彌合,好幾次差點被白色毒氣突破。
沒過多久,辛大娘已是臉色蒼白,累得額頭直冒冷汗。
但是當她看向喬馭時,卻立馬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那個英俊得不像話的男子,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也沒用玄氣護住自身,任由毒氣侵蝕之下,卻毫發無傷,連一點異樣都沒有。
老者也有些懵,大怒之下,連點三指,一指比一指強勁。白色指芒射向喬馭時,往外擴散出一圈圈漣漪,每一圈漣漪都含有緻命毒性,足以毒殺藍玄境武者。
然而喬馭依舊不閃不避,也不阻擋。三道白色指芒擊中他後,仿佛泥牛入海,滴水彙川,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在場之人,何曾見過這麽古怪又離奇的事情。需知哪怕是無敵高手,面對攻擊,也不可能不動用玄氣。
白衣女子一向風輕雲淡,喜怒難形于色,心境高得出奇,但此刻美眸也微微瞪大,吃驚的樣子格外俏美可愛。
“給老夫滾!”
老者滿臉暴怒,但心中卻湧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将手中的尖角毒蛇扔向喬馭,同時功力全開,要沖出石室。
這一次,喬馭出手了。
還情劍出鞘,石室中劍光一閃,随着喬馭手臂一震,點點藍色劍光凝成了一朵朵花蕊,旋轉着沖向老者。
每一朵花蕊都十分輕靈飄逸,在三女無比訝然的視線中,竟然穿透了白色玄氣。
這是系統推薦的浣花劍法。
噗噗噗……
幾道血箭射在了後方牆壁上,緊接着老者亦往後倒飛,撞碎了牆壁,反彈着砸在地上,翻滾幾圈。
那條尖角毒蛇,更是早一步被劍氣切成了十幾段,啪啦啦掉落在地。
收劍入鞘,喬馭走到小拂身邊,伸出了左手。
默默對視片刻,一直害怕生人的小拂,從對面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令她芳心柔軟的暖意,臉上的戒備終于冰消雪融,怯怯地伸出了小手。
大手握住了小手。
這一瞬間,小拂的臉上浮起了兩團紅雲,卻沒有松開手,任由喬馭将她從地上拉起。
與此同時,還有一串串願力值,從現場三女的頭頂冒出。尤其是辛大娘,提供了整整一萬點。
“閣下竟能削弱對手的玄氣,莫非戴了天心慈悲珠?閣下與聞家是什麽關系?”地上的辛大娘凝望着喬馭,突然來了一句。
喬馭心中一震。
他身上佩戴的天心慈悲珠,乃是系統所贈,辛大娘怎麽會知道?還有聞家,這是什麽家族?
在喬馭的記憶和見聞裏,江湖中的頂級世家中,并沒有所謂的聞家。
忍着心中的驚疑,喬馭面不改色道:“大娘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辛大娘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樣子:“倒是忘了當年的事,你們這幾個家族,早已向朝廷保證,不會公然行走江湖,剛才是老身孟浪了,後生莫怪。”
什麽跟什麽?
喬馭越發聽得滿頭霧水,可他生怕這位大娘和所謂的聞家有牽扯,多說多錯,于是幹脆不理會。
孰不知,這副樣子落在辛大娘眼裏,更是确定了喬馭來自于聞家,是那裏的人。
辛大娘呵呵笑道:“話說當年老身行走江湖,與織雲妹子也有幾分交情,不知她是你什麽人?
剛才你無視攻擊的手段,分明是穿着聞家的萬法衣,又佩戴了織雲妹子的天心慈悲珠。小後生,莫非你是織雲妹子的什麽人?”
喬馭被她說得暈頭轉向,隐隐有點頭皮發炸的感覺。
回想剛剛得到天心慈悲珠時的情形,珠子被人串了紅線,而且表面溫熱,帶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如今結合辛大娘的話,該不會天心慈悲珠不是系統創造的,而是它從别人身上擄來的吧?
要是這樣,那就搞笑了。聽辛大娘的意思,那聞家似乎很不簡單,連朝廷都要禁止該族之人行走江湖。
要是哪天被人發現這個秘密,豈不是惹禍上身?
一時間,喬馭差點想把天心慈悲珠給扔了,心中罵了系統幾句,嘴上對辛大娘淡然一笑:“前輩恕罪,有關晚輩的身份,無可奉告。”
辛大娘何等高傲的脾氣,但此時竟然不在意,隻是理解地點點頭,催促道:“小後生,麻煩你快去毀了那座毒池,老身快要支持不住了,到時會連累了你的小姑娘。”
喬馭看了看身旁的小拂,走出石室,動用玄氣切下一塊巨石,蓋住了百毒池,徹底堵死之後,裏面的毒氣終于不再擴散。
很快,三女從石室走了出來。
經曆此事後,小拂對喬馭親近了許多,提着裙角蹬蹬跑了過來,乖乖依偎在他身邊。
喬馭笑問:“你怎麽會跟她們在一起?”
小拂眨了眨眼睛,小心道:“上次師傅你讓我們先離開,結果發生了爆炸。剛好淩姐姐她們經過,就救下了我,并帶我離開了。對了師傅,你,你怎麽沒死啊?”
這話一出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嫌棄喬馭不會死呢。
喬馭自然不會計較,笑了笑沒說話,看向迎面走來的白衣女子,說道:“沒想到姑娘對我的徒弟也有興趣,莫非想要和我搶弟子不成?”
上次在樹林外初遇,喬馭就覺得對方有古怪。
他承認自己這具身體風華絕代,但也不至于讓一個女人如此不顧廉恥,何況對方本身也應該是絕代大美人。
因此他早就懷疑,對方另有目的,如今又聽說她帶走了小拂,更加深了喬馭的懷疑。
白衣女子臉上不見窘迫,反而大方解釋道:“兄台的弟子,乃是絕世之姿,淩玲惜才,故而将她帶走,兄台莫怪。”
說罷盈盈一禮,以示賠罪。
可惜無論是淩玲還是辛大娘,這一路上都急着趕路,根本沒探聽江湖事,不知道被炸的是劍神。否則的話,也不至于鬧出誤會。
辛大娘和善道:“小後生,以前老身欠過織雲妹子人情,今日又欠你一個,今後若有事吩咐,老身必定義不容辭。”
一位彩玄境高手的人情,喬馭自然不會往外推,便随口應付了幾句。
“陸幫主,既然來了,爲何躲躲藏藏?”喬馭突然看向後方。
卻見淩玲和辛大娘面色一變,辛大娘更是罵道:“好你個陸胖子,把老身和小姐騙到這裏,你安的什麽心?”
黑暗中,走出一名大胖子,先是對喬馭滿臉堆笑地行禮。
旋即又朝淩玲和辛大娘賠不是,口中連聲讨饒:“小姐,大娘,小達真的不知道這裏如此兇險,勿怪,勿怪啊……”
辛大娘哼了哼,倒也沒有真的動手。
“諸位稍等。”喬馭耳朵一動,又朝岔道走去。這一回,陸達礙于淩玲在場,竟然沒有跟上去獻媚。
過了一會兒,卻聽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還有陣陣道謝聲。
陸達胖臉驟變,二話不說便往外飛掠,連淩玲都顧不得了。
“姓陸的,給我站住!”但是他慢了一拍,終究有人看見了他,立刻裹挾着殺氣迅速追出。
“陸達,你還敢來?”
“虛僞小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原本與喬馭說笑感激的一群人,此刻反應出奇一緻,一個接一個沖出去。他們雖被老者關押着,但功力未失,狀态反而比重傷過的陸達要好。
不一會兒,遠處大戰結束,陸達滿身是血地被人拎了回來,扔在地上。
不等喬馭詢問,一名國字臉男子便抱拳道:“石大俠,這個陸達,就是我們跟你說過的背信棄義之人。
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可是此僚爲了揚名立萬,擴充勢力,竟與這裏的老毒物相互勾結。老毒物害人,他去救人,借此獲取利益。
若非老毒物親口表示,不相信陸達,故意留着我們,免得将來陸達背叛,我們早就屍骨無存了。”
不僅是喬馭,淩玲和辛大娘也一臉震驚地看着跪在地上,披頭散發的陸達。
陸達哈哈大笑一陣,立刻被人一巴掌扇掉了滿嘴的牙,大罵道:“你還有臉笑!”
嘴角滿是血,陸達的笑聲變得慘然,閉目道:“你們想要怎樣,随意吧,陸某走到今天,皆是咎由自取。
陸某本就與你們不同,你們一個個出身不凡,陸某卻隻是殺豬匠的兒子,不用點手段,哪來今天的地位!
有些事,做過了,後悔也無用,一步錯,步步錯。我也想要回頭,可惜老毒物不給我機會。我隻好把你們一個個送進來。”
辛大娘氣得發抖,指着陸達:“你連小姐都敢利用?”
陸達痛苦道:“我沒想到,大娘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我以爲,憑大娘你的絕世武功,輕易就能殺了那個老毒物的。”
辛大娘一臉厭惡地冷笑:“利用老身殺了老毒物,你就能掩蓋過去所有的事,重新做人了。可惜啊,你沒想到,人家留下了人證。”
臉上肌肉抽了抽,陸達豁然睜眼,滿是祈求地望向喬馭,顫聲道:“石爺,之前在廢墟外說的話,還……算不算數?請石爺相信,我陸達,從未想要害你啊!”
喬馭明白,陸達所指的,正是他養在外面的妻兒。
想到在外面遇見時,對方要拉着自己走,喬馭一陣長歎,在陸達越來越黯淡的視線中,開口道:“我從不輕易許諾,但隻要開口,必定辦到。”
“哈哈哈……”陸達仰天大笑,眼角垂下兩行淚,大爲激贊道:“此生識得石爺,當真是陸某人生之大幸,可惜,可惜沒能早些認識,多謝石爺!”
咚!
他脖子一用力,腦袋狠狠錘在了石闆上,濺起了點點腦漿,人也癱軟在地。
小拂吓得尖叫起來,臉色一白,趕緊把頭埋在了喬馭的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