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浪起浪伏中,喬馭與韓芷汐忽上忽下,二人身下不時濺起泡沫色的水花,到了某一刻,韓芷汐還會尖叫幾聲。
一葉扁舟在海面上颠簸。
韓芷汐終于忍受不了,騰地從椅子上站起,新買的裙子都被海水沾濕了,瞪着坐在對面的喬馭,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喬馭正享受着陽光,聞言睜眼道:“此話何意?”
韓芷汐氣呼呼道:“憑你的功力,想定住扁舟,不受颠簸一點也不難。”
喬馭就笑了:“這點小事還需要我?那你來幹什麽?”
聽到這話,韓芷汐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随後點點頭,仿佛在說真有你的。頭一扭,走入了扁舟中間的竹屋。
過了片刻,換了套素白裙子走出,将原來沾濕的裙子挂在了一條橫起的竹竿上。這應該是小珊用來曬衣物的,倒是便宜了這女人。
不得不說,韓芷汐的身材确實很好,這套素白裙子買小了一點,卻更凸顯出她婀娜多姿的曲線。
喬馭随意看了一眼,口中忍不住吟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一旁正坐在竹筏邊,雙腳泡在海裏晃蕩的小珊,聞言轉頭,眨巴着大眼睛:“大叔,你還會作詩?不過這詩是什麽意思啊,是你專門爲大娘作的嗎?”
韓芷汐其實也聽到了喬馭的話,一開始還頗爲驚歎。但聽到小珊的話,莫名一怔,低頭看看自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滿眼都是羞惱不堪之色。
另一邊的喬馭笑道:“小珊誤會了,我就是觸景生情,随口一提罷了。”
小珊哦了一下,韓芷汐走到喬馭身邊,挺着腰,望着大海,冷冷道:“好一個觸景生情,那你倒是再觸一次我看看,這波濤洶湧沒給你靈感嗎?”
一想到馬上要去靈武島,離完成任務越來越近,喬馭心情頗佳,自然有興趣應付女人,就歎道:“已經給過一次了。”
韓芷汐皺起眉頭,剛剛對方吟的詩,與波濤洶湧有何幹系?
小珊卻突然噗的笑了起來,捧起海水朝喬馭潑去,嗔罵道:“大叔好壞!”
望着滾滾波濤,結合喬馭的話,由此展開聯想,韓芷汐連脖子都紅了,咬牙切齒道:“姓喬的,我與你拼了!”
說着兇狠地撲向了搖椅上的喬馭。
喬馭沒想到這女人來真的,哪裏避得開,一下子竟被韓芷汐撲個正着。
韓芷汐也沒想到喬馭居然沒閃,歪打正着之下,整個身子與喬馭面對面,幾乎疊到了一起。
二人鼻尖相觸,甚至都聞到了彼此嘴裏的灼熱氣息。
“啊,要死了,要長針眼了,大叔大娘你們不要臉……”小珊跳了起來,跺跺腳,雙手捂臉做出羞恥的模樣,指縫卻開得很大。
遠處一艘小船悠悠沉浮,一座紅鸾轎停在船頭,旁邊站着三女二男。
一名背刀中年看見了扁舟,指着笑道:“大嫂快看,那竹筏上還有竹屋,正好可以休息休息,不妨讓小弟去問問?”
夏蝶和冬雁一左一右,各舉起手,拿着帕子替雲绮蘿遮擋海上的烈日,額頭都冒着香汗。
這些天,一行幾人都等在了天涯海角,卻遲遲不見喬馭,喬振俠便提議出海看看,正好雲绮蘿沒來過,遂生出了幾分興趣。
可在海上漂得久了,很多事難免不方便,尤其是烈日持續暴曬,小船的船艙面積又太小,待久了實在不舒服。
好不容易見到更舒服的去處,雲绮蘿自是點頭:“小七去看看吧,說話注意禮貌,不要勉強人家。”
喬振俠嘿嘿一笑,縱身掠向了數百米外的扁舟。
扁舟之上,正被韓芷汐壓着,生出幾分異樣的喬馭,突然耳朵一動,他感覺自己聽到了喬振俠的聲音。
心中一個激靈,喬馭不敢大意,連忙暗暗施展千裏聞音。這一聽,差點傻掉,他自忖就算聾了,也絕對忘不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是那個女人!
她怎麽會來這裏?!
像是針刺一般,喬馭駭得直接從搖椅上跳了起來,用力之下,把發着呆的韓芷汐都推倒在地,令這女人叫了一聲。
喬馭吓壞了,慌忙拿手堵住這女人的嘴。
千鈞一發間,這厮竟還想到了留着韓芷汐,有可能暴露的風險,反應确實夠快的,二話不說,抱着韓芷汐就沖入了竹屋。
身後的小珊目瞪口呆,嘴巴掀開。這青天白日的,大叔看着文文靜靜,竟然也有如此禽獸的一面?
天呐,娘說的果然沒錯,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信,枉她之前還對大叔刮目相看呢,真是瞎了眼!
小珊放下手,嘟起嘴,正準備闖進竹屋,不顧一切也要阻止,省得髒了她的地方。忽然從天而降一名魁梧中年,背着刀,面色白皙,看起來很有氣勢。
背刀中年笑着拱手:“小姑娘莫怕,在下與幾位家人出海遊玩,偶感不适。能否請小姑娘通融一二,讓我等上你的小舟休息一下?”
小珊本就心情不好,聞言擺擺手:“去去去,本姑娘的底盤,豈是别人想上就上的,快快離開!”
竹屋内的喬馭,心中對小珊點了十個贊。
被他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韓芷汐,拿一對杏眼充滿殺氣地瞪着他,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正要掙動。
卻見上面的混蛋冷着臉,對她無聲做了個嘴型:别動,雲绮蘿來了!
韓芷汐呆了呆,緊接着滿臉譏嘲與不屑,像是在說,你也隻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風,原來也是個怕老婆的軟腳蝦!
盡管如此,韓芷汐竟很配合地沒有發作,任憑喬馭壓着她,呼吸噴到她臉上,紅着臉,雙手攤在身體兩側,緊緊揪着下面的薄褥被。
竹屋外,以喬振俠的修爲,自然早就感應到屋内有兩個人,而且呼吸都挺急促,這大白天的也不出來,鬼知道在幹什麽好事。
喬振俠自以爲了然,點點頭,怪笑一聲,很識趣地轉身掠向了正飄向這裏的小船。
雙腳落地,喬振俠咳嗽兩聲,對等得心焦的雲绮蘿幾人道:“大嫂,那邊好像不太方便。”
夏蝶奇道:“那麽大的地方,怎麽不方便了,難道還站不下我們幾個人?若想要銀子,隻管提便是,我想七爺也不會吝啬。”
喬振俠搖搖頭:“不是銀子的問題,我懷疑,那小姑娘應該是個丫鬟,她的兩個主人正忙着呢。”
夏蝶哼道:“大海茫茫的,躲在屋裏能忙什麽?”話說完,她到底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臉一紅,跺腳啐了一口。
冬雁也是扭過頭,暗罵不知羞。
雲绮蘿雖然也有點不自在,但面上不露分毫,也沒有再提去扁舟休息的話。
“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竹屋裏的韓芷汐氣喘籲籲,突然扭過頭,擺脫了喬馭的大手,咬唇低聲說道。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哪還有一點迷離水宮大長老的派頭。
她的聲音雖輕,可喬馭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妙!
也怪他太緊張,一直注意着外面,發現小船越飄越近,和扁舟交錯而過,正是最關鍵的時候。
誰知下面的女人趁他不備,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喬馭整個人差點炸了,簡直是欲哭無淚,心裏一個勁念叨完蛋了。
果不其然,與扁舟相隔幾米的小船上,正打算回到船艙裏坐着的雲绮蘿,腳步一頓,倏然轉頭看向了竹屋,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凜冽起來。
“夫人,烈日太毒,快快回艙裏休息吧。”冬雁還在一旁勸說,壓根沒注意。
雲绮蘿莫名冷笑起來:“好不容易在天涯海角遇見了一個故人,如此有緣分,我等若是避而不見,豈不是失了禮數。”
夏蝶和冬雁面面相觑,沒搞明白夫人的意思。
卻見夫人一個閃身,瞬間落在了扁舟上,氣勢洶洶地往裏走。
屋外的小珊正在糾結,生怕闖進去會看見不好的東西,玷污她純潔的心靈。
忽見一名大氣明豔的女子從旁走過,本想阻攔的小珊,硬是被對方那種絕世大美女的氣場給震了震,竟然一時沒有阻止。
砰!
竹門被用力推開,小珊這時才醒悟過來,忙跺腳上前大喊:“這位大娘,你不能進去呀……”
眼睛也在往裏看,隻見裏面的竹床上,韓大娘身上蓋了一層被子,鬓亂钗橫,聽到動靜後尖叫起來,狼狽起身,神情中竟帶着幾分心虛。
小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這對狗男女,朗朗乾坤之下,竟然真的用她的床幹那種肮髒事。天呐,今後她還怎麽睡?
刷刷刷刷。
夏蝶,冬雁,以及喬振俠和喬振儀兄弟,此時也落在雲绮蘿身側,一同往裏看。
這一看,夏蝶和冬雁俱是發怔,旋即齊齊冷笑起來,還不忘以一種諷刺的目光,打量着被捉奸在床的韓芷汐。
喬振俠和喬振儀兄弟則是好奇,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碰見了韓芷汐,這天下還真是夠小的。
比起在場女人,兩個男人的心胸顯然要寬廣一些,雖然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竟能摘下這朵甯州江湖的帶刺玫瑰,心中微微泛酸之際,卻也同時偏過頭不看。
雲绮蘿就沒這麽客氣了,冷冷道:“韓芷汐,把被子給我掀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