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馭,你究竟想幹什麽?聽老夫一句勸,不要沖動。今日星琉宗聚集了三派頂尖高手,你固然不懼,但也當謹慎而行!”
眼見喬馭就這麽大搖大擺,毫無顧忌地走向星琉山,準備登堂入室,大長老真的是急了。
還不敢說太重的話,更不好說你喬馭進去是找死,怕傷了這位家族未來的自尊心,反而令他更上頭。
傅水流也是心急如焚,望着遠處重重戒備,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星琉山,沉重道:“喬馭,冷靜啊!”
喬馭恍若未聞,隻是對二人道:“你們就留在山外吧,若是與我一起出現,容易惹來丁航的懷疑。”
“那怎麽行?若是如此,你不如先殺了老夫再進去!”
大長老火冒三丈,今日答應讓喬馭過來,已經是他一退再退的結果,這還是因爲攔不住喬馭,豈能再讓對方孤身進入龍潭虎穴?
喬馭笑了笑:“二位放心,區區一個星琉宗,今日縱然三大派聯手,也攔不住我。”
大長老和傅水流面面相觑,全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憂慮。
這個喬馭,縱然夫人被人重傷,險些垂死,可也不能如此不顧後果啊!以其天賦,再修煉個數百年,屆時還不是想怎麽報仇就怎麽報仇,怎可急于一時?
隻是這一路上,二人好話歹話全都說了很多遍,什麽理由都說盡了,奈何喬馭就是不聽,你能怎麽辦?
臨近山腳,大長老和傅水流皆是如臨大敵,暗暗提起了全身功力,以防有變。
喬馭的周身,則冒起了一縷縷細密劍氣,将他籠罩在内,遮住了真容。
這是七品劍法,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此時被喬馭另類運用。
“來人止步,還請露出真容,報上姓名,方可上山參會。”最下方的台階,兩名星琉宗弟子連忙攔住三人。
喬馭擡起頭,望着仿佛高不可攀的星琉宗。那一道道防線宛如銅牆鐵壁,足以震懾無數江湖武者,更别提山頂聚攏了岷州江湖的諸多精英高手。
但是今日,他卻偏偏要碰一碰所謂的岷州江湖道。
喬馭淡淡道:“在下喬馭,來自嶽州喬家,特來星琉山一觀。”
左邊的大長老:“ΩДΩ……”
右邊的傅水流:“ΩДΩ……”
二人差點木了,這喬馭到底準備幹什麽,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拜山?這是完全不将岷州江湖放在眼裏啊!
以二人對喬馭的了解,他雖然自負狂傲,但絕非不知輕重的魯莽之輩,莫非擁有底牌不成?
此時此刻,二人心驚駭然之餘,忍不住目光閃爍起來。
那兩位問話的星琉宗弟子,起初還在思索喬馭是誰,但是僅僅過了一次眨眼,兩名弟子雙腳一個趔趄,差點仰頭摔在台階上,全都臉色大變。
喬馭,嶽州喬馭?!
這個人怎麽來了,他怎麽敢來?!
莫說是這二人,更高台階上,但距離不遠的好幾位星琉宗弟子,亦是渾身劇震。
看着渾身被劍氣籠罩,站在山腳卻仿佛讓人仰望的男子,隻感覺一顆心髒快要蹦出喉嚨,直覺意識到,今日要出大事了。
而在星琉山附近,還有許許多多沒有上山的江湖人,亦在密切關注。
待發現喬馭三人走近,一些靠得近的人,又聽到喬馭自報姓名,頓時滿場皆寂,驚得差點嘴巴大張。
星琉山之頂。
經過一處三間石質牌樓,後方便是一片巨大的廣場,以白色玉石鋪砌,廣場上人山人海,甫一望去幾乎不下數萬。
岷州江湖人,當然不止這麽點數目,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上山頂的。能站在這裏的人,最少都是小有名氣。
放眼望去,一方宗主,一域豪傑,幾乎遍地都是,堪稱是岷州江湖數十年來的精英大聚集。隻要有點名堂的,今日幾乎都來了。
廣場盡頭處,還有三層逐次增高的平台,平台上擺滿了座椅位子。
最高的平台,自然隻有星琉宗,淨塵宗和明家才有資格上座。
大會還未正式開始,三家的人坐在一起,俯視着下方的人潮洶湧,正在随意聊着天。
“經過數百年發展,我岷州江湖當真是人才濟濟,如今的盛況,當不弱于另外九州。”這是來自明家的一位長老,撫須淡笑,頗有指點江山的味道。
坐在同一席的淨塵宗長老,哈哈笑道:“我三大派同心協力,共同奮鬥了數百年,若岷州江湖再無起色,豈非代表我三大派無能?”
此人面容平和,但說出的話比明家長老更狂。仿佛岷州江湖能有今日的繁榮,全是三大派的功勞。
星琉宗六大長老中的五長老,是個斷眉老者,作爲東道主招待這一桌客人,笑道:“岷州江湖越是強盛,我等三大派的地位就越牢不可破。
所以若有外敵入侵,或者想對我三大派不利,都該快刀斬之!”
在座都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話外音?
明家長老率先笑道:“這是自然,我三大派同氣連枝,管他是喬家傅家,就算加上雲家又如何?無非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而已,誰又怕了誰?”
在座的人都出聲附和,星琉宗五長老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層平台,總共隻擺了十多張桌子。
最中心的一桌,淨塵宗宗主無塵,望着星琉宗宗主公羊勝,疑惑道:“公羊兄,今日是岷州江湖的盛事,爲何眉頭緊鎖,莫非遇到了難事?”
公羊勝看了看一直在喝酒的丁航,歎道:“昨夜丁大人遇襲,老夫深感愧疚難安,一直在想究竟是何人所爲,倒是怠慢了諸位,罪過罪過。”
星琉宗大長老垂下眼眸,袖中拳頭緊握。
外人根本不知道,星琉宗爲了昨夜的陷阱,花費了多大代價,原本都要成功了,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
莫說宗主憋着一肚子火,就算是他這位大長老,亦恨不得将那個暗中出手的混賬抽筋剝皮!
“什麽,丁大人遇襲了?”
“竟有這等事?”
無塵和明家家主明東樓,俱是大吃一驚。同桌的幾位重量級人物,亦是望着丁航驚疑不定。
丁航倒是很平靜,自顧自倒了杯酒,輕笑道:“關于兇手,本官詢問了手下,已經有了些許眉目,不勞諸位挂念。”
公羊勝正想趁機詢問,最好把喬傅兩家的嫌疑坐實了。
但就在這時,卻見大弟子秦風腳步匆匆而來,神情震驚中甚至透着一抹古怪味道。
秦風今年已經三百多歲,一向老成持重,縱然是天塌地陷,也不至于如此慌亂才是。公羊勝不禁皺起了眉頭。
“師傅,山外有人求見,說,說是要來星琉宗一觀。”來到這一桌前,秦風先對衆人行禮,而後對公羊勝說道。
公羊勝嗤笑一聲:“來星琉宗一觀?好大的口氣,不知是哪位江湖前輩?”
秦風忙道:“不是江湖前輩,來人,來人自稱喬馭,嶽州喬家的喬馭。”
桌子上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聲音,此刻像是遭遇了靜音器一樣,一下子消失無蹤。
在岷州江湖呼風喚雨的幾個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同一個表情:我是不是聽錯了?
另外幾桌的人,皆是耳目靈敏之輩。就算說着話,些許風吹草動也瞞不過他們,因此也聽到了秦風的話,個個目瞪口呆。
這種場合,這種情形,那個人還敢來?還這麽的大張旗鼓?
星琉宗五長老立刻喝問:“喬馭帶了多少人?”
衆人神情凜然,該不會是喬傅兩家,甚至是雲家都帶了高手過來吧?今日一個搞不好,會變成六宗的生死大戰!
一時間,人人臉色難看,現場十分沉默,氣氛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望着衆人如臨大敵的樣子,秦風嘴角直抽,兩相對照之下,心中竟對喬馭生出了一絲絲敬佩,口中道:“就來了三個人。除了喬馭,還有喬家大長老喬英元,以及傅家三爺傅水流。”
“就三個,他就敢來?”一人驚道。
衆人都覺得難以置信,可如此大事,諒秦風也不敢開玩笑。如此說來,那個喬馭真就帶了兩個人?
喬英元和傅水流固然強橫,但在場不乏有人能一對一,這麽算下來,喬馭到底有什麽底氣?
衆人驚疑之餘,卻又感到無比憤怒,尤其想到剛才自己的反應,更是羞惱難當。個别人拍案而起,緊接着大部分人都面露怒色。
公羊勝氣急而笑:“好一個喬馭,竟敢如此小視我岷州江湖!他既然敢來,我星琉宗就敢大開山門。
也是巧了,昨夜襲殺丁大人的三名刺客,倒是與喬馭三人頗爲符合。秦風,你下去把人帶上來!”
公羊勝大手一揮,不忘趁機給喬馭三人上眼藥。
丁航握着酒杯的手一緊,神情幽邃難測。
下方人山人海,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消息被人洩露了出去。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名震天下的劍神喬馭,竟然隻帶了兩個人,就敢光明正大地來到星琉山,無懼于整個岷州江湖!
何等狂傲,何等自負!
所有人莫不震驚,整個山頂都差點被聲浪掀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