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雌性生物如果腦袋再大上一圈,耳朵長上兩寸,在帕傑羅文明中必然是一個大美女。
可惜了.
這其實沒有什麽好可惜的,審美問題是一個心理學問題,也是生物自身基因裏的保護措施。
“醜”隻是一個相對概念,爲何覺得醜,是因爲外形與生物自身差異太大。同樣漂亮也是相對概念,相貌越接**均值生物就越覺得漂亮。
“醜”同樣意味着未知和危險,生物基因裏覺得很醜的那些東西通常都是危險的,這是一種本能的保護。
宇宙中擁有千萬智慧生物,馬茲·拉拉船長還曾見過腦袋長在屁股下的家夥,那才叫做醜。
這同樣說明,希望星上的這種土著生,外形和審美都和帕傑羅人相似,這對于馬茲·拉拉船長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他可不想統治一幫奇形怪狀的家夥。
馬茲·拉拉船長通過她的裝束,已經确認她是莊園的女主人。
隻不過,黑塔是什麽?
馬茲·拉拉船長茫然的搖了下頭。
莊園女主人先是一愣,然後目光着落在他們手中的激光槍上,神情旋即放緩,風情萬種的笑道:“遠來是客,我們紅玫瑰莊園歡迎每一位異能者的到來。”
說着,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然這種手勢的意思是馬茲·拉拉船長推斷出來的。
女主人的淡定讓馬茲·拉拉船長有些愕然,就像她面對的不是手持武器的兇神惡煞,而是遠道來的貴客。
淡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它背後通常隐藏着自信。
這個女人爲什麽會認爲,她可以對付我們?
馬茲·拉拉船長不由得警惕起來,不過他看到女人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中生出一種莫名氣概。
一個低等生物有什麽好可怕的!我可是三級帕傑羅人!
他把激光槍插入腰間,邁步走進城堡。
沒錯,馬茲·拉拉船長已經想起了這種石頭壘砌建築的名字,他曾在一個落後星球上見過這種建築,當地土著居民官這種隻能存在萬年的建築稱爲堡壘,可以抵禦外地入侵和存儲農作物,也算是0.5級以下文明的一種特色建築。
進入城堡,馬茲·拉拉船長怔了一下。
城堡内是一個巨大的客廳,地面上鋪着光滑的淡青色岩石,岩石表面十分光滑,依稀能看到岩石内部的褶皺紋理。
牆壁上覆蓋有一層淡紫色顔料,在屋頂十多盞吊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妖豔神秘。
那十多盞吊燈亮度并不高,燃料應該是生物化石,但奇怪的是馬茲·拉拉船長并沒有聞到常見生物化石燃燒時散發出的臭味。
在牆壁上還挂着幾個巨幅畫像,畫像上的男子皆穿有灰色長袍,戴着大兜帽,脖頸上還挂着一個鑲嵌有紅寶石的吊墜。
吊墜呈現淡金色,表面镌刻有奇怪詭異的符号,可能是畫師的手藝高超,馬茲·拉拉船長總覺得幾幅畫像上的人就像活的一樣。
在大廳中央,還擺着一張長條桌子,桌子上擺有幾束鮮花。
“請坐吧。”女主人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也不知她小聲吩咐一句什麽,旁邊一位身穿女仆裝的年輕女孩,端着一尊錫壺走過來。
馬茲·拉拉船長注意到錫壺上也镌刻有同樣的古怪詭異符号。
錫壺裏裝着的是一種黑色液體,倒入瓷質茶杯後,液體表面還泛着熱氣白霧,應該是某一種飲料。
女仆雙手捧着茶杯遞給馬茲·拉拉船長。
這種陌生飲料,天知道這女人在裏面下了毒沒有,馬茲·拉拉船長當然不會喝,他曾在探險者交流社區裏聽說過,有一位星際遊俠發現了一個原始星球,上面居住的原始土著生物把他當做神明一般對待。這個星際遊俠以爲自己已經來到人生巅峰,順手接過土著生物敬獻的飲料,一飲而盡,結果當場毒發身亡。
這些原始生物雖然科技水平低下,用毒卻是一把好手,經常能使用森林中的毒物制造出劇毒藥劑,防不勝防。
馬茲·拉拉船長順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目光緊盯對面而坐的女主人。
女主人小嘴微撇,似乎是在笑話他的膽小,然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馬茲·拉拉船長隻是笑了笑,用手指輕敲桌子,說道:“低級生物,你可有名字?”
這女人雖然氣勢十足,但是在馬茲·拉拉船長看來,隻不過是在強作鎮定,現在他就要用高等生物的威勢,擊破她的尊嚴。
主腦可以時時把他的話,翻譯成土著生物的語言。
“低等生物?”女主人雙目橫挑,小臉微紅,似是憤怒,旋即又苦笑着搖了下頭:“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就把它認爲是一種褒獎吧。”
“當然,我當然有名字,我的名字是路斯基尼亞·科伯斯·夏蘭荇德·勒布朗利·神·夏花,你可以稱我爲神·夏花,也可以稱我爲夏花。”
小小的土著生物都敢自稱爲神?
馬茲·拉拉船長蔑視地說道:“夏花,你們是何族,在這顆星球上存在有多少大勢力,還有你們的風土人情如何,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一遍,要不然我就讓你嘗嘗神器的滋味。”
說着,他把激光槍擺在桌面上。
他身後的三個隊員,也掏出激光槍對準夏花。
出乎意料的是,夏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開心的“咯咯”直笑,她端詳着激光槍說道:“這就是那種可以發射出光線殺死人的武器吧,我竟然從裏面感受不到一點超能,黑塔果然奇妙。”
黑塔又是黑塔!
當夏花第一次說出黑塔這個名字時,馬茲·拉拉船長就隐約感到有些不安,這個看似平常的雙音節詞語似乎有魔力一般。
“黑塔是什麽?”馬茲·拉拉船長忍不住問道。
沒想到這句平常的問話,卻讓夏花臉色大變,白皙的膚色頓時變得鐵青無比,雙眼瞪大瞪圓,緊盯着馬茲·拉拉船長,那目光似乎在說,你就是一個怪物。
城堡内的氣氛頓時變得怪異起來,空氣變得黏稠無法呼吸。
這種情緒持續了許久,就在馬茲·拉拉船長背後的三位隊員即将忍不住扣動扳機時,夏花長歎一口氣。
“看來,你們來自域外吧。”
域外難道是指黑暗星團之外?
馬茲·拉拉船長點了下頭。
“這下子就可以解釋,你們爲什麽膽敢闖入神術師城堡,爲什麽不知道黑塔的存在了。”夏花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馬茲·拉拉船長心沉了下去,從夏花的語氣中,他感受到一絲不妙。
這個星球也許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面對未知的威脅,他再也忍不住了,舉起激光槍對準夏花:“低等生物,現在把一切都告訴我,否則,我現在就把你射成篩子。”
夏花面對烏黑槍口,淡然一笑:“爲遠道而來的客人講解蓋伊星的風土人情,幫助他們盡快接受現實,是我們神術師應盡的責任。”
“所以,尊敬的客人,你不用着急,聽我慢慢說來。”
說着,她揮了一下手,旁邊的女仆立刻又倒上一杯黑飲料。
夏花舉起茶杯一飲而盡,臉上逐漸紅潤起來,雙目中泛出迷幻色彩,一副極爲享受的神情。
看來這種飲料有緻幻作用!馬茲·拉拉船長腹诽道。
“尊敬的客人,我們是蓋伊人,歸屬于蓋伊王國。蓋伊王國擁有周邊星系内16顆行星,是黑暗星團中一個中等實力的王國。”夏花從迷幻中清醒過來,娓娓道來。
“16顆行星,這怎麽可能?我已經檢查過你們的科技水平,尚處于0.3級文明階段,就算再發展1000年,也不可能具備在太空旅行的能力,你們是如何擁有16顆行星的?”馬茲·拉拉船長極度愕然。
一個連電力都沒有發明的種族,竟然擁有16顆行星,這太不科學了。
夏花小嘴微撇,用白嫩纖細的右手捂着嘴巴偷笑:“尊敬的客人,不用着急,等我講完蓋伊人的曆史,你就會明白了。”
馬茲·拉拉船長隻能強按捺住内心的疑惑,繼續聽下去。
夏花繼續講道:
“我們蓋伊人誕生于5000萬年前,經過千萬年的進化,逐漸擁有了智慧,形成了文明。從蓋伊人誕生的那一刻起,就發現有一座黑塔矗立在蓋伊星的高空中。這座黑塔每隔萬年會降落到地面一次,每次在地面上停留一個月的時間,然後它就會再次升入高空,周而複始,等待下一次降臨。”
“最起初,我們蓋伊人第一次看到降落到地面上的黑塔,無不跪地膜拜,把它當成神明。能夠飛上萬米高空本身就是神明的力量,更何況黑塔的塔尖還時刻散發着紅色光芒,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黑塔隻是一種神明的象征,寄托着蓋伊人的原始崇拜。”
“在民間,信徒們成立了黑塔神教,黑塔教徒們相信,黑塔是神明居住的地方,也叫作神界。隻要信奉黑塔神,忍受人間百苦,死亡後就能進入神界,那裏痛苦沒有寒冷沒有饑餓,那裏是一個夢幻幸福過度。”
“黑塔神教最早隻是蓋伊人自發的原始信仰,組織松散,憑借忍耐苦難就可以在死亡後進入神界這句口号,在那些生活在困苦中的平民廣爲流傳,信徒也大多都是平民,随着時間的發展,鐵器的使用讓生産力大大提升,一部分平民通過各種方式,霸占最原始的生産材料土地,成爲大地主。大地主出現後,黑塔神教逐漸被大地主們控制,他們在使用神界來安撫那些平民的同時,還利用制定出一系列苛刻教規,比如信徒們要繳納十分之一的收入作爲貢品,信徒們每年需要義務爲黑塔神教勞作一個月,信徒死亡後,所有家産皆歸黑塔神教所有。”
“信徒不得狂言,不得欺騙,不得反抗,不得犯罪,隻能在土地上勞作緻死,最後才能在死亡後進入神界。”
“這個時期的黑塔神教俨然已經成了蓋伊星的統治者,大地主們通過黑塔神教來維護自身的統治。”
黑塔神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馬茲·拉拉船長曾探索過無數個星球,見過許多原始文明。
這些原始文明中的原始智慧生物出于對大自然力量的畏懼,逐漸會形成一種原始崇拜。
而這些原始崇拜最後經常被野心分子利用,成爲奴役别人的工具。
在其中,野心分子往往會制定一系列苛刻的教規,來約束平民的行爲,還美名其曰這是在對平民好,讓他們能獲得神的恩賜。
馬茲·拉拉船長曾在一個星球上見過,那裏的平民連交配權都沒有,當地教會組織宣傳神明讨厭動物的交配行爲,每次雄性生物需要交配,必須給當地教會組織繳納一大筆交配稅。
帕傑羅科學院的大科學家們分析,這些教會組織教當地平民變好,其實是爲了方便自己使壞。
蓋伊星上的黑塔教會也是如此。
夏花繼續講道:
“有壓迫就有反抗,雖然當時的生産力有所提升,平民也經不起這樣盤剝,于是反抗黑塔教會的行動在蓋伊星上不斷爆發,可是黑塔教會高層對此早有準備,他們早已使用盤剝的金錢招募大量軍隊,還建起了宗教裁判所。”
“黑塔教會把那些反抗者的頭目定義爲企圖摧毀蓋伊星的異域惡魔,異域惡魔是蓋伊星的一個古老傳說,傳說在蓋伊人生存的空間外,有大量惡魔徘徊,惡魔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進入蓋伊星,屠殺蓋伊人。好在偉大的黑塔神早已在蓋伊星外布置了堅不可摧的結界,才保護蓋伊人免受惡魔的屠戮。”
“被宗教裁判所定義爲惡魔,就意味着将遭受所有蓋伊人唾棄,于是平民自發的反抗活動迅速被黑塔教會鎮壓,蓋伊星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就在黑塔教會高層以爲自己的統治已經穩固下來時,在蓋伊星的大城市裏,幾十位大地主在暗中串聯,建立了一個名爲曉的組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