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域，水牢。
古代的水牢，是一個灌滿水的牢房。
被關進水牢的犯人，雖然不會短時間内窒息而死，但無法坐下休息，更無法睡覺。
不出幾天，身體支撐不住的犯人，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髒臭的污水淹沒。
這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其慘酷程度遠超被砍掉腦袋。
甚至有些精通刑罰的高手，還會在水牢中放入一些水蛭和無毒的長蟲。
當然，黑域的水牢并沒有水，反而幹燥無比，之所以起這個恐怖的名字，完全是因爲申屠志學對華國古代刑罰有着特殊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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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坐在水牢的審訊指揮室中，眼睛緊盯大屏幕。上面顯示的内容好像是一部恐怖片，一個全身焦黑的男人正在血水中不停的蠕動。
“老闆，您猜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身份？”申屠志學端着茶杯，坐在一旁。茶杯中熱氣升騰，堆滿了碧綠的茶葉，一股清香彌漫在并不大的指揮室中。
李默看了他一眼，苦笑道：“申屠，你這樣泡茶，有點暴殄天物了。”
他此刻看着自己這個下屬，有些欲哭無淚。
不知何時，申屠養成了愛喝茶的習慣，每次完成任務回來，總要借着自己的功勞，前來讨要茶葉。
李默看到他一副傷痕累累的樣子，隻能取出一些‘高山雨霧’。
誰知這家夥竟然把這麽好的茶葉當成大碗茶了，茶杯中堆滿了茶葉。
“老闆，你這茶葉雖然茶香四溢，回味無窮，但是太淡了。”面對指責，申屠志學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家夥，果然隻是喜歡喝大碗茶了。
李默聞言内心暗自下決定，以後申屠再來讨要茶葉，小傷不算，一隻胳膊換1兩茶葉。
“老闆，這次抓到的這家夥，當時明明死的不能再死了。”
“爲什麽被澆上豬血後，竟然神奇的複活了呢？”
申屠志學皺起了眉頭，想到當時的場面依然覺得毛骨悚然。
當他把這位在阿拉斯加地下核武庫俘獲的灰袍人，帶回地球防衛局時，局長李默早已等候已久。他立刻讓旁邊的醫生們把這個看不出人形的灰袍人，直接投入裝滿豬血的水池中。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水池中開始冒泡，這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蠕動，并且貪婪的吸收着水池中的血水。
它又活了！
“你還記得王迪說過，二代祖人像什麽嗎？”李默用手輕敲桌面。
申屠志學從恐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嘗試的回答：“太歲？”
太歲又名肉靈芝，《本草綱目》記載：“肉芝狀如肉。附于大石，頭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徹如堅冰也”。
它是一種生長于地下而是由粘菌、細菌和真菌三類菌構成的一種稀有的聚合體，活性很強，随意切割都能夠再生，往往被古代人民賦予神話色彩。
“沒錯，二代祖人的複原能力和太歲類似。”李默點頭颔首，“但是這個異種卻可以死而複生。”
“我懷疑它比王迪等級更高。”
“是一個真正的祖人！”
申屠志學精神一振，自己竟然親手抓到了一個真正的異種，一個數百萬前就來到地球的怪物！
“那我們還等什麽？”
“趕緊讓它嘗嘗我親自研發的十八大酷刑。”
十八大酷刑是申屠志學根據古代刑罰結合現代科技研發出來的一套刑罰，它由18種常人難以忍受的大刑組成。
自研制出來後，從來沒有使用過，因爲李默局長批評它太過暴虐，有違人和。
黑域内雖然恐怖，讓人聞風色變，但其實大多是以訛傳訛，并不存在暴力刑罰，隻不過那些心中有鬼的人爲自己的懦弱尋找借口罷了。
十八大酷刑不能對人類使用，但是異種算人嗎？
當然不算！
所以當申屠志學親手抓到王迪時，雖然自己已經遍體鱗傷，但心中卻充滿了喜悅，因爲自己的研究成果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當局長審訊王迪時，申屠志學心中充滿了期盼。
誰知，那個小白臉一個回合下來，竟然全招了，甚至在局長的利誘下，主動答應回到神山，擔任卧底的任務。
二代祖人，太讓人失望了。
申屠志學看向大屏幕的眼睛中充滿了熱切，這位真正的祖人，應該有所不同吧！
不過局長起身離開時的一句話，讓他不得不暫時壓抑内心的激動。
“申屠，耐心點，如果它真的是一個祖人，也許對我們了解神山内部的狀況有很大的幫助。”
神山内部的狀況.申屠志學如有所思，順利完成平叛任務的‘華夏号’并沒有得到應有的修整時間，反而重新添加能源燃料，飛往了位于M國的軍事基地中。
這是不是爲了攻打神山做準備？.
回到辦公室的李默，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小時候，他非常羨慕電視上那些外國領導人。
他們要麽身穿華美的服飾，乘坐專機出訪，受到熱烈的歡迎，品嘗各國的美味佳肴，欣賞精心編排的節目。
要麽就是躺在老闆椅上，腿翹在大辦公桌上，頤氣指使的向身邊那些腆着臉恭維的人發布任務。
最令人激動的是，闆着臉拿着助理拟好的發言稿，在電視直播中向全國人民講話，多神氣！
可惜。
自從成爲管理全地球70多億人口的最高長官後，李默才知道這個萬人矚目的工作有多麽艱辛。
他也曾乘專機出訪地球防衛局的成員國，不過都是在那些國家發生災難後。
面對那些家園被毀，臉上充滿悲傷的民衆，他隻能竭盡全力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們，并且把随身攜帶的食品讓身邊的工作人員分發下去。
哪裏有什麽美味佳肴，哪裏有什麽笙歌燕舞。
不過，有一次，李默在視察一個受災的非洲部落時，部落裏一個幹枯的長老，雙手奉上了一個看不出顔色的盤子。
盤子中裝着一坨深褐色，不可名狀的東西，這東西看起來就像人類的排洩物一樣。
而且散發着腥臭無比的氣味，幾隻綠頭蒼蠅盤旋在四周。
如果不是這位長老一臉恭敬，眼睛中閃爍着感激的淚花，李默還以爲這是一種惡作劇。
這時，身邊翻譯小聲地告訴他，這是一種名叫“恩希瑪”的珍貴食品，由一條完整的狐獴連皮帶肉經過5年發酵而成，隻有最尊貴的客人來臨時，部落的長老才會從埋在地下的壇子中取出。
李默看着盤子中的“恩希瑪”，實在沒有勇氣吞下。
于是，爲了不辜負部落長老的一片心意，他順手把盤子遞給了那位非常了解部落民俗的翻譯。
“美味的食物，需要懂得品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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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李默坐在辦公室内回憶，那位翻譯大口吞咽“恩希瑪”時的驚悚表情時，夏晴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進了辦公室。
他長歎一口氣，一天的工作正式開始。
“局長，這是埃國申請蘇伊士運河維修基金的報告。”夏晴俯下身，打開一份文件，解釋道：“根據埃國觀察員報告，埃國國内目前政局不穩，薩拉丁總統的民調滿意度已經低于30%，議會随時可能發起不信任投票。”
李默接過文件，看着上面的天價數字，難以置信的問道：“50億！”
“難道薩拉丁準備向地球防衛局展示自己的強硬，然後博得國内民衆的好感？”
自地球防衛局成立後，爲了整合資源，應對即将到來的外星飛船，李默決定把全球的重要礦産資源以及海洋中的咽喉要道全部收歸“地球”所有。
比如，全球最大的鐵礦生産中心哈默斯利鐵礦，淡水河谷的卡拉加斯礦山，聖誕灣鐵礦-奇切斯特中心。
全球最大的金礦-西伯利亞礦藏蘇霍伊原木金礦床，全球最大的銅礦-智利埃斯康迪達銅礦.等等礦藏。
還有霍爾木茲海峽、蘇伊士運河、巴拿馬運河、馬六甲海峽、望加錫海峽，龍目海峽，巽他海峽、直布羅陀海峽、白令海峽.等咽喉要道。
這些礦藏和咽喉要道歸“全球所有”，并由地球防衛局直接控制和管理。
蘇伊士運河自收爲“全球所有”後，爲了減少國際貿易成本，一直采用免費通行的策略。
但是，根據誰收益誰治理的原則，維護這些企業的所有開銷自然需要地球防衛局支付。
隻是，李默沒想到埃國的薩拉丁總統這一次會獅子大開口。
“你把蘇伊士運河的運營成本調出來！”李默最讨厭的就是被人威脅，哪怕是在埃國政壇橫行了30多年的薩拉丁也不行。
夏晴的業務極爲娴熟，很快查到了數據：“局長，根據觀察員的預估，蘇伊士運河一年的實際維護成本不超過10億。”
“在它收爲全球所有前，全年的收入也隻有50多億。”
李默心中頓時惱怒，這是把地球防衛局當成了冤大頭啊，區區50億雖然比起從全球各國收取的會費，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是這種肆意訛詐的行爲，絕不允許。
李默思索了片刻，問道：“埃國的第二号人物是誰？”
夏晴明顯做足了功課，熟練的回答：“托尼亞·穆迪教授，他本是埃國國立大學的曆史系教授，由于不滿薩拉丁親近M國的政策，投身政界。”
“由于他大力呼籲提高底層百姓的福利待遇，并且堅持獨立自主的外交，所以在國内深受普通老百姓的喜愛。”
“隻是埃國目前被幾家壟斷的大财閥控制，他們唯恐托尼亞·穆迪教授上台後，會制定不利于他們的政策，這才大力支持現任的薩拉丁總統。”
一地雞毛！
李默拿起筆，在文件上批注道：“駁回”。
然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埃國幹旱太久，需要甘霖。”
夏晴心領神會，站起身走了出去。
李默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一句話決定一個總統，這種權力誰人不想擁有，難怪古來今往，萬千英豪爲此争鬥不止。
不過看了一眼桌面上擺着的厚厚一沓文件，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世人皆知權力好，誰知道背後的艱辛。
他伸了一個懶腰，拿過一個新的文件。
“澳國遭遇千年難遇的幹旱，突發大火，一萬多棟民居被焚毀，亟待地球防衛局的救援。”
他批注道：“急令第三艦隊立刻起航，前往救援。”
“墨西哥人口激增，食物儲備無法滿足所有居民所需，請求增加食品配額。”
他批注道：“待墨西哥觀察員核實情況後，再行決定。”
“非洲普拉提部落爲了感激地球防衛局的援助，特恭請李默總統參加部落的宴會。”
他批注道：“心意已領，宴會免了。”
花費了整整一個上午，李默才算把所有的文件都批閱完成。
他把那幾份需要救援的文件放在最上面，遞給早已等待一邊的夏晴。
“馬上執行！”
待夏晴走出辦公室後，李默開啓了辦公室的防禦系統，确定一切正常後，這才閉上眼睛，在心中呼喚“帕傑羅”。
再次睜開眼，周圍灰霧彌漫，他已置身于灰霧空間。
李默望着高台上翻滾的灰霧一言不發。
當初，他初識大腦袋帕傑羅人時，聽聞自己竟然綁架了整個帕傑羅文明，内心惶恐不已，生怕一不小心把整個帕傑羅文明給玩沒了。
于是，他不得不遵循學習輔助系統，一點一點的“努力”學習，成爲了一個大科學家，建立了龐大的墨子科技。
但是随着知識的增多，李默對宇宙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心中不由産生一種疑惑，大腦袋帕傑羅人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帕傑羅文明真的因爲身體和自己聯結在一起，才派出二維化的大腦袋“入駐”自己的腦袋，企圖提高人類的科技水平，延續種族的壽命？
李默本來對這個說辭一直深信不疑，直到灰星飛船的出現。
面對地球即将毀滅的危局，帕傑羅人竟然準備“全體複活”，以規避自己死亡帶來的“附帶損失”，而不是派出類似超時空飛船之類的武裝前來救援。
雖然李默并不清楚帕傑羅文明是否具備在這種力量，但它們可以利用收集的真實文明故事，向“圖書館文明”交換啊。
這樣既可以保護地球，也可以保護自己，從而保護全體帕傑羅人。
可是他們什麽都沒有做，隻是靜待地球的毀滅。
那麽隻能說明，帕傑羅人之所以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别有用心。
爲什麽呢？
帕傑羅人需要從地球獲得些什麽呢？
當然，李默并不認爲，他們耗費這麽多能量隻爲圖謀地球上的土特産-‘土壤’。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今天之所以進入灰霧空間，隻是爲了向大腦袋帕傑羅人證實。
“你好，親愛的大腦袋，咱們聊會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