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梅?”聽到這個名字的李默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是不是普林斯頓那位張雪梅?”
在他的印象中,曾經和SMITH教授一起訪問燕大的張雪梅,好像是魏小年的大學同學。
難道真是同一個女孩?
魏小年點頭說道:“你們以前見過面的,就在這間咖啡廳中。”
“當時她勸你去普林斯頓讀書,被你拒絕了,最後還搞得不歡而散。”
果然是同一個女孩,李默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讀大學時,我們是同一屆的校友,是在公共課上認識的。那天,她穿着一條粉藍色裙子,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抱着一本《草葉集》,就像一位墜落凡塵的仙女一般。”
魏小年眼睛中透露出無限柔情,一臉幸福的回憶道:“她抿着嘴,笑吟吟地問:同學,我能坐在這裏嗎?”
“當時.當時我立刻臉紅耳赤、小鹿亂撞。”
“從那刻起,我就認準了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在愛情的鼓勵下,我向她發起了熱烈的攻勢。”
“爲了給她買一支紀梵希,我整整吃了兩個月的泡面。”
“她喜歡聽交響樂,我用暑假打工攢的生活費,陪她聽了一場愛樂樂團的演奏會。”
“臨近畢業,她終于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那是我最快樂的一個月。”
愛情都是盲目的,沉浸在幸福回憶中的魏小年就是明證,李默心中長歎了一口氣。
“一個月後,她突然告訴我,她已經被普林斯頓錄取了。”魏小年的情緒随着回憶波蕩起伏,此時的他一臉不解:“當初我們已經約定好了,畢業後找到工作,就立刻結婚。”
“她怎麽能違背神聖的諾言呢?”
“去國外留學就那麽好嗎?”
“我當時的心情糟到了極點,推掉了早已聯系好的工作,背着一個背包,開啓了長達一個月的徒步之旅。”
徒步之旅李默心中暗暗吐槽:沒想到看似木讷的魏小年,當年也是一個文藝青年。
“當我花光了身上最後一毛錢時,暈倒在救助站門前,是吳教授連夜乘車,把我接回了燕大。”
“教授沒有責備我,也沒有通知我的父母,而是把我關在一個漆黑的房間。”
“在那片漆黑中,我想明白了一切!”
魏小年神情激動地說道:“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既然雪梅決定去國外留學,我就應該支持她,這才是高尚純潔的愛情。”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李默一臉黑線,這就是魏小年在黑屋中悟出的道理?還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收拾心情,重新尋找工作,在吳教授的推薦下,進入了《數學月刊。》”魏小年說得口渴,拿起桌子上的咖啡,猛飲一口。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進入雜志社工作不久,遠在M國的雪梅竟然打聽到了我的手機号碼,她在電話中向我解釋了前去M國留學的原因。”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媽媽的主意,她并不不想背棄我們當初的誓言。”
魏小年一臉懊悔:“多麽可憐的雪梅啊,是我誤解了她”
“雪梅在普利斯頓的留學生活非常艱難,在辛苦學習的同時還要忍受同學們的排擠。”
“爲了融入當地的交際圈子,她不得不拿出爲數不多的生活費和補貼,舉辦各種宴會。”
“我當然不能看着雪梅這樣的痛苦,于是把每個月的工資,留夠生活所需,剩餘的全部給她彙去。”
李默聽到這裏,仔細的重新打量了一番魏小年,這個燕大的畢業生看起來不像傻子啊。
爲什麽會做這種傻事呢?
難道這就傳說中,陷入愛情漩渦中的男人智商爲零?
“雪梅也答應我,畢業後她就會回國,然後和我一起生活。”
“此後的事情你也知道。爲了順利畢業,她不得不答應SMITH教授邀請你出國留學。”
原來是這樣.李默當時就覺得奇怪,爲什麽魏小年會爲了一個老同學,違背吳教授的意願。原來這個老同學有些不一般。
“現在好了,雪梅已經學成歸國,我們即将結婚了。”
魏小年不覺得已經眼眶濕潤。
李默總覺得這件事透露着一絲詭異。他和張雪梅有過兩面之緣,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姑娘絕對不會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女孩。
她爲什麽會在此時選擇回國,同魏小年結婚呢。
并且魏小年似乎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張雪梅既然選擇回國發展,以她的普林斯頓碩士學位,應該很受國内大公司的歡迎吧。”
“那當然,雪梅說她已經收到了十多家跨國公司的邀約。”魏小年一臉興奮地說道:“不過那些公司的前景和福利待遇都不行,她都給推掉了。”
推掉了.還是
李默笑道:“我們墨子科技正缺少像雪梅這樣的數學專業人才,你沒向她提過?”
墨子科技的高薪水也就擺了,關鍵是它爲每一位員工提供一套房子,這套房子還位于風景秀美的月山公園附近,所以早已成爲高端人才的首選。
魏小年皺着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我當時也向她提過墨子科技,可是.她好像不感興趣。”
不過這疑惑片刻便煙消雲散,他臉上重新洋溢着幸福:“不過這樣也好,結婚後,我們準備要一個寶寶。如果此時找工作,肯定會有影響。”
“你知道,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
如果隻是不願意工作也就罷了,隻怕.
看着沉浸在暢想未來中的魏小年,李默實在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夢。可是美夢的背後往往是無底深淵。
作爲朋友,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魏小年閉着眼睛跳入深淵之中。
李默嘗試着問道:“據我所知,張雪梅應該在一年前就畢業了吧,這一年她待在M國做了些什麽,你了解嗎?”
“還有,張雪梅這些年的經曆,都是她在電話中告訴你的。”
“她說的都是事實嗎?”
魏小年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說,雪梅在欺騙我?”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魏小年連連搖頭,似乎想把這種荒謬的懷疑,從腦海中趕出去。
可這一絲懷疑卻像一粒種子般,生根發芽,迅速成長爲一顆參天大樹。
回憶過往,他喃喃自語:“她回國之後,突然把所有的聯系方式全部換掉了.她解釋說這是想告别以前,擁抱現在。”
“這奇怪的舉動更像是在躲避什麽人。”
“可她隻是一個留學生,需要躲避什麽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