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庫蘭旦人的第一次挖掘計劃因此宣告終止。
開拓失敗的後果：整個文明種族的生存空間依然是那個半徑隻有5000多公裏的空洞。
爲了緩解空間的匮乏，主腦決定把庫拉旦的人數上限設爲204800。未經過全體庫拉旦人的一緻同意，禁止任何個體進行私下繁殖。
當一名庫拉旦人因爲意外失去生命時，全體庫拉旦人都會爲之歡呼，它們會懷着非常愉悅的心情，在狂歡會上“吞噬”掉亡者，然後重新分配這個寶貴的“繁殖名額”。
這一天也成爲庫拉旦人著名的節日：“歡旦日”。
一百萬年後，庫拉旦人在岩壁中發現一塊具備神奇力量的礦石，它可以把庫拉旦人吸附在岩壁上，這種礦石被命名爲磁鐵。
二百萬年後，電磁感應現象被發現，庫拉旦人利用電磁感應原理，把收集到的電能轉化爲機械能。
三百萬年後，第一艘由電力驅動的鑽探船出現，它擁有鋒利的鑽頭和巨大的力量，可以在十天内，在岩壁中掘進5公裏。
鑽探船的出現，讓庫拉旦人重新燃起了探索岩壁空洞世界的希望。于是，作爲首領的主腦再次召開了由204800名成員參加的庫拉旦人全體會議。
第二次挖掘計劃就此開啓。
由于鑽探船的極高效率，庫拉旦人在20年的時間内，已經挖出了一條長達500公裏的洞穴，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500公裏長的洞穴盡頭，依然是岩石。
這時，一個更加驚恐的事情發生了。庫拉旦人發現，洞穴内被挖掘出的碎石必須占用岩壁空洞世界的空間。
從這500公裏洞穴中挖掘出的碎石，已經完全占據了主腦爲庫拉旦人預留的“機動空間”。如果繼續進行挖掘計劃，那麽庫拉旦人必須爲挖掘出的碎石重新尋找存放空間。
可是岩壁空洞世界隻是一個半徑隻有5000多公裏的空洞。它的空間是經過嚴格計算，并平均分配給了每一個庫拉旦人，唯一的“機動空間”已經堆滿了碎石。
探索世界的希望難道就此熄滅？
庫拉旦人将永遠被困在岩壁空洞世界中？
不甘心的庫拉旦人，想到了一個“殘酷”的方法：“剝奪”一個庫拉旦人生存的空間，然後用這個空間堆積碎石。
失去了生存空間，也就失去了生命！
主腦經過計算，每犧牲20名庫拉旦人，可以釋放出存放1公裏洞穴碎石的空間。
繼續掘進意味着犧牲。
放棄掘進意味着整個庫拉旦文明将永遠呆在這個半徑隻有5000多公裏的空洞中，進行着無休止的“自我閹割”！
生物的本能是生存和繁衍，文明的本能是發展和擴張。
放棄掘進完全違背了生物和文明的本能。
于是，一個“大抽獎”活動在庫拉旦文明中展開，庫拉旦所有的文明個體包括主腦在内，都要參與這種抽獎。被抽中的庫拉旦人被稱爲“殉道者”，殉道者将失去生存的空間，被送入熔煉爐化爲金屬液體，用來加固洞穴的岩壁。
鑽探船每前進一公裏，就需要通過“大抽獎”抽出20名庫拉旦人作爲殉道者。
在第二次挖掘計劃開始的40年後，鑽探船掘進了1000公裏，同時它挖出的碎石奪去了10000名庫拉旦人的生命。
在第二次挖掘計劃開始的80年後，鑽探船掘進了2000公裏，同時它挖出的碎石奪去了30000名庫拉旦人的生命。
在第二次挖掘計劃開始的120年後，鑽探船掘進了3000公裏，同時它挖出的碎石奪去了50000名庫拉旦人的生命。
這時，驚懼的庫拉旦人發現，長達3000公裏長的洞穴盡頭，依然是岩石！而此時他們已經爲了堆放碎石，犧牲了50000名文明個體。
在第二次挖掘計劃開始的240年後，鑽探船掘進了6000公裏，同時它挖出的碎石奪去了110000名庫拉旦人的生命。
這時，庫拉旦人的驚懼轉化爲迷茫，因爲這長達6000公裏的洞穴盡頭，還是岩石！這時，鑽探船挖掘出的碎石，已經占據了岩壁空洞世界一半的空間，同時他們也犧牲了一半的文明個體。
付出了這麽巨大的代價，庫拉旦人甚至無法知道岩壁究竟有多厚。也許再犧牲20個庫拉旦人，鑽探船再掘進1公裏，他們就會發現新的世界。
也許這岩壁的厚度高達600006000000那麽犧牲全部的庫拉旦人，也無法滿足堆積碎石的空間。
挖掘計劃暫停，主腦再次召開了全體庫蘭旦人會議。隻是這次的全體會議隻有94800個文明個體參加。
經過長達十年的開會讨論，他們決定繼續挖掘計劃，直至犧牲最後一個庫蘭旦人。
挖掘計劃重啓！
270年後，鑽探船掘進了7000公裏，同時它挖出的碎石奪去了130000名庫拉旦人的生命。
270年後，鑽探船掘進了10000公裏，同時它挖出的碎石奪去了200000名庫拉旦人的生命。
這時，整個庫蘭旦文明僅剩下48個包括主腦在内的文明個體存在，同時鑽探船每掘進一公裏，會犧牲20名庫蘭旦人。
如果鑽探船再掘進3公裏，那麽整個庫蘭旦文明将不複存在！
此時“大抽獎”已經毫無意義了，主腦親自操縱着鑽探船，繼續前進。
下一刻
一絲亮光出現！
鑽探船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飛上了空中。在下落的過程中，主腦透過舷窗，看到了一個廣袤無垠的空間。
這空間的半徑有多大？
5萬公裏？
50萬公裏？
甚至是更多！
空間地表，群山層疊，長河流淌
這種空間的存在，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這才是真正的宇宙！
打開鑽探船的艙門，主腦仰起頭，他看到了天空中耀眼的恒星。
這是一個光明的世界！
看到這裏，來自文明聯盟的文明巡查小組，輕輕合上庫拉旦人的文明真實曆史記錄，他們已經完全明白了庫拉旦人在成爲5級文明後，從附近星域‘搬運’來5顆太陽的用意。
經過長達300萬年的地下空洞生活，對黑暗的恐懼已經深深的镌刻在了庫蘭旦人的原始主程序中，這種镌刻是無法通過重置來删除的。
文明巡查小組向文明聯盟發回了一份甄别報告，已經集結完畢的星際老和艦隊重新回歸各自的文明。
講道這裏，大腦袋帕傑羅人就停止講述。
李默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矽基生物也會害怕黑暗嗎？”在他的印象中，矽基生物都是一些按照程序指令執行命令的冰冷機械。
一種對黑暗産生畏懼心理的矽基生物，這也太奇怪了吧。
“庫拉旦人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那個幾乎奪走所有庫蘭旦人生命的岩壁空洞世界！”大腦袋帕傑羅人回答道。“黑暗隻是一種象征，身處黑暗之中的庫蘭旦人會有重新回到地下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