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和印國？”李默眼睛一亮，他知道王老話中的含義了。
在一艘漂浮在公海的船隻上發生的事情，按照《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對公海船舶的管轄問題的規定：“船舶航行應僅懸挂一國的旗幟，而且除國際條約或本公約明文規定的例外情形外，在公海上應受該國的專屬管轄。”這裏的專屬管轄，即排他性的管轄權。一旦接受公約，就要在締約國之間放棄本國刑法對公海上船隻的管轄權。
也就是說如果在公海，一艘懸挂着印國國旗的船隻上。即使是華國人，一旦發生糾紛，也是受到印國法律的管轄。
而在印國，藥品進行人體測試是不需要嚴格的審批的。有很多發達國家的大型制藥公司都會選擇印國作爲藥物人體實驗的場所。
想明白了這些，李默激動的說道：“如果在一艘漂浮在公海并在印國注冊的船隻上，對藍曦臣進行J抗體注射，就可以規避所有的法規了。”
王老點點頭說：“雖然這些都是權宜之計，但現在也沒有别的好辦法了。船隻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明天就可以出發。”
“還有，J抗體的完整資料，你要整理一份給我。國家需要這種原創藥物，這種藥物的後續開發工作就交給國家來完成吧。我們在高端藥物市場的底子太薄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外國醫藥企業把一支藥賣到幾十萬元，這可是老百姓大半輩子的收入啊。”
“有了這種藥物，我們就有了談判的籌碼，雖然這種談判是任何人都不想見到的。”
李默點點頭，他研究漸凍症，單純爲了那個籃球少年。并且在研究J抗體的過程中，使用的都是912提供的資源，把藥物的所有權交給國家，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當然，國家不會虧待任何做過貢獻的人，你的專利分成會完整的保留下來。”王老很滿意他的态度，現在這種不貪圖名利的人越來越少了。
眼前這小子很有他們老一輩科研人當年的風範，如果是爲了名利，他們完全可以了留在科研資源更加豐厚的國外，而不是回到當時一窮二白的祖國。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需要這樣的人，他們才是真正的社會支柱。
“現在H港碼頭，正停泊着一艘懸挂印國國旗的遊輪，我會安排海哥帶你們出海的。”王老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雖然他不情願安排這樣的事情，但他不忍心看着這個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輕人，背上一輩子的污點。
公海，一艘懸挂着印國國旗的遊輪上
藍曦臣坐在輪椅上，看着趕來的李默，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他沒想到這位籃球場的夥伴竟然爲了自己竟然真的研究出了漸凍症的治療藥物。
海哥回到駕駛室，查看了一下坐标，說道：“現在我們已經位于公海之上了。”
李默指揮着夏晴，給藍曦臣佩戴上全身的監護設備，然後從恒溫箱中拿出一支J抗體。
“J抗體雖然經過了動物活體實驗，但是從沒在人的身上注射過，我對它也隻有80%的期望值。也許還會有一些嚴重的副作用，如果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任何藥物都有副作用，所以國家才會在藥物審批時制定了很嚴格的流程。李默知道藍曦臣面對這唯一的希望，不會拒絕。但是他還是要盡到“醫生提醒”的職責。
果然，藍曦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即使注射之後，會長眠不醒，我也願意。你不知道每天看到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枯萎是多麽絕望的感受。”
李默點點頭，他并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
“注射！”
夏晴戴着手套，熟練的把注射器中的J抗體注入到藍曦臣的體内。
李默，夏晴。海哥，他們的眼睛都緊盯着監護屏。
10分鍾，藍曦臣身體無明顯藥物不良反應。
20分鍾，藍曦臣身體無明顯藥物不良反應。
30分鍾，藍曦臣身體無明顯藥物不良反應。
40分鍾，藍曦臣身體無明顯藥物不良反應。
大家都舒了一口氣，人體對藥物的不良應激性反應一般發生在藥物注射的前40分鍾，看來J抗體對人體并沒有嚴重的副作用。
根據實驗中得出的數據，J抗體的起效時間在24小時-48小時之間。李默讓海哥送來了釣魚竿，他準備在遊艇上海釣，夏晴見狀也湊起了熱鬧。
“釣魚需要技術，更需要運氣。”啓發者方老師這句話太準确了，李默拿着釣竿，看到夏晴不一會竟釣上來一條多鱗鱚，過了一會又拉上一條褐籃子魚.
他自己的釣竿卻紋絲不動，同樣的釣鈎，同樣的魚餌，爲什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也許是安慰劑效應，藍曦臣注射過J抗體後，精神好了許多。他戴着監護器，坐着輪椅，也來到了船頭。“如果這次我幸得殘存，此生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他看着正在電魚的李默說道。
李默拉起紋絲不動的魚竿，重新換上了新的魚餌，嬉笑着說道：“怎麽報道，以身相許嗎？”
“我救你隻是爲了科研任務，你别多想。”
一陣海風吹過，海面上蕩起朵朵浪花，煞是好看。
藍曦臣見他不領受感激之情，隻得在心中默默說道：“有知己如此，此生無憾。”
24小時後
藍曦臣緊盯着正在用他體内的神經元樣本做檢測的李默，隻見李默在電子顯微鏡前，時而皺起眉頭，時而浮現笑容。
他的心也緊張得怦怦跳。
“好消息，這些樣本中的神經元細胞并沒出現被生物毒素侵蝕的狀況。”李默放下顯微鏡高興的說道。
“這就意味着J抗體對漸凍毒素有效。”
藍曦臣興奮的扶着輪椅站了起來，“那是不是我這個病就能根治了？”
李默搖了搖頭說道：“由于你的身體會不斷分泌生物毒素，目前隻能采用不斷注射抗體的辦法中和你體内産生的生物毒素。也許通過進一步的研究，可以發現産生生物毒素的真正元兇。那樣才能稱的上是根治。”
所有的實驗數據他已經通過王老，交給了國家。他相信，國家組織人力研究，不久後就會取得突破性的成果。
“當然，已經萎縮的肌體并沒有辦法複原，也許此生你都需要拄着拐管了。”李默說道。
藍曦臣并沒有在意，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