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偉仿佛回想起什麽，笑着搖了搖頭。“你這個年紀，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我說那麽多估計會混亂你的人生觀。”
“我就簡單的說一件親眼所見的事情吧。”
“我在國内有一位朋友，985畢業，國企中層，雖然年薪不高，但勝在穩定，還可以在空閑的時間去旅遊。”
“不知道這哥們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對出國熱情滿滿。辭了工作，賣了爹媽給他買的房子，通過灰色移民中介混了張H-1B簽證，滿懷期待的來到了國外。”
“可是他的專業在國外不對口，年紀也沒有優勢，沒辦法，就找了一個語言學校幫學生輔導漢語的工作。由于他拿的是H-1B簽證，薪水也不高。”
“你說可笑不可笑，一個華國人千辛萬苦跑到國外，卻發現找不到工作，最後幫人補習漢語。”
說道這裏，顧偉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由于簽證的原因，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他也不敢回國，隻能躲在租住的地下室内偷偷哭泣。而國内那個曾經山盟海誓的女友早已開始了新的生活。”
“有一年，他闌尾炎發作，由于沒有錢，隻能去公立醫院排隊。當時排隊都排到一周以後了，闌尾炎的疼痛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我們這些華人朋友看到他情況不妙，就花高價把他轉到了私立醫院。最後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醫院的賬單卻需要他工作兩年的。”
顧偉停了一下，喝了口水，“這就是我那位朋友在國外的故事，你覺得那樣的生活真的好嗎？”
李默搖搖頭，問道：“那你那位朋友現在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繼續在國外混着呗，30好幾了還沒結婚呢。”顧偉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興緻，開始翻看小桌上的雜志。
飛機已經起飛了，窗外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向下望去，隻有點點燈光。
李默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根據監控器和自己計算軌道數據，來确定未知行星的軌道運轉時刻。
他發現由于會受到附近天體的引力影響，未知行星圍繞太陽運轉的速度并不恒定。要确定一個準确的時刻表，好像沒那麽容易。
“你說這人是怎麽想的？”旁邊的顧偉一拍雜志，氣憤的說道。
李默的思考被打斷了，他擡起頭。
顧偉指着雜志上的文章，有點不可置信的說道：“一個國内學者，根據小星體的運轉軌道異常，發現了一顆未知行星的軌迹。這本該是一項大發現，這個白癡學者，竟然把軌道數據也附加在論文上了。”
“如果被外國人率先找到了那顆行星，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白癡.那個白癡就在你面前，看來冒然發表論文确實是一個失誤，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補救。”李默苦笑了一下，心中想到。
“也許他以爲科學無國界呢？”李默開玩笑的說。
顧偉撇了撇嘴，“科學無國界不過是那些外國人騙人的幼稚說法，其實他們最功利，爲了名利什麽事都做的出，我在國外見得多了。”
上午9：00，飛機順利的降落在了燕京機場。
“小兄弟，這是我的名片，在燕京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
正準備下飛機的李默意外的接到了顧偉的名片，上面用中英雙語印着“顧家商貿總經理顧偉”。
這麽年輕就是總經理了，也算年輕有爲，李默把名片小心的收了起來。
燕京的天空依然飄着雪花，機場地面不斷有除雪機在作業，李默帶着行李，小心翼翼的躲避地上零散的積雪。
機場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往不斷，惡劣的天氣也不能人們思鄉之情。
“李默這裏！”他正在尋找出租車，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李默回過頭，隻見魏小年身穿棉襖，頭上戴着一個滑稽的**帽，現在車旁沖他招手。
“這麽冷的天，你怎麽在這？”李默鑽進車裏，搓了搓手問道。
魏小年發動車，打開暖氣，“吳教授的命令我敢不來嗎？”
“早晨6點給我下的命令，本來今天上午有和兄弟單位的聯誼會，這下全耽誤了。”
說着，他不斷的提高車速，在這滿是積雪的道路上，顯得有點危險。
李默緊了緊安全帶，“你慢點。”
魏小年撇了撇嘴，依然不斷的加速，“聽說今天的聯誼會有很多優秀的單身女青年，我加點緊，也許能趕上。”
面對這個迫切需要一個女朋友的車手，李默隻得閉上嘴巴，緊握扶手。
還好，他們很順利的來到了燕大門口。
“我就不下車了，記得告訴吳教授，是我把你送回來的。”
魏小年把李默和行李都“扔了”下來。
燕大門口不斷有出租車載着放了假的學生們離開，李默拎着行李，回到了宿舍樓。
“默哥，你不是回家了嗎？”正在打遊戲的胖子見到他，很是吃驚。
李默把行李放在床鋪上，“系裏有點事，我就回來了。”
“你怎麽還沒回去，現在路上的雪小了，我看到很多同學都坐車離開了。”李默問道。
胖子又重新打開一局遊戲，“我準備再呆兩天，難得放松一下。”
“那你接着放松吧…”李默帶着論文草稿出了宿舍。
數學系，二樓辦公室。
李默坐在沙發上，吳教授正在辦工作前，仔細查看他的論文草稿。
“完美無瑕，你這篇論文确實完美無瑕。”
吳教授拿着草稿，“難怪那些一向愛對我們國内所發論文挑刺的教授們，這次竟然沒有任何意見。”
“按照你這篇論文中給出的數據，國外的天文台，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找到那顆未知行星。”他擔憂的說。
李默仔細想了一下，慎重的說：“如果那顆行星的表面，像我推斷的那樣具備不反射，或者反射少量光線的特性。在沒有具體的運轉軌道時刻表的情況下，即使他們動用哈勃望遠鏡，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可能發現它。”
吳教授站了起來，在辦公桌前來回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問道：“如果讓你帶一支科研團隊，利用我們國内目前的天文器材，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