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期的期末是學生們最忙碌的時候，平時學習成績好的同學爲了收獲更高的績點，通宵達旦的學習。平時學習成績差的同學，爲了不挂科，也在考試前“臨陣磨槍”。
所以，“大神回歸”帶來的喧嚷很快平息了，胖子他們開始了早出晚歸的考前沖刺。李默由于沒有考試任務，也開始了有“規律”的生活。每天上午，他都要來到籃球場。和上次遇到的生物系的學生，一起“練習投籃”。
在無數次看到藍曦臣拖着有點不便的腿，艱難的去撿球後。李默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要不，下一次我去幫你撿球吧。”
藍曦臣神情微怔，拍了拍手中的籃球，“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我的腿還是和正常人不一樣，是嗎？”
說着他抱着籃球，來到場邊的排椅上坐下，望着冬日的太陽，眼神迷離的說：“我還以爲你沒看出來呢，看來又嚴重了。”
李默也和他并排坐下，側過身去，“你的腿是受傷了？”
藍曦臣搖搖頭，拍了拍自己的雙腿，“越來越明顯了，時間快沒了。”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不妨告訴我，你的腿是怎麽了。”李默看着他憂郁的樣子，關心的說。
“你知道肌萎縮側索硬化嗎？”藍曦臣依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雙腿。
李默搖搖頭，不過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一種簡單病。
“漸凍症聽說過嗎？”少年有點自嘲的說。
漸凍症，這個名字李默在初中時聽說過。
斯蒂芬·威廉·霍金是英國劍橋大學著名物理學家，現代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就因爲身患漸凍症，全身癱瘓，不能言語，手部隻有三根手指可以活動。
李默的偶像科比就曾爲了漸凍症做過“冰桶挑戰”，那是拿冰水澆遍全身的一個活動。世界上許多名人，如比爾蓋茨，的紮克伯格跟桑德博格也都爲了漸凍症濕身出鏡。據說就是爲了體驗漸凍症病人的痛苦。
肌萎縮側索硬化（ALS）也叫運動神經元病（MND），法國叫夏科（Charcot）病，而美國稱盧伽雷（Lou Gehrig）病。我國通常将肌萎縮側索硬化和運動神經元病混用。它是上運動神經元和下運動神經元損傷之後，導緻包括球部（所謂球部，就是指的是延髓支配的這部分肌肉）、四肢、軀幹、胸部腹部的肌肉逐漸無力和萎縮。
症狀首先是四肢肌肉進行性萎縮、無力，最後才産生呼吸衰竭。
漸凍症的病人最終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軀體像被冰凍了一般，一點一點失去知覺，最終被死神帶走生命。
常見發病年齡：30-60歲。
治療結果:不能根治。
發病原因:不明。
這時李默發覺了過目不忘的好處，藍曦臣提到漸凍症，他的腦海裏就出現了曾經讀過的關于漸凍症的一本書。在書的結尾，主人公選擇了一個渺無人煙的山谷，靜帶着死亡的來臨。
“你是什麽時間發病的？”李默小心翼翼的問，書中記載，漸凍症病人一般壽命6-10年。
“高考最後一科考完，本來想大笑一場的我，卻怎麽努力也笑不出來。”藍曦臣好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做一個笑臉，可是在旁人眼中，隻見他的面頰抖動了一下。
“那時，我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也許是因爲在大學中并沒有知心朋友，也許是因爲李默同樣大小的年紀讓他們心心相惜。藍曦臣在這個冬日的上午打開了自己的心扉。
“我是個天才，你信嗎？”藍曦臣的面頰又抖動了一下，李默知道他是想發出微笑。
李默點點頭，因爲他“深有同感”。
“在我10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帶我去國外的門薩俱樂部，測過智商，當時測出的數據是180。”
“當時我清晰的記得，那個做測試的白胡子外國老頭的驚訝表情。180足以順利的成爲門薩的會員了，卻被我的母親拒絕了。”
“我的母親就是這樣一個高傲的人，她的一切都要完美無缺，就連她的兒子也要異于常人。所以她把我帶去隻是爲了告訴大家，她有一個高智商的兒子。我隻不過是她炫耀的一個工具。”
他提到自己的母親，有幾分期許，更多的則是厭惡。
“可是這一切，都在我15歲參加完高考後被打破了，很快我就被她的助理們送到醫院做檢查。當時醫生模糊的說明了患病可能性，被她在電話中大罵一頓。”
這時，藍曦臣停了下來，低聲問：“你是不是不願聽這些？”
李默看着他寂落的樣子，“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對，我們是朋友。”藍曦臣重重的點了點頭，又講了下去。
“當天晚上，我就被她的助理們帶上了飛機，目的地是德國的一家私人診所。在那裏，我整整做了一周的檢查，MRI，EMG，神經傳導速度，基因檢測。”
“也許所有的檢查我都做了一個遍吧，最終的結果醫生并沒有明确的告訴我。隻不過我接到了她的一通電話，在電話裏，她問我，我現在還想做什麽事。”
“我說我想讀大學，于是她就替我在燕大買了房子，并安排一個保姆照顧我。”
藍曦臣這時低聲的說，“你知道嗎，那是她給我打過的最後一個電話，日常我有什麽需求，告訴保姆就行了。”
李默并不善于安慰人，看着藍曦臣猶豫的表情，他問道：“你現在大幾了，現在期末了，不需要複習嗎？”
“我現在17歲，大二。”藍曦臣又自信的說：“我告訴過你，我不用複習每次考試都是滿分，你不相信嗎？”
李默嘿嘿一笑，“我叫李默，今年也是17歲，數學系本科畢業。”
“17歲，本科畢業？”藍曦臣被兩個不相稱的詞語驚着了。
“難道你13歲就開始讀大學嗎？”他在心中計算了一下，問道。
李默搖搖頭，“我是17歲才開始讀大學，這樣吧，作爲好朋友，我也給你講講我的經曆吧。”
李默覺得，也許自己的經曆會對藍曦臣有所啓發，那就是誰也不能預料到明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