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數學系辦公樓内一片寂靜。李默放輕腳步,來到了挂着吳教授牌子的辦公室門外。通過窗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頭發花白的吳教授正在伏案寫着什麽。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輕敲敲門。
“請進”,屋内傳出了聲音。李默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進入辦公室,吳教授擡頭看了一下他說:“稍等,馬上寫完了。”
李默環顧四周,這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下辦公室了。屋子裏除了書籍還是書籍,書桌旁邊隻簡單的擺了一張的椅子。
過了許久,吳教授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擡起了頭看着仍然站在那的李默詫異的問:“怎麽不坐,剛才我不是讓你坐下了嗎?”
“剛參加完一個大學生教育的會議,有點心得就趕緊記錄下來,讓你久等了。”他看李默依然站着,又催促道:“别拘束,快坐下吧。”
李默隻得慢慢坐下,他對陌生的環境感覺到不适應。
吳教授喝了一口水問:“你知道現在國際上流行的大學教育是什麽嗎?”
好像根本沒等李默的回答,他自己又接着說:“現在國際上流行的大學教育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李默對這個詞組并不陌生,可是用在這是什麽意思?
好像看出了李默的疑惑,吳教授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着說:“一手抓全民教育,一手抓精英教育。”
“什麽是全民教育,什麽是精英教育呢?”吳教授不知不覺提高了聲調,“全民教育就是提升全民的文化素質,使大學教育全民化。精英教育就是優選拔尖,加強對天賦型學生的教育。”
“知道我參加這次會議有什麽感想嗎?”吳教授停下來問他,李默覺得眼前的吳教授就是另一個大腦袋帕傑羅人。他們都喜歡問别人問題而又不需要别人回答。
李默搖搖頭,吳教授看到他的舉動高興極了:“我發現我們的全民教育做得很好,但是精英教育和國外有着很大的差距。現在有許多國外一流大學的教育資源正在向天賦好的學生們傾斜,甚至出現了跨國搶人才的局面。”
剛說完,吳教授猛的一拍頭:“我叫你過來是問你最近的學習情況如何,說這些幹嘛。快說說,現在在學校裏還适應嗎?”
李默看着眼前這個大孩子一樣的老教授,正色的說道:“還算是比較适應,同學們都很熱情,對我的幫助很大。老師們也很認真負責,隻是我覺得教科書的知識太淺了,目前大部分時間都在自習。”
吳教授笑着說:“也是,對于你這種有天賦的學生來說,大學的教科書知識是簡單了一些。不過你要注意數學是一門注重基礎的學科,基礎一定要紮牢固。”他停了一下,又問道:“最近在看些什麽書,方便說嘛?”
李默羞澀的說:“這幾天一直在看四色猜想方面的書籍。”
“對四色猜想有興趣?這可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啊。”吳教授瞪大眼睛說道。
李默有點不解吳教授對四色猜想的稱呼問道:“嗯,是對四色猜想有興趣,但爲什麽它是又臭又硬呢。”
吳教授哈哈大笑:“看來你雖然數學天賦雖高,但對一些基礎的數學界典故還不是很了解。像四色猜想這種難題,難道幾百年真的沒有數學家能把它證明出來嗎?不是。它的難度是很高,但還是在數學基礎範疇内,如果一個數學家花上十幾年的時間,潛心研究,終歸是能把它證明出來的。”
他看李默依然不解,賣關子的說:“那爲什麽到目前爲止,四色猜想都沒有被證明出來呢?那是因爲它并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難度又很大。想讓一個數學家花十幾年的時間證明一個不能幫他帶來名利的難題,可能嗎?”
“可笑,現在連數學界也開始講究名利了。”他又歎息了一聲。
李默聽明白了,忙端正的說:“老師放心,我研究四色猜想也隻是爲了興趣,并不會耽誤平日的學業的。”
“那就好,這種偏僻的難題終歸不是什麽大道,不要誤入歧途爲了解題而解題。”吳教授拿出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那麽現在有什麽進展嗎?”
李默爲難的說:“目前并沒什麽進展。四色猜想雖然内容簡單,隻是可能涉及圖論和拓撲。但是尋找到突破口太難了。”
吳教授并不覺得吃驚,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笑着說:“四色猜想并不在我的專項範圍内,我并不能給你提供什麽幫助。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你去見見他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
李默:“什麽人,是哪位教授嗎?”
吳教授搖了搖頭說:“不是,在我們學校圖書館的負一樓有一個專門負責破舊書籍修補的辦公室。那裏有一個老教師姓方,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李默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明白一個修補舊書的老教師和四色猜想有什麽關系。
“唉,方老師其實是我的師兄,當年讀研究生的時候他的天賦要遠超過我。誰知道他迷上了黎曼猜想,夜以繼日的研究以至于畢業論文都沒有通過。沒辦法,我們幾個師兄弟幫他了這份工作。”吳教授提起他師兄眼中充滿了惋惜。“不過我這位方師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思維異常跳躍。當年我的課題遇到了難點,幾年都沒有進展,隻是和他見面交流了短短幾句話,回來之後難點迎刃而解。所以我說推薦你和他交流一下。”
“方老師,圖書館負一樓。”從吳教授辦公室出來的李默直奔圖書館而去,他想看看吳教授的師兄真的有那麽神奇嗎?
“叮”随着電梯門打開,負一樓到了。和外面的溫暖陽光相比,地下室顯得格外的陰森,走廊兩邊的主機房内傳出嗡嗡的轟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