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枭帕布洛突然像是撞鬼一樣，重傷送去重症監護室，這情況有點小意外，但趙學延很快明白，八成是那貨打電話、有人接電話的時候，醫院裏正鬧弗萊迪。
帕布洛應該是通過電話旁聽到了弗萊迪的名字，知道了那家夥的存在，才中招的。
明白後，趙學延開口，“撞鬼住院？這事挺荒唐的，但和我沒關系吧，你說給我聽做什麽？”
對面的汪海立刻解釋，“延爺，我就是向您彙報下，希望您有個心理準備，帕布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類似泰國軍閥那樣，背後有槍有人，他在這裏出事，以後南美那邊未必不會派人來查情況，搞事。”
“這事情萬一連累到您就不好了，我會盡量處理的妥當，不讓那邊拖累到您。”
趙學延笑着回應，“我知道了。”
南美可能有粉莊派小弟們來搞事？他記下這事兒，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現在趙博士不隻有隐形防禦頭盔，還有小馬哥身上刷出來的百變風衣，近距離擋子彈呢。
槍都沒用，玩起他的？趙學延隻會讓對方哭的很有節奏。
再說，弗萊迪是阿美利不堅的CIA帶來的……真一路查下去查到真相，那就讓南美粉莊和CIA對上？不對啊，粉莊和CIA本來就是最大的對立方。
心情愉快的放下電話，趙學延起床洗刷一番，就下樓吃早餐了。
趙氏集團大廈有自己的餐廳，以前普通飲食他吃不慣，經常自己動手做飯，等唐牛回歸，偶爾兼職一下廚師，那就舒适多了。
别覺得阿牛身爲一個年薪百萬，還有分紅可領的大富豪，兼職做廚師就很怪異，人家阿牛是真心喜歡做菜。
下廚對他也是一種享受。
趙學延抵達二樓餐廳時，意外發現小餐廳裏不少人，正圍在玻璃窗邊向外圍觀着什麽。
等他走過去，周邊很快響起了趙總好的問好聲。
小趙笑容燦爛，“阿梅，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阮梅表情複雜的開口，“趙總，你看路邊那些人好可憐。”
趙學延到了窗前，看到是一群穿着破爛的身影，正在翻趙氏大廈前的幾個垃圾箱，有人從垃圾箱裏翻出半截煙頭，就歡天喜地的叼在了嘴裏。
有人翻出來折疊的一次性飯盒，打開一看裏面還有食物，馬上像是藏寶一樣收進随身的袋子裏。
還有人找出一件破衣服，照着自己身軀比劃一番，就直接穿在了身上，也不管那從垃圾堆裏找出來的衣服，是否肮髒，大廈雨蓬外，李長江帶着幾個保安，正默默看着那群身影。
趙學延當然知道，這個世界有不少流浪漢，或者撿垃圾爲生的破産者、失敗者？
但是看到這一幕，他也覺得有點無語。
趙氏大廈丢出去的垃圾，垃圾堆裏的煙頭你直接往嘴裏送？剩飯剩菜，隔夜了吧？這還收？
趙氏大廈地下室關押的那麽多人，哪天不要好幾波飯菜伺候，吃不完丢出去是基操。
皺眉看了幾眼，趙學延更錯愕的發現，那一群撿垃圾的身影裏，有一個高大青年，和英雄本色裏的小馬哥長的很像……那貨就帶着一個黃色的卡通帽，滿臉污穢，身上的破風衣不知道帶了多少泥濘垃圾。
他就是撿煙頭抽的最嗨的那個。
“咱們大廈外面經常有這樣的人？”趙學延好奇開口，阮梅弱弱道，“最早是半個多月前，偶爾來一兩個，後來就越來越多，其實我試過把吃不完的飯菜，重新包裝送給他們，但那群人，一見我們就逃，怎麽喊都不回應。”
“幹淨的飯菜、衣服，擱在地上，我們得先走開，他們才會回來拿，可依舊擋不住好多人翻垃圾桶。”
“現在基本是他們把垃圾翻得一團亂，等人群走了，阿江他們重新把其他東西放進垃圾桶。”
阮梅說完，趙學延更加無語。
沉默中，一輛小巴在不遠處停車，一個半秃的中年下車張望幾眼，才跑着趕來這裏，邊跑邊喊，“阿松！”
伴随着他的呼喊，垃圾堆旁酷似小馬哥的男子立刻回頭，看一眼，抓着垃圾袋就跑。
他跑，半秃中年追……
癫佬正傳？？
撿垃圾爲生的阿松，和半秃中年湊在一起，趙學延立刻想起了這是哪個故事了，一個很喪，很壓抑的故事。
如果真是癫佬正傳裏的人，他該做點什麽？
癫佬正傳是一個講精神病人們如何在現代社會掙紮求存的故事。
裏面的阿松是個弱智，找了個媳婦也是弱智，兩個人結婚生子，生下來的兒子、女兒，也全是弱智。
阿松兒子有肝病，他跑去找醫生說自己有肝病，醫生給他開的成年人藥，但他兒子還是小孩……吃死了。
他埋兒子的時候，小孩都還沒徹底斷氣。
不要覺得阿松這樣子做事太不合邏輯，他是弱智，你根本沒辦法以正常人的邏輯思維去要求他。
阿松這些年，就是一個社工阿明經常照顧他，當另一個社工發現阿松兒子死了，跑去質問阿明沒照顧好阿松一家，阿明一臉絕望的闡述，“我照顧他們十年了，你不可以說我不關心他們。”
“我帶着他進出青山病院不知道多少次了，我看着那兩個孩子出生，我跟他說，你不要結婚，你連自己都養不起，他就是不聽。”
“我去找女的爸爸說，你别把女兒嫁給他，他是癫的，他爸爸說沒關系，他女兒也是白癡。”
“我跟他們說，你們不可以生小孩子，你們養不起，阿松還是不聽，去年他老婆走了，我叫他把兩個孩子送去孤兒院，他死都不肯。”
…………
回想起這個故事裏的阿松，包括照顧他十年的社工，你真是沒法評價。
然後，社工阿明最終還是辭職了，一是扛不住各種精神病人的悲慘人生給他的精神打擊和壓力，二是社工中心還在不斷減薪、裁員。
阿松和阿明，隻是颠佬正傳裏兩個配角，但他們的故事已經看得人極爲壓抑、心酸。
意外發現阿松在趙氏大廈外淘垃圾，趙學延目送那兩位越跑越遠，才想起了，一直在被弗萊迪折磨的幾個CIA，話說，CIA精英不斷在噩夢中被鬼王追殺……
不止身軀被各種捅傷刺傷撕傷，就是精神上受不了惡鬼折磨，精神病了？這是很合理也很邏輯的吧？
阿松一家四口全是弱智，他也不知道這個時間段，阿松媳婦，以及兒子死沒死，但去轉轉，有一個送一個？
帕布洛那樣的毒枭，被惡鬼折磨成精神病，難道就不合理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