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金蓮公主

坤甯宮被禁衛包圍,裏三層、外三層,火光照耀,刀槍林立。

稍遠處,一隊隊宿衛殿直,還在向這裏趕來。

陳同得知消息時,真是吓了一跳。一瞬間,頭皮發炸,冷汗森森而下。賈昌朝交代他,今晚巡夜不必太較真,碰見什麽奇怪,也大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沒說有人行刺坤甯宮啊。

此刻,他心頭惶惶,已經汗透衣背。

“殿帥,現下要如何處置?”韓遠單腿跪地,低着頭問道。他的身上帶了傷,好在刀口不深。但傷的位置太緊要,離着脖頸要害,不過三四寸。若非他躲得快,剛才已經喪命。

“你他娘的,誰給你膽子,敢闖入坤甯宮?”

“卑職,卑職發現了刺客。”韓遠心虛,頭垂的更低。

“放你娘的屁。”陳同破口大罵,惡狠狠地盯着韓遠,直恨不得一刀宰了韓遠。到了此刻,陳同再傻也看得出,今晚之事,絕非睜隻眼閉隻眼那麽簡單。搞不好,自己就成了替罪羊。

他幾乎斷定,韓遠這麽做,是受人指使。這麽一想,陳同愈加氣憤,難道他這個副都指揮使,真就是個擺設嗎?

“殿帥息怒,卑職願領責罰。”韓遠雙膝跪倒。

“責罰?”陳同冷笑。

今晚之事,無論是何圖謀,怕是都已敗露。如此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住。擅闖坤甯宮,豈是一句責罰所能了事?皇家威嚴,不容侵犯,必然要有人,爲此付出代價。

陳同沒有進坤甯宮,隻是站在門口,向裏面觀望。火把照耀,宮内一片通明。寝殿門口,禁衛不退不進,正與元童對峙。

其實,陳同剛趕到時,坤甯宮打鬥已經停下。元童年紀尚幼,再是刀法淩厲,也難敵四手。漸漸支撐不住,落入禁衛圍攻之中。總算混元九式修煉日久,一般刀劍還傷不了他。

尋個空隙,元童逃進了寝殿之内。

“皇後娘娘寝殿,誰敢闖入,誅九族。”元童急中生智,猛地一聲大喝,持刀躲在門檻之後。

追擊的十數禁衛,聞聲陡然站住。幾人面面相觑,舉着刀槍遲疑不前。皇後的寝殿,哪裏是他們能進?今夜闖進坤甯宮,已經犯了忌諱。再追進寝殿,那真是活得膩歪了。

寝殿内是個啥情形,誰也不知道。

當然,能成爲宿衛殿直,沒有一個笨蛋。而且他們的身後,也不是尋常人家。若非将門世家、勳貴子弟,想入選宿衛殿直,幾乎不可能。這樣的人,怎會拼了命,爲自個家族招禍?

一時間,禁衛堵住殿門,不進也不退。面對這般情勢,韓遠也是無可奈何。他比普通禁衛,知道的稍多一點,也因此,韓遠心中更加忐忑。很明顯,這裏的變故,超出了預料。

“立刻下令,全都退出來。”陳同喝道。

“殿帥,刺客還在殿内。”韓遠猶豫不決。

“韓遠,你最好想清楚。”陳同冷聲說道,“沒有官家旨意,帶兵擅闖坤甯宮,形同謀反,此乃不赦大罪。”

韓遠聽到此話,刷的一下,臉色變得蒼白。

“陳都使,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突的,一道尖利話聲,從一旁傳來。楊懷敏說着,邁步向陳同走來。

楊懷敏的身後,跟着四五位禁軍将領。這幾人,陳同認得,都是殿前司将領。按說這些将領,都是陳同的部下。但是此刻,他們帶着麾下禁衛,卻跟在了楊懷敏身後。

“楊都知。”陳同壓住怒火,連忙抱拳行禮。

殿前司關系複雜,派系林立。陳同升任殿帥,不過兩個月,麾下一衆将領,并不由他控制,生氣也沒用。而且,楊懷敏此人,深的官家信任,位高權重、爪牙無數,也不是他敢得罪。

倒是幾位将領,面上顯得讪讪。話說,暗中投靠是一回事,被上司當面撞上,那又是另一回事。這時代,講究個忠孝節義,乃是爲人處世之根本。背叛,總是讓人不恥。

“聖人身在險地,我等豈能旁觀?”楊懷敏說着,斜眼一撇身旁衆将,提高聲音說道,“不惜代價,救出聖人。”

“我等遵命。”幾名将領,齊齊躬身領命。

“楊都知,可有官家旨意?”陳同問道。

“莫不是,沒有官家旨意,聖人便不救了?”

“這?”陳同登時語塞,這個大帽子,他可不敢領受。

楊懷敏不再理會陳同,冷冷的一揮手,下達了進攻命令。韓遠等人抽出長刀,喝令屬下發動了攻擊。這一次,不再止步寝殿,而是不惜代價,非誅殺元童不可。

楊懷敏敢如此行事,因爲他知道,官家的旨意,不會到來。

寝殿門前,一霎時慘叫頻起。元童刀光如雪,快如閃電,一個照面,已有四五人倒下,鮮血噴湧而出,慘叫一片。

此際,晨光微曦。寝殿台階上,屍體橫陳、鮮血四流。

宮苑裏,黑壓壓擠滿禁衛,足有上百人。兩側宮牆上,也有禁衛攀上來,防着刺客越牆而出。但是,進攻寝殿的禁衛,每次隻有一隊十人。台階上地勢所限,人多了反而施展不開。

也因此,禁衛被元童所阻,暫時攻不進寝殿。

元童此刻,已渾身染血。披頭散發、衣衫破爛,樣子狼狽之極,但是他一言不發、刀刀奪命,兇厲如狼。一個小小的身影,守住寝殿大門,在刀光槍影間閃動,獨擋一群禁衛。

正這時,寝殿的大門,從内推開一道縫隙。一個小丫頭,突地探出頭來。睡眼惺忪,不停的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從門縫兒裏擠了出來。瞧着滿院子的禁衛,有些莫名其妙。

“你們做什麽呢?”小丫頭問道。

“金蓮公主,快進去。”元童驚叫,聲音都變了腔調。

————————————————————————

下到坤甯宮的迷藥,對兩個人失去了作用。

内奸下藥,讓人防不勝防。元童和金蓮,當然也吃下了迷藥,但是迷藥對他們二人,沒有起到效用。隻不過,元童從未出過宮,毫無江湖閱曆,還看不出大家中了迷藥。

元童修煉混元九式,不僅銅皮鐵骨,更加耳聰目明。底層内侍和宮女的住處,都在後院,離着後門不遠。半夜裏,有人悄悄打開了後門,開門說話的細小聲音,驚醒了元童。

元童覺得奇怪,就偷偷跟在後邊。卻不料,他們幾人,竟是潛入寝殿,欲行刺皇後娘娘。就在劉奎拔刀下手之際,元童閃身而出,一刀刺入劉奎後心,反手一刀,再放倒一人。

另有一人,留在殿門口觀風,驚覺有變,撒腿就跑。

元童不敢追,他擔心再有刺客來。隻是,他萬萬想不到,呼救喊來了禁衛,卻不分青紅皂白,咬定他就是刺客。任憑元童辯解,隻是無人相信。沒奈何,元童唯有拔刀相向。

金蓮此時跑出來,卻是睡得醒了。

金蓮出生不久,都是于飛陪着她,日日受混元一氣洗練,血氣旺盛、百病不侵,體質異于常人。昨晚雖喝下迷藥,但是迷藥對她一點作用沒有。隻不過年幼貪睡,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時,不見身邊有人,于是,一路迷迷糊糊去找娘親。金蓮的住處,與皇後寝殿相連,相距不過二三十步。還沒走到皇後床前,就聽見殿外喝叫打鬥,熱鬧至極。

金蓮頗爲好奇,很費勁的推開門,走出了寝殿。

她猶不自知,已經闖進了刀槍林。

元童一眼瞧見金蓮,吓得渾身一個激靈。手中短刀猛地一揮,逼退面前禁衛,直向金蓮撲過來。他這一後退,禁衛抓住了時機,長槍結陣,從三個方向,向元童逼來。

金蓮突然出現,不僅吓壞元童,同樣吓壞了于飛。

于飛此刻,正藏在不遠的殿頂。他觀望着現場形勢,并沒有着急現身。元童個子長高了,也變的壯實,短刀在手,神出鬼沒。别看禁衛人多,一時間,他們拿元童無可奈何。

方才,于飛審問何慶,逼問出一個人名。

入内都知楊懷敏,皇帝貼身内侍。于飛對他,早就認識,但萬萬想不到,劫持自己娘親之事,竟是楊懷敏暗中指使。略一思量,于飛八成可以斷定,楊懷敏投靠了朱家。

劫持深宮一女子,能有什麽用處?然而,這個女子,卻是于飛的親娘,那就另當别論。朱家對于飛的刺殺,一波接着一波,顯然勢在必得。雖未得逞,但足見其忌憚于飛之心,必除之而心安。

劫持了苗妃,以控制于飛,朱家隻怕就是這麽想。

但是,于飛卻想到更多。楊懷敏此人,極得皇帝信重,身爲貼身内侍,卻背叛了皇帝,投靠他人铤而走險。那麽,他要謀害皇帝,豈不是更爲便當?想到此,于飛悚然而驚。

自己的爹爹,或許,已身處危險之中?

于飛安置好苗妃,起身出了儀鳳閣。天色已放亮,他要立即趕去福甯殿,禀告皇帝爹爹,擒拿楊懷敏,揭破朱家的陰謀。哪怕耽誤一刻,也很有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皇宮大内,此刻已被徹底驚動。一隊隊禁衛軍兵,正在向坤甯宮集結。宮門道路,擺開了拒馬路卡,任何人不許通行。

于飛抽冷子,抓住了一名禁衛。一詢問,不由吓了一跳,皇後的寝宮,竟然進去了刺客。這還了得?于飛登時覺得,一股戾氣直沖頂門。他娘的,什麽貓貓狗狗,都敢闖宮刺殺了麽?

一轉眼,于飛惱上了陳景元。

這個牛鼻子老道,不是守在皇宮裏麽,就這麽任人進出?難道說紅英姐姐不在,這個老道無心做事,竟懈怠了?問題是這一懈怠,自己的親娘,差點被人劫了出去。

而且,坤甯宮如此重地,警戒禁衛如同虛設。

“牛鼻子,你等着。”于飛嘟囔着。

于飛腳踏天魔步,身形恍如幻影,輕松溜進坤甯宮,根本無人能發現他的身影。坤甯宮内,果然如他猜測,宮女内侍,一個個昏睡不醒,顯然如儀鳳閣一般,都被人下了迷藥。

楊懷敏對苗妃下手,倒是有個解釋。但對皇後下手,又是怎樣的圖謀呢?于飛左思右想,也沒有琢磨出所以然。越是如此,于飛越是感覺煩躁。這其中,到底還有怎樣的算計?

見到了皇後無恙,于飛心中大定。這個迷藥,隻是讓人昏睡,沒有别的傷害。不過,床前兩具屍體,倒是解了于飛疑惑。

楊懷敏先是派人下藥,後又派人侵入暗殺。看來,他是想僞造一個意外死亡的現場,悄無聲息的除去皇後。隻不過,沒想到元童不但沒有昏迷,反而襲殺了潛入的刺客。

身形幾個閃動,于飛出了坤甯宮,躲在了一處殿頂,關注着事态發展。如今,楊懷敏已暴露了出來,正好趁勢追蹤查探,于飛倒要看看他的身後,究竟還藏着什麽把戲。

于飛不急着露面,躲在暗處,才能出其不意。

哪裏能想到,金蓮這小丫頭,冒冒失失的跑了出來。

金蓮的出現,讓院子裏的刀光劍影,猛地有一下停頓。禁衛常在宮中,誰不認識金蓮?這位小祖宗,乃是官家皇後的寶貝,萬千寵愛在一身,要星星有月亮,滿皇宮橫着走的主。

誰敢傷她?即便一貫驕橫的三皇子,見了金蓮公主,也隻有抱頭逃竄的份。雖然他比金蓮年長,但是,已被揍哭了多次。朱賢妃一把鼻涕一把淚,告狀到官家那裏,也是不了了之。

禁衛下意識的,停下了攻擊,踟蹰不前。真要一個不小心,傷到了這個小祖宗,就算有十條命,怕也不夠皇帝砍。但是,總有膽兒大的,或者說,總有被利欲蒙住雙眼的。

“殺。”禁衛人群中,突然一聲斷喝。

三名禁衛,一齊大喝“殺”,挺槍刺向元童後背。

恰在這時,金蓮一聲尖叫,跳腳兒向一側跑去。昂着頭、皺着眉,往宮牆上搜尋,像是發現了什麽,着急着尋找。她這麽一跑,元童一把撲空。三杆冷冽長槍,刹那刺到金蓮眼前。

眼看着小丫頭,就要喪命槍下。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道厲嘯破空襲來,砰砰砰三聲悶響。三名禁衛,就像被隕石撞上,打着滾抛飛了出去。撲通撲通幾聲,摔落在數丈開外。

再看三名禁衛,額頭正中,豁然一個血洞。

血洞猙獰,被射了一個通透,紅的白的流了滿臉,落地時已氣絕身亡。卻是于飛匆忙間,拍碎瓦片,當成飛镖一般甩了過來。他如今的修爲,已是世間巅峰,随手一擊,豈是尋常禁衛能抵擋?

“啊。”禁衛頓時四散,尋找遮擋物藏身。

院子裏一片混亂,隻看同袍死相,就讓人心驚肉跳,誰能不害怕?畢竟小命兒隻有一條。他們能判斷出來,還有刺客高手藏在暗處,但是藏在哪裏,誰也不知道。

“哥哥,哥哥,哥哥。”金蓮此時,完全無睹危險,興奮地跳腳揮手,沖着一側宮牆方向,大聲叫喊起來。想是看着牆太高,她自忖爬不上去,一轉身,直奔坤甯宮大門而去。

小丫頭的感覺沒錯,于飛就藏在對面殿頂。

他自信藏得很好,卻不料,竟被金蓮發現了。轉念一想,于飛頓時恍然。這個小丫頭,與他氣息相牽。金蓮雖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混元一氣,藏得再好也沒用。

或許,金蓮記不得于飛相貌,但是,她熟悉混元一氣。在金蓮的意識中,這種氣息最與她親近,除了她的哥哥,再無旁人。她對這個哥哥,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惦記。

如今,乍一下感覺到氣息,驚喜至極。頓時不顧一切,向着宮外飛跑,她想快一點見到哥哥。擠滿院子的禁衛、明晃晃的刀槍,被她完全無視,根本不知身邊危險。

她這一舉動,吓得于飛頭皮發麻,緊張到了極點。

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快速揮動,一粒粒碎瓦片,緊追着金蓮飛了過去。院子裏的禁衛,一下倒了大黴。金蓮跑到哪裏,哪裏就是一連聲的慘叫。金蓮身邊五步之内,無人能站着。

匆忙間,于飛想到的辦法,就是清除潛在的危險。雖沒有大開殺戒,但是被瓦片擊中,也是疼痛難忍,一時半刻休想站起來。這一番瓦片暗器,護着金蓮無驚無險,跑出了坤甯宮。

一衆禁衛,吓得到處躲避,哪敢靠近金蓮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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