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硯景穩住了身形,餘光瞥向想偷偷溜走的女人。
微微皺眉,凝着眸子,裏面裝着某種不明的情緒,似思念,又似懷念,又或夾雜着許多的星光,讓人有些複雜。
他轉身,眸光閃了閃,薄唇輕輕啓動,“誰教你這麽說話的?”
程歡這才看清他的整張臉,在繁華千燈的照耀下,男人眸狹長,劍眉微挑,深邃的五官俊美又讓人深刻,仿佛是上帝打造精緻的工筆畫,又好似精雕細刻的工藝品,讓人想停步觀賞,卻又遠遠不敢靠近。
身上的那股子冷凝的氣息,猶如把人隔絕外千裏之外,讓她想到了雪山上的雪蓮,清冷倨傲,又格外的矜貴邪肆。
男人眼眸中裝着的不是她,又好似是她。
透過她,再看誰的影子。
程歡莫名的抖了抖,卻不像其他人那樣怕他。
見他看過來,沒了想逃得心思,因爲即使她能跑出這裏,但隻要他想派人抓她,分分鍾就可以把她碰到這個男人面前。
她又何必在這樣的男人自讨沒趣,是丢臉沒丢夠?
她揚了揚下巴,雙手想環胸,卻發覺肚子還是挺痛,便阻止了自己想的欲望,瞪着大眼睛,帶了絲輕微的不解,撇了撇嘴,“說話還讓人教?那多沒品?”
薄硯景瞳孔以肉眼可見的縮了縮,垂在雙側的手,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那些年少的時光機裏,他們終究是如同野草般瘋狂肆意的生長了,無形的叛逆,亦或者那些伴随着的喜歡,沉入塵埃。
再也不見一絲絲的陽光。
可他,似乎再一次想起了本該消失在塵埃裏的那份回憶,被他拼命壓抑的那個少女。
曾經用一樣的口氣說的話。
薄硯景在蘇栖一度想抛棄過往,跟他重新認識的時候,他便把兩人之間所有的回憶,都讓自己不要想起來。
既然她不喜歡以前,那他就不提也不想。
那樣,就不會覺得兩人真的有差别。
可是終究有不經意的相比,年少時期的那份毫無雜質的感情,有過太多的裂縫。
即使他不在意,可真正有所傷害的是蘇栖。
她因爲她所造成的傷害,太多了,多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她當年即使沒死又如何,如今過的因爲他的出現更是生不如死。
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回頭。
他很多次都想,把蘇栖綁在身邊一輩子,讓她永遠也無法離開自己。
給她打造一座金籠子,讓她在裏面,乖乖的等着自己。
可一想到,帶給蘇栖的隻會是傷害之後,便努力壓抑自己要爆發的病态。
他終歸,還是給那個女孩子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傷害。
雖然不知道蘇栖又繼續出現在他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但他不想去懷疑,更不想用那種質疑的目光看着蘇栖。
那個他深愛的姑娘。
路戈跟他說過,蘇栖的病情經過他的治療,會徹底的好。
如果想跟蘇栖重新開始,就等待着她的治療效果。
再那段時間,他想過很多。
唯一決定的,還是不要再去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