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書畫室的人都知道，書畫室隻能逗留一個時辰。
隻因爲，逗留時間太長，對學生而言并沒有好處。
正如鳳白泠和歐陽沉沉兩個人剛才對不同的畫作都會有不同的感悟，隻要有資格進入書畫室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天賦的。
書畫室裏的作品，也都是各國的凝聚成了文華印的人留下的。
這些畫作大部分是留有文氣的，這部分文氣，被人吸收後，就會讓人有不同的收獲。
但是哪怕是再有天賦的人，吸收文氣也是有限度的，一旦文氣吸收的太多，尤其是不同作者的文氣，很可能會讓人出現精神疲勞甚至精神紊亂的征兆。
一些人甚至會因爲文氣相互攻擊，精神失常，成爲瘋子。
鳳白泠來毓秀院來得少，也就不知道這種情況。
至于歐陽沉沉，她對這些書畫詩作實在是沒到多少興趣，索性就提早出去了。
發現了這些作品的作用後鳳白泠閑庭信步，在不同的畫作間來回，尤其是和各國有關的畫作，她特别感興趣。
一口氣，她就浏覽了十餘幅各國的畫作，一直到她走到了一幅古怪的畫前。
能放在毓秀院的書畫室裏的都是大家之作，可是眼的的這幅畫卻是個例外。
“這是？”
鳳白泠看着眼前這副猶如小孩塗鴉般的作品。
最讓鳳白泠意外的是畫作的下面有署名。
“獨孤鹜。”
這三個字，寫得非常漂亮，不是出自獨孤鹜之手。
這應該是獨孤夫人的筆迹。
這是獨孤鹜三歲時的作品。
他的筆法非常稚嫩，也沒有什麽技巧可言，隻是畫了一片星空，黑漆漆的夜空，繁星雜亂無章，那就是這樣的一幅畫，毫無規則可言，竟然有一種抽象的美。
尤其是上面的顔色比任何一幅畫上的顔色都要豐富，很多顔料也都不是大楚常用的顔料。
“那是鹜王的畫作，三歲時就畫出來的。可惜鹜王後來棄文從武，否則他經曆了畫畫方面的造詣，應該已經是登峰造極。”
陌淺淺走了過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畫而已。擺在這裏，不大合适。”
鳳白泠淡淡說道。
相信獨孤鹜也不想看到這幅畫出現在這裏，這應該獨孤夫人指點獨孤鹜畫的。
鳳白泠從裏面能感受到的是一個孩童的茫然和無助。
“你配不上鹜王，你連他的畫都看不懂。”
陌淺淺冷嗤道。
“一個時辰到了。”
外面傳來東方離的聲音。
書畫室裏的女學生們陸續走了出去。
女學生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疲憊之态。
陌淺淺也不例外。
她本想看到鳳白泠貪多嚼不爛，被文氣影響，崩潰的模樣，哪知道，鳳白泠每幅畫作前都隻逗留了一會兒。
一會兒，根本不可能感應到作品上的文氣。
陌淺淺轉身走開，鳳白泠也正要離開，忽的，她感到自己的第七識微微一動。
她望着那幅獨孤鹜孩童時作的畫，她遲疑了下，擡起手，去觸碰那幅畫。
當鳳白泠碰到那幅畫的一瞬間，她自己的意識迅速剝離，一幅景象突兀地進入她的腦海中。
“阿鹜乖，吃下這顆藥。”
她眼前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背影。
其中那個大的人影，鳳白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獨孤夫人。
“娘，是不是吃完藥，你就不走了？”
小男孩的聲音忽遠忽近。
他回過頭來，鳳白泠看到了一張和鳳小鯉有七八成相似的可愛的稚嫩的臉。
那時候的獨孤鹜，稚氣未脫，胖嘟嘟的臉。
獨孤夫人點了點頭，她的手上，有一顆膠囊。
鳳白泠眼眸一縮。
“獨孤鹜，别吃！”
可是小獨孤鹜一聽說娘不走了，他高興地張開了嘴，将那顆膠囊吞了下去。
“獨孤鹜！”
“鳳白泠！”
鳳白泠感到頭疼欲裂，她眼前發黑，嘴裏叫着獨孤鹜的名字，耳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快讓開。”
一個時辰到了，其他人都已經從書畫室裏走出來，唯獨鳳白泠沒有出來。
東方離感到事情不對頭，急忙走了進來。
就看到鳳白泠猶如魔怔了般，望着眼前的畫，她臉色慘白，嘴裏還叫着獨孤鹜的名字。
這一看，就是被畫作的文氣影響，精神紊亂了。
東方離上前一步，想要叫醒鳳白泠。
哪知道，靈鳄的反應更快，它擋在鳳白泠和東方離的中間，沖着東方離呲牙咧嘴着，不讓他靠近。
一旁的陌淺淺見狀，滿臉的幸災樂禍。
“白泠！”
歐陽沉沉一看鳳白泠不對頭，又驚又急。
就是這時，獨孤鹜拄着拐杖飛奔了過來。
一看到鳳白泠的模樣，他臉色驟變，身旁的拐杖也顧不上了，一把丢開。
他冷哼一聲，手掌一震。
強大的罡氣落到了那幅畫上。
畫刹那間四分五裂，落到了地上。
靈鳄一看到獨孤鹜，就立馬慫了，乖乖讓開了路。
獨孤鹜踉跄着上前，一把抱住了鳳白泠。
“醒醒。”
“獨孤鹜，别吃它，她在撒謊，你會死。”
鳳白泠眼前模糊，獨孤夫人和小獨孤鹜消失了。
她看到了男人的臉。
獨孤鹜一臉驚吓，他抱着鳳白泠。
懷裏的女人渾身瑟瑟發抖，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恐，讓獨孤鹜将鳳白泠緊緊抱住。
他輕聲安慰着她。
“白泠，不怕，我沒事，我不會死。”
許是聽到了獨孤鹜的聲音，亦或者是那幅畫被毀了的緣故，鳳白泠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
她怔怔地望着獨孤鹜，猛地将獨孤鹜抱住。
周圍，衆人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東方離，他望着獨孤鹜和鳳白泠抱在一起。
那一刻，天地間，仿佛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有一種無形的，旁人根本無法插足的古怪感覺，他突然意識到，鳳白泠愛上獨孤鹜了。
感受到男人的溫度，他真真實實還活着，鳳白泠忽然淚如雨下。
獨孤鹜，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爲什麽獨孤夫人，要給他吃那個藥。
那顆膠囊……就是她在22世紀時，吃過的改造大腦的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