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鳳白泠才回過神來。
“你是說，讓郭貴妃不孕不育的是聖上？”
獨孤鹜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鳳白泠一點就通。
難怪院長老是獨孤鹜面前誇鳳白泠。
旁人眼中永業帝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恩威并濟是個明君，可鳳白泠經曆過那一世，對永業帝的認識很透徹。
尤其是經曆了皇後的時候，鳳白泠更加可以肯定永業帝是個狠角色，此人爲了皇位，什麽感情親情都可以置之不顧。
皇後當初也是沒有子嗣，後來收養了東方成，難道郭貴妃會成爲下一個皇後？
一股寒意，從鳳白泠的心底騰了起來。
“你當院長的挂名弟子也有一段時間，院長應該也教會了你不少東西。帝王權術，永業帝多年來一直懂得怎樣制衡。當初他利用皇後和蕭貴妃制衡後宮，又利用我老太師，穆王相互制衡。如今穆王和蕭貴妃聯手，他們以爲如此，蕭貴妃就能登上皇後之位。可實則不然，蕭貴妃越是如此，越不可能成爲皇後。反之，郭貴妃沒有子嗣，她爹又是不論政事的郭祭酒，永業帝對她，反而是最放心的。可若是你幫了她，永業帝會以爲我和郭貴妃聯手了，郭貴妃反而地位不穩。”
獨孤鹜分析利弊。
這才是郭祭酒爲什麽要辭官歸故裏的原因，可鳳白泠毫不知情，用一首詩勸回了郭祭酒。
鳳白泠沉默了，就在獨孤鹜以爲她會改變主意不再插手郭貴妃的事時，鳳白泠搖了搖頭。
“你說的這一切也許都對。可是，我還是要幫郭貴妃。你不知道對于一個女人而言，孩子是多麽的重要。我想把這個選擇權還給郭貴妃。”
鳳白泠沒有忘記，郭貴妃看到鳳小鯉時眼底的歡喜。
她是真心喜歡孩子。
“并不是每個女人都那麽重視自己的孩子。我和小錦就是最好的例子。”
獨孤鹜說罷冷着臉，走了出去。
鳳白泠歎了一聲，每次提到獨孤夫人，獨孤鹜的反應都很大。
這一夜，獨孤鹜沒有再回來。
鳳白泠本以爲沒有了獨孤鹜，她可以一夜好眠到天亮，哪知道直到夜半她一直都睡不着，她翻來覆去總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她索性起了身，去看看倆孩子，剛到門口，就看到小白閃盡忠職守蹲在那。
鳳白泠将小白閃抱了起來，她先去了鳳小鯉的房間，小家夥已經睡着了。
佛缽就擺在小家夥的枕頭邊，鳳白泠給女兒掖了掖被子，又去了獨孤小錦的房間。
已經是深夜，獨孤小錦卻無法入睡。
獨孤小錦還沒從下午發生的那件事裏緩過來，他拿着書，可腦子裏時不時就出現自己和小白閃互換身體的事。
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小白閃變小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和小鯉沒心沒肺地玩耍着。
獨孤小錦也不知道跟誰傾訴，他知道父王和母妃這陣子都很忙，他本想讓他們擔心自己。
直到聽到腳步聲，獨孤小錦擡頭看到了母妃走了進來。
鳳白泠一臉的不滿意。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小孩子家家的應該保持充足的睡眠，要不會長不高。”
說完，鳳白泠笑着搖了搖頭。
在同齡人中，獨孤小錦已經算是很高的了，他和鳳小鯉同歲，但卻比鳳小鯉高出了大半個頭，這還是建立在男生比女生發育晚的基礎上。
“我想多看些書，大夥都說十國賽要開始了，大夥有機會代表大楚參加十國賽。”
獨孤小錦在國子監裏上課時候，國子監裏無論是監生還是男先生們都在讨論十國賽。
獨孤小錦其實不是那麽懂十國賽到底是怎麽回事，畢竟他的年齡還小，但是他知道父王也負責這次的十國賽。
聽東方錦說，他的父王也負責這一次的十國賽。
獨孤鹜和太子之間，隐隐有競争的意思。
永業帝對十國賽非常的重視，小錦以爲，他如果能夠獲得十國賽上的資格，父王和母妃一定很驕傲。
“十國賽是國家大事，不是小孩子應該管的事兒。”
鳳白泠捏了捏獨孤小錦的鼻子，小錦和小鯉就是兩個極端，小鯉天真浪漫，性格沖動，可獨孤小錦過分沉着冷靜，透着一股和他年齡不符的成熟。
鳳白泠想到了之前獨孤鹜說的話，獨孤小錦的成熟性格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他從小就沒有母妃的緣故。
鳳白泠歎了一聲。
“小錦，你想不想自己的娘親？”
鳳白泠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因爲她看到小錦的臉上流露出了難過的神情。
“以前很想。”
獨孤小錦低聲說道。
鳳白泠眼底漸漸模糊，她心底有些發酸，看着獨孤小錦又想到自己丢失的孩子。
“可現在不想了，因爲我已經有母妃，還有了小鯉妹妹，你是世上最好的母妃。”
獨孤小錦的眼中有光。
鳳白泠的心中悶悶的。
”如果說有一天，母妃因爲某些原因不得不離開你？你會不會怪我？“
話已經到了鳳白泠的嘴邊，卻怎麽也無法說出。
在和獨孤鹜做出一年之約時，鳳白泠的目的很單純。
獨孤鹜對他有恩，她治好獨孤鹜的腿，報了當年的街頭殓屍之恩。
當時的她隻希望這一年快快過去。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心情開始變得複雜了，她不想這一年那麽快過去，她對這個家有了感情。
“你早些休息，養足了精神，明日才好上課。”
鳳白泠揉了揉獨孤小錦的腦袋。
臨出門前，鳳白泠忽地想到了什麽。
“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鳳白泠問道。
她上一次替獨孤鹜做了生日蛋糕，自那以後鳳小鯉這小吃貨就天天嚷着要吃生日蛋糕。
鳳白泠答應她她生日的時候就給她做一個。
鳳白泠又想起來了，小錦生日時候，也該做一個。
隻是她不知道小錦的生日。
“我的生日是臘月初一。母妃，你呢？”
獨孤小錦反問道。
“我的生日在一月。”
鳳白泠想了想，獨孤小錦比小鯉早出生幾天。
見鳳白泠走了出去，獨孤小錦在她身後說道。
“母妃，到時候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鳳白泠笑了笑，走了出去。
“母妃，我要參加十國賽，然後拿下十國賽的第一名，作爲生日禮物送給你。”
孤獨小錦在心中鄭重其事說道，他決定将互換身體的事，暫時保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