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泠心頭一動,她這次外出,傷透了小錦的心,也該哄哄那小家夥。
鳳白泠快步走了過去,走到東方永身旁。
東方永聽到了腳步聲,心中又生出了希望,睜開了眼。
他隐隐約約就隻看到了一張臉。
對方擡腳就踢了他一腳,東方永悶哼了一聲。
“要我救你,也可以,你拿什麽報答我?”
東方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錢,都給你。”
他摸出了腰上的錢袋子,裏面有他這些年當雇傭兵積攢的積蓄,大概一萬多兩。
“誰稀罕你的錢。”
鳳白泠隻要養殖白蠟蟲成功,錢還不是跟自來水一樣,嘩啦啦地來。
可她嘴上嫌棄,手卻很誠實,接過東方永的錢,輕嗤道。
“原來你的命也就值一萬多兩。”
東方永隻覺得氣血沖頭,他狠狠瞪了眼鳳白泠。
“要我救你,就要一物換一物,救你的命,你的命就得給我。”
鳳白泠沉聲道。
“你……趁火打劫,不要臉。”
東方永罵道。
“不要臉我還有命,你要臉就沒命。利索點,要命就點點頭,賣身契一張,簽字畫押。”
可不等東方永考慮清楚,鳳白泠就一個眼色,歐陽沉沉急忙上前,刀子一抹,東方永手尖一陣吃疼,歐陽沉沉抓其他的手,就給他按了個指印在空白紙上。
東方永氣得七竅生煙,一口氣哽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噴血之時,他體内逆行的罡氣齊齊朝着他的天靈蓋聚去。
體内,罡氣炸開了。
東方永的眉心處,一個古體的“土”字漸漸形成。
聚印成功了。
一旁的張大發看得暗暗吃驚,同時又對鳳白泠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地。
三言兩句,就讓東方永盛怒之下,激起了體内的罡氣,聚印成功了。
“這小子運氣挺好。”
歐陽沉沉也咋舌道。
鳳白泠走上前,她摸了摸東方永脖頸上那個蠕動的包,取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輕輕一滑。
一顆淡金色的蟲卵滾了出來,鳳白泠忙将它收了起來,再給東方永的傷口消毒縫針,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最後,她才給東方永喂了一顆驅蟲藥。
東方永渾渾噩噩,對于發生的事毫不知情。
“把他手裏的箱子拿過來,你們應該知道,這箱子是怎麽回事?”
鳳白泠看了眼東方永,這家夥昏過去都不忘抱着箱子,他們之前說接了什麽任務,十萬兩銀?
“是連環任務的貨物。這可拿不得,狽狼的人要是知道了,會全力追殺我們的,他們的團長也是個狠角色,武極土印巅峰的強者了。”
張二發急忙說道。
“你不說我不說,他暈了,狽狼的人怎麽知道?你們應該知道交任務的地點,到時候我們過去接後續的任務。”
鳳白泠也不多說,把箱子給了歐陽沉沉保管。
銀子不銀子的,那不重要,才怪,那可是十萬兩。
更重要的是,對方花了十萬兩運送的東西,那才是鳳白泠好奇的。
傍晚喀城,霞光漫天,落在了土磚堆砌而成的城牆上。
城門口,有一座樸實無華的客棧,客棧門口,挂着一面白底黑字的旗幟,上面寫着兵棧兩字。
兵棧看着很不起眼,可是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身高體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喀城兵棧,是專門提供給雇傭兵住宿的地方,同時也是雇傭兵交接任務的場所。
大廳裏,一名灰袍老者坐在那喝着茶。
茶香濃郁,一聞就是上等的好茶。
“都已經是傍晚,看來,除了‘天隼’之外,其他雇傭兵團都不能如期抵達了。”
老者手上戴着一個考究的玉扳指,須發灰白,他的眉心有罡氣湧動,想來也是名武極高手,卻不知是什麽修爲。
“喀城地處偏僻,這次任務又緊急,一些甲等兵團都沒能趕過來。”
喀城兵棧的老闆是一名長相兇狠的中年男子,他斷了一隻手臂,人稱斷臂李,早年也是一名雇傭兵。
“喀城雖小,可雇傭兵團不弱,況且,我要送的那兩樣東西,大的雇傭兵團太張揚了。”
老者笑道,眼底的銳光絲毫不減。
所以,他最看好的兩隻雇傭兵團一隻就是最近剛崛起的“天隼”,還有一隻就是老牌的乙等兵團狽狼。
他的眼力曆來不錯,想來這次也不會看錯。
天隼果然不負所望,如今已經帶着“第二個任務”出城了。
說話間,就見兩人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斷臂李迎上前。
老者給出去了十個箱子,傍晚前送到的,隻有兩個。
他打量着兄弟倆,張二發被看得有些心虛,張大發卻是硬着頭皮,對上了老者的逼視。
“張家兄弟,這位大人是冥市的人,你們不要命了,黑吃黑居然吃到了冥市的頭上。”
斷臂李驚恐道。
“我們交了箱子,這次任務,也沒說不許黑吃黑。”
張大發原本也不願意過來接這個“死亡任務,”可那位兵王說了,他們若是不來,明日一早起來,就會腸穿肚爛,他們倆之前吃的那藥,是毒藥!
爲了性命,加之一想到對方是位兵王,張大發隻能硬着頭皮前來。
“說得不錯,黑吃黑也是一種本事。你們倆是哪個雇傭兵團的?”
老者微微颔首。
“金毛鼠。”
張大發沉聲道。
“來人,把箱子交給他們,五日之内,我要你們把它送到楚都,到了楚都後,自然有人會跟你們聯絡。”
張大發兄弟倆走出兵棧時,手裏已經多了一口沉甸甸的箱子。
兄弟倆登時傻了眼。
五日之内,抵達楚都?
他們接了冥市的買賣!
兄弟倆失魂落魄,擡着那口箱子,一直到了鳳白泠和歐陽沉沉落腳的客棧。
“箱子我們已經帶來了。解藥還有銀子呢?”
張大發一臉的懊惱,他這次真是上了賊船了。
他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張大發,張二發,金毛鼠雇傭兵團的老大和老六,原本你們雇傭兵團有七個人,人稱七鼠,是一隻丙級兵團。三年前,你們在一次任務中,丢下了重傷的五名兄弟。那之後,你們被同行所不齒,兵團也因爲名聲太差,招募不到人手,被迫降級成了丙級。”
鳳白泠拿出了一頁紙。
她在茶寮給了店小二一兩銀子,對方就把金毛鼠的事都打聽到了。
“這是我茶寮裏打聽到的,還有茶寮裏沒打聽到的。你們回來後,收養了二十幾名老人和孤兒,供她們養老和讀書習武,她們都被安頓在鄰近喀城的鄉鎮裏。這些人,都是死去的那五名雇傭兵成員的家人。無論是什麽時候,都要有一人活下去,活下去的人,要負責死去的人的家中老小。這是金毛鼠當年組團時,就發下的血誓。”
“二發,是你說出去的?”
張大發憤怒着,看向張二發。
“哥,你别怪我,她說我要告訴她實情,就給我們解藥。”
張二發苦着臉。
“銀子在這裏。至于解藥,那藥不是毒。”
鳳白泠微微颔首,這兩兄弟,她一路觀察,并不是什麽壞人。
“你還真給我們銀子?”
見識了鳳白泠對東方永的手段後,張大發可不敢相信,鳳白泠真的放過他們。
“我委托你們辦事,給你們銀子,天經地義。不過,箱子的事,不能洩露出去。”
鳳白泠看了眼張大發帶來的大箱子。
這箱子裏,她試着用第七識掃了一眼。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她屢試不爽的第七識,居然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