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本王和王妃奉了太後的命,在禦花園裏散步。大皇子若是有什麽不滿,大可以去問太後。”
獨孤鹜冷冰冰擋在了鳳白泠的身前。
大皇子一口惡氣哽在了喉嚨裏,忽地,他眸光一閃,落到了不遠處的花圃上。
“慢着,父皇的花怎麽少了一株?”
大皇子一個箭步上前,滿臉的震驚。
花圃裏的蘭花被人拔起了一株。
獨孤鹜也看向了花圃。
他這才留意到,花圃裏種着的竟是永業帝最喜歡的蘭花。
這種蘭花,非常稀罕,很難養育。
偏偏永業帝對它如癡如醉,當年因爲養死了一株蘭,永業帝震怒之下,還殺了好幾名花匠。
這花圃裏的蘭花,更是名貴,以爲它們是皇後親自照料,才養成的。
爲此,永業帝還歡喜了好幾天。
眼看花就要開了,卻少了一株。
“禀大皇子,方才隻有鹜王妃一人站在花圃旁。”
身旁的禦林軍禀告道。
東方成聽罷,一聲冷笑。
“鳳白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拔了父皇最喜愛的花,來人啊,将她拿下!”
東方成一聲喝令,禦林軍聞風而動。
“慢!”
獨孤鹜聲音冰冷。
禦林軍們齊齊一頓。
東方成臉色驟變。
獨孤鹜不當禦林軍統領已經月餘,可是他在軍中積威甚厚,侍衛們對他依舊很是避諱。
“還愣着幹什麽,拿下她!别忘了,你們領的是皇家的俸祿。”
東方成沉下臉。
侍衛們隻能上前。
“大皇子,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花是我拔的?”
鳳白泠沉聲道。
“鳳白泠,你不要狡辯。我不怕告訴你,但凡是禦花園其他花被人毀了,我的确奈何不了你。可這蘭花不同,它是我母後親手種下的,從培土、育種再到澆水,我母後事無巨細,養育了多年。宮中的太監和宮女,根本不敢靠近。”
東方成幹笑兩聲。
鳳白泠和他結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一直找不到鳳白泠的茬,這次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鳳白泠也很意外。
這些情蘭竟是皇後親手栽培的?
按照李慕北所說,這情蘭有微毒,可若是經過了特殊的培育,那毒性就不同了。
皇後、趙公公……一時之間,鳳白泠心底疑雲重重。
“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拔的。我不服,我要見聖上。”
鳳白泠腳步移動,蹿到了獨孤鹜的身後。
獨孤鹜挑挑眉,那些侍衛們哪裏敢近獨孤鹜的身。
“聖上駕到。”
夜色之中,一身龍袍顯得尤其醒目。
永業帝陰沉着臉,快步到了花圃前。
見到永業帝,獨孤鹜也微微擰眉,鳳白泠也有些詫異,看永業帝的模樣,應該是聽到了有刺客後,就急忙趕到了禦花園。
東方成見了永業帝的模樣,心中更喜。
這回,獨孤鹜都保不住鳳白泠
永業帝急急看向花圃,看到其中少了一株情蘭後,他龍顔大變。
“父皇,鳳白泠膽大包天,竟拔了一株蘭花,兒臣正欲将其拿下,可鹜王卻極力阻攔,還請父皇明察。”
東方成趁機添油加醋。
永業帝沉着臉,熟悉永業帝的臣子都知道,這是永業帝發怒的前兆。
“鹜王妃,你可有證據證明,花不是你拔的?”
永業帝目光冰冷,看向鳳白泠的眼神足以讓人窒息。
鳳白泠也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
“聖上,花是臣……”
獨孤鹜心頭一沉,他太了解永業帝,這些花是他的心頭好,今晚無論是不是鳳白泠拔的,他都要問罪。
他暗暗後悔,不該留鳳白泠一人在禦花園。
“鹜王妃,朕聽聞,你在夏荷宴上即興作了一首詩。今晚,良辰美景當前,朕也向你要一首詩,朕走九步,你以此花爲題,做一首詩。若是做成了,朕既往不咎,若是做不成,朕斷你一臂。”
可永業帝根本不給獨孤鹜多說的機會。
獨孤鹜眸光一縮,異瞳籠上了一層翳色。
九步成詩,哪怕是他,都未必有把握,更何況是鳳白泠。
她返回毓秀院都沒幾天,連正兒八經的詩課都不曾上過一節。
雖說鳳白泠在夏荷宴上,一鳴驚人。
可那時鳳白泠就說過,那詩不是她做的。
旁人也許以爲鳳白泠是在謙虛,可獨孤鹜知道,鳳白泠絕對不會在獨孤小錦面前撒謊。
永業帝說罷,腳下就是一步。
鳳白泠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花的幽香更濃重了,猶如一層血腥味,讓人呼吸困難。
永業帝負手,又是跨出了第二步。
第三步……永業帝每跨一步,都猶如踩在了獨孤鹜的心頭,讓他心煩意亂。
他手不覺落在了膝上,手背上,青筋隐現。
第七步……看到永業帝跨出了第七步,東方成的嘴角已經浮出了笑意。
“這該死的刺客,活生生不讓人安生。老九,刺客正是朝着這邊來的?”
禦花園入口處,東方離和東方默笙也急急行來。
東方離才是正兒八經的禦林軍統領,隻是前陣子交給了東方成,今晚才是回來準備接手第一晚,哪知道還沒交接完,就說是皇宮裏有刺客。
東方默笙正欲離宮,走到半路,就被東方離叫住了。
隻因東方默笙有個過人的能耐,他雖看不見,可嗅覺非常敏銳。
那刺客若是還在宮裏,光憑着氣息,就能捕捉到他。
東方默笙來時的路上,一路尋來,發現刺客就是朝着禦花園去的。
兩人剛走近,東方離就見前面一片燈火通明。
燈火闌珊處,永業帝走了第八步。
鳳白泠站在他身旁不遠處,夜風吹得她的長發迎風飄揚,看上去身形有些蕭瑟。
“鳳白泠,我看你還是放棄做詩,不如考慮考慮,是要讓父皇砍你的右臂呢還是左臂。”
東方成一臉幸災樂禍道。
東方默笙和東方離俱是一驚,東方離正欲開口,就見女子輕啓紅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