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讓我轉告你一聲,讓我護送你去太師府吊唁,他稍後也會過去。”
院長提醒道。
鳳白泠将昨晚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院長。
“你昨晚給了老太師藥?老太師去世了,你這下子怕是有麻煩了。”
院長臉色驟變。
“我敢給藥,就不怕惹麻煩。走,我們去太師府。”
鳳白泠也知道,這事躲不過。
黃昏前後,天邊的紅霞漫天,霞光照在太師府門前的白色燈籠上,燈籠看上去透着一股子詭色。
太師府内,是哭聲一片。
靈堂裏,納蘭家幾房都哭哭啼啼,仆從和丫鬟們紅腫着眼,朝中的官員們絡繹不絕來吊唁,隻是這其中,并不見納蘭湮兒的蹤影。
花園内,站着一男一女。
“你不是說過,用一碗錦兒的血就可以救我祖父?怎麽祖父還是死了。”
納蘭湮兒雙眼紅腫,她穿着麻衣,頭上戴着朵白花,薄施了一些脂粉,清麗的臉顯得愈發楚楚動人。
隻是她的眼中,并無太多的悲痛之意,反而浮動着怒色。
老太師死了。
太師府的頂梁柱就垮了。
納蘭家到了納蘭湮兒這一輩,雖有男孫,可卻都是不成器的。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一個額納蘭湮兒得了老太師的真傳,小小年紀就凝聚了文華印。
她如今貴爲太子妃,可終歸是個女子。
那些朝臣們紛紛來祭奠,看似尊敬老太師,實則是來試探口風的。
今日衆皇子們異動不斷,太子又沒有蘇醒,皇長孫最近又被聖上不喜,朝中早有傳聞,永業帝有重新立儲君的意思。
老太師這一死,死得也太不是時候了。
納蘭湮兒壓低着聲音,質問着花無傷,明明花無傷說,以小繡特殊的命格,一碗血就足以讓祖父扛過去了。
“是不是因爲鳳白泠的藥?”
納蘭湮兒想起了鳳白泠來時給了祖父一些藥,她就知道,鳳白泠不會那麽好心,她一定是想要謀害祖父。
“老太師是見了那幾具屍體驚吓過度後死的。你應該很清楚。”
花無傷那雙斜長的眼,微微揚起。
納蘭湮兒一時語塞,腦中浮現起今晨那一幕。
祖父什麽也沒問,他隻是凝視着她,她甚至不敢擡頭看祖父。
在她擡首的一瞬,祖父閉上眼,臉色刹那變得慘白,一聲長歎,他胸膛激烈起伏,嘔出幾口鮮血,溘然辭世。
祖父知道了多少,知道了哪些事,納蘭湮兒也說不清。
“就算不是鳳白泠的藥,祖父也是被鳳白泠她們害死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父皇一定會來吊唁祖父,我要告禦狀。”
納蘭湮兒咬緊唇,嘗到了血的滋味。
小繡的血不能白流,祖父也不能白死。
“太子妃,繡小姐醒了,哭着去了前堂。”
納蘭湮兒的丫鬟匆匆來說道。
納蘭湮兒匆匆離開後,花無傷從衣袖裏拿出了個瓷瓶,瓶子裏是鳳白泠給納蘭老太師的救心丸。
打開瓷瓶,裏面的幾顆丹藥滾了出來。
他将藥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
是熟悉的中藥的氣味,并無任何毒害作用,這煉藥的手藝,他從未見過。
“鳳白泠……”
花無傷眼眸微凝。
莊嚴而又肅穆的靈堂内,鳳白泠和南秀夫人走了進來。
“升平郡主,南秀夫人到。”
兩人走進靈堂,上前給老太師上香,行禮。
“你這個殺人兇手!”
鳳白泠剛行完禮,就聽到身後有一個怒不可遏的聲音。
穿着麻衣的東方繡就如一隻怒紅了眼的小牛犢子,惡聲惡氣,她沖上前,不由分說一腳就踹向鳳白泠。
鳳白泠第七識何等敏銳,東方繡踢過來的一瞬,她輕輕一閃,東方繡踢了個空,人就往前撲去。
嘭的一聲,腦袋撞在了靈堂正中的老太師的靈柩上。
她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他哇哇大哭了起來。
“來人啊,殺了她,她以下犯上,殺了她。”
“你敢傷皇長孫女!”
納蘭家的家眷們一下子都怒了。
“鳳白泠,我祖父吃了你的藥後,吐血不止而亡,如今你還要害繡兒,你和我太師府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納蘭湮兒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她一把抱住了東方繡,哭了起來。
“太子妃,此話不能亂說。老太師他分明是……”
南秀夫人擋住太師府的人,想要幫忙解釋。
靈堂裏的衆朝臣一聽,老太師竟是服用了鳳白泠的藥後死的,登時都變了臉色。
“太子妃,你說的都是真的?”
就聽到一個威嚴無比的聲音,滿臉怒色的永業帝和李慶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