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摔下去的一瞬,鳳白泠一隻手抓住了井口,另一隻手一個小擒拿手扣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沒料到這種情況下,鳳白泠還能反手制人。
鳳白泠迅速将體内的純陽之氣凝聚在拳上,一拳轟在對方的心口要害處,對方隻是悶哼了一聲,身子就直直墜了下去。
鳳白泠一隻手挂在井口上,不好發力,這時候,若是大叫,村民們未必聽得到,還會耗損氣力,就在她爲難之時。
一隻手,伸了下來,十指修長白皙。
“姑娘,你沒事吧?”
那隻手很大,也很有力,他用力一拽,鳳白泠被拖出了井口。
井邊,站着一人,那是個男子,他瘦且高,一襲紅衣在夜風中翩然起舞。
男人眉目俊朗,鼻梁挺而直,不染而朱的唇邊噙着笑意,如瀑般的黑發灑落在腰側,肌膚如臘月的白雪,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放肆狂蕩的美。
遠處,有村民的叫聲,夾雜着鳳小鯉稚嫩的童音。
天已經黑了,天空繁星點點。
鳳白泠回頭看了眼古井。
“那人推了你一把。”
紅衣男人看了眼井口,井下早已沒有了聲音。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在下鳳白泠。”
鳳白泠拱了拱手。
她掃了眼男人的手,男人的手白皙柔軟,沒有練武的痕迹。
“在下花無傷,隻是一名旅人,暫住在歧村。”
花無傷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地笑來。
看到紅衣男人和鳳白泠都站在井口,男人還拉着母妃的手時,獨孤小錦一臉的戒備,飛快跑到鳳白泠的身旁,拽住鳳白泠的手,把她往身後藏,一副護犢老母雞的模樣。
男人莞爾一笑,松開了手。
“花先生,你怎麽在這裏?我們剛才聽到了大叫聲。”
黎氏帶着一幹村婦也出來找鳳白泠,看到男人時,她還有些納悶。
這位花先生是前陣子來到歧村的,他孤家寡人一個,說是想要在歧村住下來,因他識字,老村長就讓他留下來當孩子們的識字先生。
他脾氣很好,人也長得好,很受孩子們的喜歡。
就是性格有些孤僻,除了每日早上出來教孩子們讀書識字外,都是深居簡出,不怎麽和村裏其他人打交道。
“他救了我,剛才有人推我下井,是個女人。”
鳳白泠指了指身後的井。
黎氏聽後,一臉的驚吓。
她回去告訴了老村長後,老村長當即就召集了一村的人,清點後,老村長面色沉凝。
“鐵柱家媳婦不見了。”
從老村長口中,鳳白泠知道鐵柱的媳婦是三年前從外鄉嫁過來的,她嫁過來之後沒多久,鐵柱就去世了。
“我們下去把人撈上來。”
鳳白泠提議,她可以肯定,對方一定是個會家子,很可能是喬裝打扮成了村民混入了歧村裏。
“那口井下不得,那是土地神庇護的井,要是下去,冒犯了土地神,全村都要倒大黴。早幾年,井水剛剛幹涸時,我也派人曾經下去過,但是下去的人,一個都沒有上來過。”
老村長直搖頭。
盡管鳳白泠再三要求,可因爲老村長反對,這個計劃隻好作罷。
夜間,鳳白泠哄了鳳小鲫睡下,就見獨孤小錦躺在那翻來覆去,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毫無睡意。
小家夥欲言又止。
“怎麽了,小錦?”
鳳白泠已經留意小錦很久了,從古井回來後,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終于,獨孤小錦還是鼓起了勇氣,他指了指外頭。
鳳白泠一聽,翻身坐了起來。
夜半,歧村裏一片安靜。
月被烏雲籠罩住。
就見一道身影,極快落在了井邊。
花無傷一頭黑發,身上的紅衣分外醒目。
他看了眼井口,眼底閃過一抹思量,他飛身下了井。
井下,一片黑魆魆,花無傷身子下墜了一半。
忽的,他眉心一擰,意識到了什麽,雙手攀住井壁,腳下蹬踏,回到了井口處,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悸色。
這下面,活人根本沒法子呆。
花無傷有些失望,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探井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花無傷身影一逝,消失在夜色中。
歧村外,男人的聲音比夜色還要冰冷。
“人呢?”
幾個黑衣人跪在他的身旁。
爲首的男子,皮膚蠟黃,一雙眼中裏滿是陰翳,若是鳳白泠在,必定會認出此人正是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北歧蕭君賜。
深夜,蕭君賜又怎麽會帶着手下出現在這裏?
“影娘暴露了,跌入古井中,怕是兇多吉少。”
一名黑衣人說罷,蕭君賜皺起了眉。
“這麽多天,這麽多人,一個都沒成功,一群廢物。”
他們盯上歧村已經半個月了,每到深夜,他們就會派人下井,可就沒有一個大活人上來。
蕭君賜就不信這個邪了。
他帶着一幹手下,落到了井邊,翻身就下了井,可是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蕭君賜就翻身上了井,他臉色陰沉,咒罵了一聲,帶着人心不甘情不願離開了。
一個夜晚,經曆了兩撥人,那一口古井悄無聲息,矗立在那。
月光下,有悉悉索索聲音傳來。
這回,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小錦,你真有法子下井?”
鳳白泠和獨孤小錦循着月色,到了井邊。
獨孤小錦說着,眉心處,忽有藍光閃爍,就見一個冰藍色的“土”字,突然出現在他的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