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鳳白泠開的藥。
太醫院的衆太醫們都目露鄙夷之色。
鳳三無那一年在頌春宴上寫的對子實在是太出名了，滿朝皆知，這種人，那怪會開出這麽狗屁不通的藥方來。
“李慶，蕭貴妃說的是真的？”
永業帝臉色愈發陰沉，母後的鳳體，豈能随便讓人用藥。
“老奴不敢隐瞞，藥方的确是鳳郡主開的，老奴之前的眼疾也是用鳳郡主的藥治好的，才想鬥膽一試。”
李慶不敢隐瞞。
他也是體恤永業帝近日爲了太後之事憂心，才想要獻藥，隻是沒想到蕭貴妃會橫生枝節。
“狗奴才，你怎麽能和太後相提并論，這藥絕對不能讓太後服用，是藥三分毒，要是害了太後怎麽辦？我看你就是包藏禍心，聖上，太後染病，身爲總管的李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應該嚴懲他。”
蕭貴妃冷笑道。
李慶是永業帝身旁的老奴，早前蕭貴妃還不是貴妃時，爲了能讓永業帝多翻自己的牌，她暗中賄賂過李慶幾次，反而被李慶喝斥了，這個仇，蕭貴妃一直記着呢。
“老奴甘心領罰，隻是這事與鳳郡主無關，還請聖上不要追究她。”
李慶懇求道。
“聖上，不好了，太後腹疼不止，昏死過去了。”
服侍在太後身旁的老嬷嬷慌道。
太醫們頓時也亂成一團。
“聖上，鹜王、永安公主和升平郡主在外求見。”
宮外宮女前來禀告。
“把李慶押下去，關入大牢，聽候發落。讓他們進來。”
永業帝心煩意亂，隻覺得每個人都讓他心煩，尤其是那個鳳白泠，都什麽時候了，還敢亂開藥。
李慶被拖了出去，鳳白泠看到李慶，皺了皺眉。
“聖上，不知道李公公犯了什麽罪？”
鳳白泠上前一步，攔住侍衛們的去路。
“鳳郡主，不用替老奴求情。”
李慶搖搖頭，永業帝正在怒火上，一個不留神，鳳白泠也會禍殃池魚。
永業帝冷笑一聲，也不理睬鳳白泠。
“皇兄如此生氣，可是爲了昨晚那個藥方？”
東方蓮華上前，恭敬行了一禮。
永業帝才留意到東方蓮華，他這個皇妹已經數年未見。
聽聞她病入膏肓，他也曾派太醫去查看，得到的答複是痨病入體，隻怕活不了幾年。
可是眼前的東方蓮華，臉蛋尖尖，面色紅潤，黛眉修長，眉梢間不見半點病容，唇色殷紅飽滿，一身鵝黃裳子，襯得她整個人愈發靈動。
蕭貴妃一臉的嫉妒，她年紀和東方蓮華相近，雖說保養得宜，可生過孩子的身材還是變了形，眉宇間也有了皺紋，哪裏像是東方蓮華，身形輕盈，皮膚細膩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她和永業帝不親，爲人又刻闆，人前從未稱呼永業帝爲皇兄，可今日，破天荒叫了一句。
永業帝一陣恍惚，看着眼前的東方蓮華仿佛記起了那個跟在父皇身後，偷偷沖着他笑的小跟屁蟲。
“蓮華，你的病好了？”
永業帝端詳着東蓮華。
“多謝皇兄體恤，虧了阿泠的藥，撿回了一條性命。”
東方蓮華輕聲道。
“阿泠的藥？”
永業帝面露狐疑之色，難道說鳳白泠還真懂得醫術？
“阿泠從遊商那得了奇藥，李公公和我用了後，都藥到病除。李公公昨晚來求藥，也沒說是太後染病，阿泠聽了病症開了藥方。皇兄若是不信，蓮華可以一起服藥，隻求不要辜負了李公公的苦心，阿泠的一片孝心。”
東方蓮華求道。
永業帝擰緊眉頭，李慶的眼病不足以說明什麽，東方蓮華卻是最好的例子，太醫都放棄的病人，幾天之内就好了？
“來人，去煎藥。”
永業帝遲疑再三，命人去煎藥。
一刻鍾後，兩份藥就送上來了。
“娘，你大病初愈，這藥還是我來喝得好。”
鳳白泠接過其中一碗藥。
“太後還需要你觀察，還是娘來喝吧。”
東方蓮華搖搖頭，阿泠說了，她給太後開的藥都是清熱解毒之藥，可能會拉肚子。
“默笙願意爲公主和郡主分憂，這藥，默笙可以代爲一試。”
寝宮内，有一人走了出來。
那人長身玉立，那讓人神都要爲之嫉妒得俊美臉龐上，浮着淡淡的笑。
“小九，讓你先回乾所，你怎麽還留在這裏，都幾天了，你那身子再熬下去也要吃不消。”
永業帝歎息，他這麽多個兒子裏，也就東方默笙最孝順。
那些皇子們得知太後染病，也就假惺惺來問了個安，唯獨東方默笙沒日沒夜照顧在太後身側，他是個瞎子，可心思細膩，比多少明眼人都要孝順的多。
“父皇，我是個半殘之人，唯一也就這麽點用處了。”
東方默笙面上流露出傷感之色。
他順着鳳白泠所在的方向，伸手摸向了鳳白泠的所在的方向。
許是太過緊張，他的手碰觸到鳳白泠的手，如同被火灼到了般，東方默笙慌忙收回了手，他的臉頰上、耳根上染了一片紅暈。
“鳳郡主，冒犯了。”
東方默笙讷讷道。
“那就勞煩……”
鳳白泠剛要把藥遞過去，一股暗勁突然襲來。
她手中的藥碗脫手而出，那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到獨孤鹜的手中。
“本王未婚妻開的藥，要試也是本王試。”
獨孤鹜睨了眼那碗黑不溜秋的玩意，一口就給喝光了。
東方默笙是瞎子，他可不是瞎子。
他還真怕鳳白泠借着機會，抓住東方默笙的手捏來捏去。
畢竟東方默笙那張臉，長得也就比他差了一點點！
她要敢如此，獨孤鹜才不管東方默笙是不是皇子，直接把他的一雙手給剁了。
許是感受到獨孤鹜身上愈演愈烈的戾氣，東方默笙臉變得蒼白，他唇顫了顫。
“那就有勞鹜王了。”
獨孤鹜吃了藥後，藥就被送去給太後服用了。
永業帝見獨孤柱着拐杖行走之間和常人沒什麽兩樣，眉頭緊了緊，又松開了。
過了一刻鍾，就聽到裏面傳來驚呼聲。
寝宮的宮女嬷嬷們亂成一團。
“不好，太後她上吐下瀉，病情反倒加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