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鹜眼中,寒光閃過。
路人們隻覺得眼前一花,還不及看清楚就聽到嗤聲作響,血濺落在地。
春柳剛好醒來,看到一顆頭顱滾到地上。
她吓得驚呼一聲,眼一黑,又昏了。
“把它送去太子府,就說刁奴妄論朝政,本王代爲處置了。”
獨孤鹜掃了眼癱在地上的楊太醫。
“饒命……大人饒命。”
楊太醫吓傻了眼。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留着眼有何用。”
獨孤鹜落下車簾,将楊太醫的慘叫聲音隔絕在外。
“爺,辦利索了。”
風晚抱着春柳坐在車前,被挖了雙眼的楊太醫被吓破了膽的醫館裏的人擡走了。
“小小姐怎麽辦?”
風晚偷眼去看自家爺,爺眉心蹙緊,低頭打量着鳳小鯉。
爺抱着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模樣比平時上陣殺敵都要艱難得多。
“去公主府。”
獨孤鹜抱着鳳小鯉,這小東西軟乎乎小小一隻,好像一不留神就會碰壞了。
小女孩娃得嬌養着。
獨孤鹜的動作不禁又輕柔了幾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小聲了,他沒有照料小孩的經曆,隻能把她摟在懷裏。
他想起他受傷時,鳳白泠給的藥很管用。
這女人,怎麽當娘的!
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鳳白泠趕到杏林春時,就見大門緊閉。
杏林春?
鳳白泠覺得名字有點耳熟,稍一回想,這家杏林春是公主府的産業。
當年永安公主下嫁鳳展連,先帝給她的嫁妝裏就有這家老牌的杏林春。
爲了照顧公主府上下,還特意找了太醫院出來的楊太醫爲大夫。
醫館的地段很好,又是老店,生意原本很不錯,可自從交給鳳展連的二弟鳳展天經營過後,經營就每況愈下,每年還要府裏添錢。
至于楊太醫,聽說中飽私囊,撈了不少的好處
東方蓮華生病的事,鳳白泠早就懷疑和楊太醫有關,可還沒有搜集到證據。
她上前拍門,半晌都沒人回答,一問鄰家的店鋪,店鋪裏的小二煞白着臉,吞吞吐吐将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街頭的那攤血還未幹,小二沒敢說清楚對方的身份,可鳳白泠還是一下子猜到了。
放眼楚都,也就隻有他才敢砍太子府的奶娘。
隻是如此一來,就不怕納蘭湮兒難堪?
她不及細想,就往公主府趕去。
公主府外,一輛飄着金穗的蓬蓋馬車剛停下,車上下來名白皙秀麗的美婦人。
她周身透着貴氣,正是來公主府下聘禮的順親王妃。
公主府和順親王府的婚事,兩家都是皇族,按照婚嫁的禮儀,六禮一樣都不能少。
可順親王妃卻是隻帶了一份随意羅列的禮單,帶着貼身嬷嬷丫鬟就來了,顯然沒有将公主府放在眼中。
順親王妃擡眸看了眼公主府的匾額,眉皺了皺,用帕子捂住了鼻。
公主府可真小,比起順親王府,顯得寒顫。
不過也難怪,公主府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哪裏像獨孤鹜一人立下的軍功封賞就足夠順親王府三代人吃喝了。
和所有的皇族貴婦一樣,順親王妃對鳳白泠的印象很差,今年的頌春宴她因頭疼沒去參宴,可她記得清楚,鳳白泠是公主府嫡長女,有年頌春宴上,把太後氣病了。
她娘是永安公主,爹是個沒實權的驸馬爺,聽說永安公主得痨症很久了,這一家子都什麽人啊。
這些年,她因爲獨孤鹜這個私生子,臉都丢光了,居然還要去求娶一個被退了婚的三無醜婦。
順親王妃心裏憋屈啊。
她進宮找交情不錯的郭妃出主意,郭妃還真給她提了個好主意。
這門婚事,成不了。
門口一陣嗚嗚嘤嘤聲,順親王妃定睛一看,吓壞了,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家奴被綁在門外。
“這算是什麽待客之道?”
順親王妃臉色更差了。。
都說公主府除了個二小姐和三少爺,就沒個上得了台面的,果然名不虛傳。
“禀親王妃,這是公主府的老家奴,說是得罪了升平郡主,才被綁在這裏。”
身旁的嬷嬷去打聽了,來回話。
“鳳白泠也太蠻不講理了,府中的老人都敢這麽對待。來人啊,把人放了。”
順親王妃以爲,雖然當不成鳳白泠的婆婆,可作爲長輩,她該好好管教下鳳白泠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體恤下人,寬容待人,這樣才是皇家命婦該有的風範。
“多謝親王妃。”
丁三被人給放了,一聽說對方是親王妃,又是磕頭又是謝恩。
“聽說你得罪了你們的升平郡主。你說說,升平郡主爲人如何?”
順親王妃大聲問道,過往的路人都聽到了。
丁三眼神閃爍。
“你有話就說,親王妃會爲你做主。”
順親王妃身旁的嬷嬷忙說道。
“禀親王妃,升平郡主她……她不是人啊。她德行敗壞,與人苟且還偷偷生了女兒。如今還讓野男人把女兒偷偷養在公主府。可憐九千歲還被蒙在鼓裏。”
丁三眼珠子一轉。
方才,鳳白泠的随身丫鬟春柳抱着一個小女娃娃進了府,說是要找大小姐,她身旁還跟着個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兩人的神情都很焦慮·,小女娃嘴裏還叫着爹爹。
不用說,那男人一定就是鳳白泠的奸夫!
那小女娃娃,丁三早就聽說了,是鳳白泠在别莊産下了野種。
順親王妃一聽,一口氣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
“此話當真?”
順親王妃氣得不輕。
好一個鳳白泠,被退婚還是小事,還失貞敗德!
當初獨孤鹜不顧她的阻攔,帶回了一個身份不明的獨孤小錦也就罷了,如今鳳白泠還要再帶一個小野種來瓜分順親王府的家産?
丁三滿臉的殷勤。
“小的說得千真萬确,親王妃若是不信,小的這就帶你去西廂拿人。”
坐車趕路中,淩晨别等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