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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通常以慈悲爲懷,殺生絕對是大忌。
然而在尚慈城中,林木言卻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和尚。
老和尚年邁,已經八十之壽,沒有絲毫的修爲,完全就是凡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老和尚,卻是每日殺豬殺魚,非但沒有人痛罵,相反其名氣極好。
大唐國民衆大多信佛,他們爲了積攢功德,不願意殺生。
隻是不願意歸不願意,這飯總是要吃的,尤其是逢年過節,肉總是要嘗的。
然而佛門思想在這裏根深蒂固,在别人都不願意殺生的情況下,老和尚便出現處理這些問題。
一開始的時候,林木言也以爲是哪個佛門高僧出來曆練的,但是見了人之後,他确定不是。
隻見那老和尚渾身血漬,散發着濃厚的血腥味,眼中散發着精光,看上去精氣神還不錯。
一番宰殺異常熟練,等到這些人拿着東西離開之後,林木言卻是走到了老和尚的面前。
隻見此時的老和尚拿着毛巾擦了擦手,看着出現的林木言,笑道:
“施主心中有惑?”
“奇怪!”
“有惑,即是自身,若心中無惑,何來奇怪?”
老和尚坦然一笑,卻是沒有做作之色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
如此這般,林木言倒是顯得有些虛假。
其苦澀一笑,開口說道:
“大師法号。”
“老和尚忘記了,隻知道别人都叫老僧老和尚,聽着親切,便是這個名字了。”
如此豁達,讓林木言心中總有一絲怪異的感覺,似乎自己是一個孩子,在對方面前完全沒有絲毫掩飾的必要。
“老和尚本是佛門高人,爲何在此殺生?”
“小施主是唯一平靜問出此事的人,想必也觀察了老和尚許久吧!”
“不算太久,半月有餘。”
聞言,老和尚不禁一笑,說道:
“看樣子施主心虛,到此處是避難的。”
“不過既然施主問了,老和尚自然會給施主您解釋清楚。”
“老和尚雖說是殺生,但卻是爲别人殺生,吃生的人不是老和尚,老和尚又怎麽會有罪孽呢?”
“而且老和尚所爲,隻是爲了渡人而已,一副皮囊行事,何來罪孽可言。”
“老和尚,你這是混淆是非,照你這般說來,窮兇極惡之徒殺人越貨,不過是天理循環,也就沒有罪孽可言了。”
此時聽完老和尚的話,林木言哪裏不知道,其壓根就是混淆概念。
以自我爲中心,無論怎麽做,都是對的。
所謂的因果輪回自然也是存在的,隻不過全部歸結到了那些吃肉的人身上。
而老和尚,便得到了所謂的善報。
對此,林木言心中不屑一顧。
然而看向老和尚,卻發現老和尚滿臉慈悲,面帶微笑,似乎他無時無刻不再幫助别人。
陡然間,林木言腦海中有一絲明悟,但卻根本就抓不到。
如此這般之下,林木言突然陷入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中,那種感覺無法言明,仿佛他摸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不過很快,林木言便清醒過來。
老和尚依舊面帶慈悲之色,看起來是那麽的慈祥,隻是那滿手的老繭,卻已經沾染了無盡鮮血。
此時林木言盯着老和尚,遲疑片刻,開口問道:
“老和尚,你雙手沾滿了鮮血?”
“是别人沾染的,老和尚在幫助别人。”
說完,一個婦人提來一條鯉魚,老和尚熟練的拿過來去除鱗片,劃開魚腹,将裏面的内髒挖出。
表面淡然之極,似乎一切早就習以爲常。
等到老和尚清理好鯉魚之後,交給婦人。
而婦人則是滿臉恭敬,對老和尚說了聲阿彌陀佛,謝謝大師。
老和尚慈祥點頭,以作回複,一切看上去是那麽的正常。
“老和尚,你罪孽深重,該死!”
陡然間林木言面色一沉,抓起老和尚放下的短刀刺向老和尚的心髒。
對此,老和尚神色如常,仿佛自己生命根本就不算什麽。
下一刻,短刀刺入老和尚胸口,鮮血快速流出。
“曾經刨魚腹,今日被刨心,想想曾經刨開的無數魚腹,老和尚不虧。”
“不虧。”
老和尚說完,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
即便是已經身死,其依舊是異常的安詳,仿佛解脫一般。
見此,林木言眉頭一皺,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然而下一刻,林木言瞬間想到了什麽,神識一掃老和尚屍體。
僅僅隻剩下一個空殼,根本就沒有三魂七魄。
“該死,是分身!”
此時林木言哪裏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平平淡淡的老和尚,居然是某個高手的分身。
這也怪不得,其神色慈祥。
如此手段,居然連他都瞞住了,這家夥的本體絕對是元嬰期頂尖存在。
甚至有可能,是傳聞中的化神期。
而自己所做,卻是破壞對方的好事,對方怎麽可能饒過自己。
此時,林木言的第一想法,那就是快些逃走,隻要逃出這裏,那一切就不是問題。
正當林木言準備逃跑之時,突然那已經死去的老和尚緩緩的站起來,神色中露出一絲傷悲。
看着林木言,滿是憂愁的說道:
“如此長的時間,老和尚想要看破生死,但卻找不到出路。”
“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清楚身上的煞氣。”
“如此這般,老和尚的大日如來心經,始終不能圓滿。”
“八十餘載,終歸是自欺欺人。”
老和尚自言自語,一副惆怅的樣子。
然而林木言卻感覺到,老和尚體内一股能量正在複蘇,其修爲步步提升,片刻便已經到了築基期。
此時即便是他逃跑,恐怕也無濟于事。
如此之下,林木言坦然尋個石階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和尚。
見此,那老和尚倒是有些疑惑,對着林木言問道:
“怎麽,小友再等老和尚恢複全部實力?”
“老和尚,剛才我滅了你,你可曾發現我身上有煞氣存在?”
聞言,那老和尚不禁一愣,盯着林木言,神色很快變得不可思議。
隻因爲林木言此時金丹初期的修爲,卻沒有絲毫的煞氣存在。
金丹期修士,怎麽可能不造殺孽,除非林木言有特别的方法,否則根本就不可能。
其修爲狂漲到元嬰期頂峰,緊接着終于停下來。
林木言心裏則是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化神期,要不然他真的沒機會了。
“小施主,即便我隻是元嬰期頂峰,你也沒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