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王府被滅,并沒有牽連林木言,即便是血奴,每天依舊是不斷的偷偷義診。
轉眼間,就這般過去了十年。
這一日,林木言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突然間一對祖孫沖了進來。
奶奶年齡不小,牙齒幾乎掉光了,走路一瘸一拐,似乎腿腳還不太好。
而其手中,卻是抱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孩,看上去似乎是孫子。
隻是此時這個小孩已經昏迷不醒,眼睛上插着一根木頭。
看那樣子,似乎是不小心被木頭刺中了眼睛。
小男孩傷的很重,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而如果不快點醫治,甚至連命都保不住。
看到躺在椅子上的林木言,那老婦人輕輕将孫子放下,看着林木言,滿臉祈求道:
“大夫,救救我的孫子,他被木頭刺中了眼睛,馬上就要沒命了。”
“這個有點困難,一百兩白銀。”
林木言撇了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
聞言,那老婦人不禁着急萬分,連連磕頭。
“求求您了大夫,救救我的孫子。”
“老婦人我是廢人一個,沒有那一百兩白銀啊!”
“隻要您救了我的孫兒,當牛做馬,甚至把我的命給您,我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當牛做馬,我哪裏需要你給我當牛做馬!”
撇了一眼老婦人,林木言淡淡的說道。
論沒人性這方面,林木言感覺自己還不錯,雖說比不上魔道那些修真者慘無人道,但是最起碼自己讓人死的舒服一點,不至于折磨别人。
至于救人,那就要看興緻了。
真的發善心的話,林木言也就不會在修真界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了。
“大夫,老身求您了,隻要您可以救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别在我這裏耗了,你有什麽給我啊!”
林木言擺了擺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而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到來。
他們圍在門口,對着林木言便指指點點。
“這個冷血屠夫又在擺譜了,沒什麽能力,還經常虛張聲勢。”
“别說了,那個小男孩傷的太重了,如果再不救的話,恐怕要死在這裏了。”
“死在這裏,估計那個冷血屠夫也不會在乎的。”
“可憐的孤兒寡母,要被這個冷血屠夫害死了。”
最終,還是一個樵夫看不下去,沖上來扶起老婦人,說道:
“老人家,您不要再求這個冷血屠夫了,他根本就不會治病。”
“我帶您去找小醫仙,根本就不需要花一分錢,小醫仙便可以将您的孫子治好。”
如此大的動靜,血奴不可能不知道。
隻不過,她不敢當着林木言的面去救治。
剛才特意繞出去,讓人帶老婦人和孫子去義診的地方,她随後就到。
哪裏想到,老婦人直接推開那樵夫,大喊道:
“我的事,不要你們管。”
“大夫,求您救救我的孫子。”
“如果您不救我的孫子,我的孫子必然活不成,那麽老身,也就不活了,直接死在這裏。”
說着,老婦人一副堅決的樣子,狠狠地往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這一磕,居然直接磕破了腦袋,同時老婦人一副頭暈目眩的樣子,似乎真的撐不住了。
見此,林木言依舊是神色淡然。
而周圍的平民,卻是紛紛的圍攏而來,勸說道:
“老人家,我們這邊有一個小醫仙,救死扶傷,不但醫術奇高,而且還不收錢,我帶您去找他。”
“沒錯,那個小醫仙就在不遠處,我們這麽多人不會騙你的。”
“各位,老身在這裏謝謝你們的好意,可是老身沒聽說過什麽小醫仙,而我這個孫子也快不行了。”
“附近,就這麽一個大夫,你們幫我一起求求這個大夫,求他救救我孫子吧!”
然而,老婦人根本就不相信什麽小醫仙,依舊跪在地上磕頭求林木言。
隻磕的頭破血流,一次比一次狠。
無論周圍人怎麽勸,皆是不行。
如此一來,周圍人紛紛怒罵林木言冷血,惱怒這個老婦人不聽話。
這一切,深深地觸動了血奴的心。
那個老婦人,就像她的爺爺一樣,爲了她,甘願去死。
眼看老婦人滿臉血污,小男孩也撐不了多久的樣子。
血奴最終沒忍住,沖上去,對着小男孩便是紮了兩針。
緊接着,其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要拔出小男孩眼中的木頭。
然而此時那個老婦人,卻是沖過來,一把推開血奴,怒吼道:
“你是誰,不要碰我的孫子!”
猝不及防之下,血奴居然被老婦人推開。
手中抓着的木棒,自然也拉了出來。
一時間鮮血流出,老婦人驚恐不已,對着林木言連連磕頭,渾身顫抖不已。
“求求您大夫,救救我孫子吧,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老人家,你推得就是小醫仙。”
“你這個老人家怎麽這般兇狠,小醫仙在救人,你居然推她!”
“快點向小醫仙賠禮,要不然小醫仙該生氣了。”
隻是此時的血奴,已經聽不到這些,她跪在小男孩的旁邊,不斷的輸入血氣,爲其吊命。
如此這般,那老婦人這才反應過來,對着血奴狠狠地磕下頭,喊道:
“在世活菩薩,救救我的孫子。”
“他是一個乖孩子。”
“求求你了!”
“咔嚓!”
骨折斷裂的聲音傳來,老婦人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連血奴施法也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過去。
隻是此時小男孩也要不行了,哪怕是她短暫的停頓,恐怕小男孩就要徹底死去。
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老婦人已經死了。
其氣息消散之快,血奴跟本就幫不了。
她不禁央求的看向林木言,卻見林木言閉目養神,似乎完全不在乎周圍的一切。
終于,小男孩的傷勢止住了,其面色也越來越紅潤。
一時間,周圍衆人驚喜不已。
然而當血奴扶起老婦人的時候,老婦人的身體已經冰冷。
血氣輸入老婦人的體内,不斷的在其體内循環,但卻是沒有絲毫的作用。
因爲此時的老婦人,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死人了。
看着死去的老婦人,周圍衆人一陣沉默,如果剛才他們堅決拉老婦人離開,或許老婦人便不會死在這裏了。
血奴冷冷的看着老婦人,想起了她的爺爺。
她想要救活老婦人,就像救活她的爺爺一般,可是最終,卻是沒有救回來。
這一刻,血奴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突然間,其看向林木言,生硬的說道:
“我想養這個孩子。”
“随你。”
“幫我把屍體處理一下。”
冷血,無情,殘忍,屠夫!
一個個名頭被安放在了林木言的頭上。
隻是林木言對此根本就不在意,因爲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婦人會死,小男孩會得救,然後血奴會收養小男孩。
甚至教他修煉,讓他變得非常的強大。
數日之後,小男孩徹底恢複,血奴也給老婦人安葬了。
然而當她将小男孩帶到墳前的時候,小男孩并沒有哭泣,其神色堅定,仿佛一個成年人一般。
血奴現如今已經十八了,然而即便是她長那麽大,也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堅定的神色。
沒有悲傷,沒有哭泣,有的隻是堅定,似乎老人家已經留下了什麽遺言,讓他去照做一般。
回到藥店,血奴盯着林木言,突然開口說道:
“我想讓他修煉,你可以看看他适合什麽功法嗎?”
“他是凡人,不能夠直接修道。”
“不過我這裏有一部煉毒術,可以強化肉身,然後修煉融妖秘術,借此修出虛靈根。”
“實在不行,也可以修煉毒靈真經,雖說比不上血屍神功,但是也比普通修真者強多了。”
說完,林木言直接拿出一枚玉簡仿佛早就有準備一般。
直接扔給血奴。
接過玉簡,血奴準備轉身離開,然而下一刻卻是看向林木言,再次問道:
“你早就知道我做的一切,現如今的一切也是你要等的?”
“過程并不重要,結果也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你是否找到了你的初心?”
“如果找到了,那就要考慮後面的事情了。”
“我不得不告訴你,十年了,你的實力提升太慢了,如果你隻想做個俠女,恭喜你已經是了。”
此時,林木言突然開口嘲諷。
現如今十年過去,血奴的實力不過是煉氣期七層而已。
聽上去很快,但是在他林木言身邊,大量丹藥血靈果粹魂丹跟着,這樣的進步簡直是龜爬。
盡管其摧動血屍神功變身,可以堪比煉氣期圓滿,但是倘若人家摧動飛劍遠距離攻擊,血奴便絕對隻有挨打的份。
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他不可能永遠帶着血奴,一切還需要血奴自己成長。
凝視林木言,血奴欲言又止,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麽。
不過有一點,那就是血奴暫時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帶着小男孩開始熟悉修煉。
不得不說,小男孩雖然沒有靈根,但是心性卻是極佳。
其實力進步極快,僅僅是兩天便進入煉氣期一層。
肉身強悍程度,更是讓林木言詫異。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小家夥的确是很努力的,要不然,不可能有如此成果。
而此時的血奴,也跟着一起努力,修煉速度的确是提升很多,距離煉氣期八層也不遠了。
當然,這段時間,義診也沒有停止。
而一直籠罩血奴的心魔,似乎因爲小男孩的出現,也慢慢的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