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噬仙當血奴雙眼再次恢複清明的時候,林木言清楚的發現,其雙眼之中還有一道血絲。
冥冥之中,林木言可以感覺,血奴的眼睛有了一絲神通。
隻不過以其現如今的修爲,那一絲血道神通,恐怕還沒有完全顯露而出。
對此,林木言也沒有多問,而是擡手一個火球術,将周圍屍體盡數化爲飛灰。
這時,林木言才看向血奴,問道:
“你現在的實力應該達到了你們凡人界的先天,你想要做什麽?”
“殺山賊。”
血奴開口,語氣冰冷。
對此,林木言并沒有絲毫的意外,因爲她就是因爲心中的殺機,才變成現如今的樣子。
“那你準備殺到什麽時候?”
“殺到心中的怒氣全消,還是殺到這個世界上沒有山賊,又或者是殺到你的爺爺重新活過來?”
“我也不知道,先殺殺再說。”
聞言,林木言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先殺殺再說,好大的勇氣。
隻是在這凡人界,以現如今血奴的實力,的确是有資格那麽說的。
“好,既然你願意殺,那就殺吧!”
“給我找輛馬車,我坐在馬車裏,然後你駕車,随便殺到哪裏去都行。”
“是,師傅。”
一輛馬車而已,周圍就有,畢竟剛才山賊截得就是商隊,裏面有好幾輛馬車。
坐在馬車裏,林木言開始培養炎魔妖藤。
現如今他實力太弱,提升炎魔妖藤的實力才是王道。
别的不說,最起碼也要先将炎魔妖藤培養到金丹期頂峰水準,這樣才可以起到最大的攻擊作用。
想法不錯,但是現實并非如此,在培養的過程中,林木言漸漸發現,自己控制這炎魔妖藤不是那麽得心應手。
這讓林木言心中驚恐,其立刻停止培養,轉而開始培養靈葫。
現如今,他僅僅隻有木靈葫和火靈葫達到了下品法寶,其他的水靈葫,金靈葫,土靈葫,血靈葫,毒靈葫和陰靈葫,還都是靈器而已。
正常情況下,從下品靈器到法寶,至少三年時間。
不過,林木言手中的靈器,不是上品就是極品,隻要突破個一兩階,便可以達到下品法寶。
如此一來,差不多十多年,他便可以将這些靈葫全部提升到下品法寶等級。
就是不知道,血奴這丫頭能瘋多久。
然而馬車剛行不過十幾裏,血奴便陡然間渾身血光大放,棄車直接沖了上去。
前方兩裏處,正有一群馬賊在打劫商隊。
一陣刀光劍影之後,商隊護衛死掉一大半。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血色狂風呼嘯而過,頃刻間那些馬賊紛紛從馬上摔下去。
然而落地之時,卻隻剩下一堆幹屍。
如此詭異的情形,将所有商隊護衛吓了一跳,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有妖魔,快跑啊!”
“大家四散逃跑,千萬不要被這妖風籠罩。”
“快點跑到城中,将此事禀告城主大人。”
商隊護衛四散而逃,血奴卻是冷冷的站在原地,沒有人看清楚她的相貌,也沒有人敢看清楚她的相貌。
“明明是我救了他們,他們爲什麽那麽害怕?”
“難道,妖魔都是壞蛋嗎?”
血奴自言自語,林木言的馬車緩緩從其身邊走過,但卻沒有開口說什麽。
對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解釋妖魔,是一件讓人無奈的事情。
畢竟即便是妖魔,那也不都是邪惡之輩。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人族本來就是食物。
沒有聽到回答,血奴也沒有糾結,繼續坐在馬車上,駕車向前方緩緩的走去。
或許是因爲最近世道不好,打家劫舍的土匪很多,以至于一路上血奴殺了近三千多個土匪。
然而血魔的名聲,卻也在同時傳播開來。
血魔,風一般的血霧,其所過之處,橫屍遍野,寸草不生。
當然,也不是沒有明事理的人。
畢竟血魔這一路上,并沒有對普通平民大開殺戒,它殺的僅僅隻是山賊土匪。
所以一部分人,也将血魔奉爲俠士,歌頌的聲音也不少。
馬車一路前行,穿過明國,很快便到了大周國境内。
幾乎是他們剛到,大周國邊境的猛虎城便立刻派出高手,沿途搜索起來。
“踏踏踏…”
“驢…”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停在馬車附近,卻見領頭的一個将軍凝視馬車,看着駕車的八九歲小女孩,不禁心中疑惑不已。
到這裏的馬車,基本上都是從明國過來的,然而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駕車,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事出反常即爲妖,所以那将軍立刻給周圍的士兵一個手勢,所有人圍住馬車。
“小丫頭,你是什麽人,爲什麽到猛虎城來?”
“猛虎城,我不知道這裏是猛虎城,我隻是順着路一直走過來而已。”
“路上我的爺爺輩土匪殺死了,我是跟着師傅過來的。”
“我師傅在打坐,他不喜歡被别人打擾,如果你們沒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們就繼續前進了。”
畢竟是殺死了三千窮兇極惡的土匪山賊,現如今的血奴已經變成了一個小修羅,就是其實力,也已經提升到了煉氣期三層。
如此實力,讓她不需要在意普通人的目光,稍有不如意,便會出手将其滅殺。
“小丫頭,将軍讓你的師傅出來,沒聽到嗎?”
“這可是猛虎城的守備将軍,鎮守一方的大員,實力更是一流高手。”
身邊的士兵一陣拍馬屁,卻見血奴視若無睹,盯着那将軍,依舊冷冷開口說道:
“我師傅不想被人打擾,你們沒聽見嗎?”
“還是說,你們根本就不想要離開?”
頃刻間,血奴面露寒霜,原本普通的語氣,變得極其陰冷。
其盯着将軍,目光讓将軍心中一慌,不禁将手按在刀柄上。
隻是再看面前的小女孩,也不過隻有八九歲而已,這樣的孩童,能夠給他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可是他偏偏心中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眼前的小女孩非同一般,真若是招惹的話,恐怕他們不見得能夠将其如何。
這種感覺,讓将軍面色凝重起來。
隻是就這般直接退去,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個孩子而已,頂了天又能夠如何。
“下車,我要查一下你們的馬車。”
“你們是官,爲什麽不去滅殺山賊土匪,偏偏要和我們這樣的民相鬥呢?”
“所以說,你們也該死!”
頃刻間,血奴雙眼血紅一片,血霧頃刻間爆發而出,籠罩所有士兵。
所有人神色大變,他們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女孩居然就是傳聞中的血魔,而且他們還直接撞上了。
“血魔去死!”
那将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士兵緩緩被吸成幹屍,頓時暴怒不已。
拔出大刀,對着血奴便狠狠地砍了過去。
這一刀,幾乎是用盡了他的全力。
“吭哧!”
然而下一刻,讓他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的大刀,居然被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女孩,一把抓在手中。
“不,她不是小女孩,她是血魔。”
“她是殺了數千土匪的血魔啊!”
皮膚快速的幹癟,這時候那将軍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最終化成飛灰。
“你是官,爲什麽不去殺土匪,卻要殺殺死土匪的人?”
“難道,我錯了嗎?”
突然間,血奴變得迷茫起來,在她的認知中,她是英雄,殺死了那些土匪可以救很多人。
但是,有些人卻把她當做邪魔,殺死她這個邪魔,那些人就會變成英雄。
誰的英雄?
是那些死去親人的英雄,還是那些土匪的英雄?
馬車依舊不斷的前進,血奴自言自語。
“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
“我不應該殺死那些土匪,讓那些土匪繼續殺死那些無辜的人?”
“我應該讓這些官兵殺了我,那樣我就可以贖罪了。”
“可是,我哪來的罪過呢?”
即便是到了猛虎城,血奴依舊是自言自語,看上去,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
“停下來,到客棧裏坐坐,我們也好舒緩一下心情。”
說完,林木言跳下馬車,走向客棧。
而一旁的血奴,則是一副怪異的樣子,似乎不明白,林木言爲什麽要來這客棧裏喝酒。
不過林木言一言不發,到了二樓找了個窗台坐下,凝神看向客棧外面,川流不息忙碌的人群,此時在林木言看來,似乎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情。
血奴坐在旁邊,一副怪異的樣子。
她不明白,林木言到這裏做什麽,難不成,還想要給她好好的言傳身教一番。
點了幾個小菜,店小二很快便端了上來,林木言輕輕用鼻子嗅了一下,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即便是将所有人全部殺死,要不了多久,邪惡的人還是會出現。”
“所以,你需要有一顆平常的心。”
“準确的說,既然你知道自己還小,沒有主見,那就需要聽别人的。”
“慢慢的體會對錯,到了那個時候,你便可以一個人了。”
不斷的聞着飯菜的香味,林木言卻并沒有開吃,因爲這些肉菜都是蘊含大量雜質的,對于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好處。
即便是吃,他也要吃妖獸的肉。
“徒弟理所應該聽師傅的話,從今以後,弟子一定聽從師傅教導。”
“不過師傅,我一路殺來究竟是對還是錯了?”
“如果讓師傅告訴你答案,那師傅隻能告訴你,你沒錯,不但沒錯,反而做的很對,非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