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府邸面前,一個十歲少年平靜的看過去,崇王府三個鎏金大字,讓他想到了含辛茹苦的爺爺。
這就是爺爺給自己鋪的路,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留在崇王府。
少年正是林木言,交代好一切,他便來到崇王府,準備在這裏安頓下來。
别的不說,崇王府後花園裏面的數百棵古樹,他就放不下。
孫小二是崇王府的門房,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仆役,但是這崇王府的仆役,那便是天生高人一等。
平常時候,普通縣令郡守拜訪,他這都算是一道坎,不給一些打賞,恐怕就是四五品的官員也得等一陣。
今日陽光正好,孫小二端着茶壺,有滋有味的靠在椅子上曬着陽光,毫不意外。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瘦弱身影擋住陽光,緊接着是膽怯的聲音傳來:
“小哥,請問這裏是崇王府嗎?”
“廢話,崇王府三個大字看不到嗎?”
“大清早的打擾小爺曬太陽,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我打斷你的腿!”
心情被擾,孫小二頓時暴怒不已。
眼前的少年也就十歲左右,看起來一副若不經風的樣子,最主要的是衣着普通,不像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剛來京城找不到地方落腳,都想到崇王府找份差事。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爲崇王府的大夫人樂善好施,經常救助窮苦百姓。
崇王府一半的奴仆,幾乎都是大夫人收留的,這也包括他。
一個看門的小卒子,居然如此趾高氣揚,其實也算是在林木言意料之中。
此時他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看的孫小二更加氣惱。
“你小子啞巴了,有什麽話快點說!”
“再不說,我可就真要動手了。”
“我受家族長輩之命,來找崇王府的崇王爺,并且将一封書信親自交給他。”
原本惱怒孫小二一聽林木言受長輩命令來找崇王,頓時吓了一跳。
其渾身顫抖,咽了口吐沫,說道:
“你确定你家長輩讓你找崇王府的崇王爺?”
“沒錯,就是崇王府的崇王爺?”
“公子,可否将書信給予小的一看。”
“不行,這封信隻能崇王爺本人看。”
孫小二想看書信,被林木言直接拒絕了。
之所以拒絕,那是因爲信封上什麽都沒有。
這門房看了,隻能徒增麻煩。
再說林木言不過十歲而已,就算是有什麽圖謀,在這崇王府又能翻起什麽浪?
“公子貴姓!”
“免貴姓林。”
“林公子稍等,我這就去告知大夫人,崇王爺暫時不在府中,中午才回來,所以還要等一下。”
“沒事的。”
又細看了一眼林木言,實在是看不出林木言有什麽特别之處,那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十足的鄉巴佬。
等到孫小二離開之後,林木言原本自卑呆傻之色盡去,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此時他已經遠遠的看到數百棵蒼天大樹,幾乎達到了十丈之巨,如此古樹,簡直就是專門爲他準備的。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個丫頭走了出來,看着林木言,不禁開口問道:
“你就是來找崇王爺的林公子?”
“嗯,就是我。”
“那好吧,你跟我來!”
“崇王府規矩多,老爺今天早上出去了,中午才回來。”
“所以你這段時間就老實在客廳裏待着,如果餓了的話,就和我說一聲。”
丫頭邊走邊說,想的還挺周到。
隻是剛說完,便感覺有人拽住她的衣角,轉頭便見林木言說道:
“我是從韓林城來的,那邊鬧蝗災,你先給我準備點吃食吧!”
“撲哧!”
眼見林木言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那丫頭當即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着林木言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吃的,不過要先帶你去大廳。”
“好,好的。”
沒多久,林木言在大廳之中大吃起來,周圍路過的丫頭仆役,自然是認爲自家大夫人又發善心,召來一個可憐的流民。
隻是大夫人坐在椅子上,看林木言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痛。
不過是十歲的孩子,從韓林城到這裏,一路上那是吃了多少苦啊!
“你帶來的那封書信,能不能給我看看?”
“不能,這封信隻能崇王爺看。”
面對大夫人,林木言滿臉的堅定之色。
這讓一旁的丫頭不禁有些惱怒,開口說道:
“呆子,這是大夫人,老爺不在,崇王府一切大夫人說了算。”
“不行,爺爺說書信隻能給崇王爺看。”
盡管知道眼前的人什麽身份,但是林木言沒有絲毫的退讓。
那大夫人聽了連連擺手,笑道:
“算了算了,就等老爺回來吧!”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那書信裏寫着什麽。”
盡管看不到書信,但是不妨礙大夫人問話。
對于大夫人的問題,林木言幾乎是有問必答。
隻不過他說的話九真一假,至于這大夫人信了幾分,那就隻能看大夫人的了。
中午時分,崇王爺剛回府,便聽門房禀告有人來找。
其頓時心中疑惑,林公子,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見到林木言,其心中更加疑惑,不禁開口問道:
“是你來找我的,書信在哪裏?”
聽上去,崇王爺語氣有些生硬。
吓得林木言脖子一縮,不禁再次開口問道:
“書信隻能交給崇王爺,你是崇王爺嗎?”
“崇王府之中敢自稱崇王爺的,除了我便沒有第二人,你說呢?”
“放心吧,老爺的确是你要找的崇王爺,這不會有錯的。”
旁邊的大夫人笑着說道,真不知這般癡兒是怎麽安全到京都的。
聽到這話,林木言這才露出相信的樣子,從懷中拿出書信雙手遞了上去。
“爺爺說,拿着這封信給你,你也可給我在崇王府安排一個舒心的差事。”
說着,林木言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擁有神識的林木言,完全可以不拆信封查看裏面的内容。
其内容無非是兩家老祖約定,持信來崇王府者,男可以娶崇王府未出閣郡主爲妻,女可以嫁給崇王府公子爲正妻,子孫不得違背。
自己拿着這封信僅僅是換取一個差事,崇王府絕對是非常劃算了。
聞言,崇王爺随意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個老者走過來接過林木言的信,緊接着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這才打開交給崇王爺。
旁邊的大夫人見此,不禁笑道:
“真要是哪個長輩讓他過來尋個差事,就給他好了,我們崇王府家大業大,一個差事還是沒問題的。”
“我看這小子也是挺老實的,應該不是假冒的。”
“砰!”
然而信看到一半,原本神态自若的崇王爺頓時面色難看,手中茶杯都掉落在地。
這一下,周圍衆人大吃一驚,崇王爺向來淡然自若,一封信居然能夠讓他亂了分寸?
大夫人也是滿臉詫異之色,不禁靠過來看向書信,沒多久,面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此時林木言感覺到周圍壓抑的氣氛,不禁低着頭,看那樣子,似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如此這般沉默片刻之後,大夫人才開口說道:
“這東西不會有假吧!”
“不,這是真的。”
崇王爺深吸一口,緩緩開口說道。
信的事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持信而來。
那大夫人目光變幻之下,不禁開口溫和的說道:
“你叫林木言對吧!”
“是的。”
“是哪個林,哪個木,哪個言啊!”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字。”
這大夫人狡詐的很,擺明了是問他認不認識字。
隻是林木言從小就聰明,再加上經曆爺爺的事情,早就不是十歲小孩能比。
隻要咬死自己不認識字,他就是安全的。
即便是崇王府違背約定,也不會将他如何。
大夫人看向崇王爺,給其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白,給個好點的差事。
反正林木言不識字,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就按他說的,給他一份好差事。
見此,崇王爺微微點頭,這并不能怪他不守承諾,實在是現如今崇王府的郡主隻有一個,而且背負責任太大。
眼前的林木言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夫,連字都不認識,想要憑一封信娶走小郡主,怎麽可能!
“原來是族中晚輩,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說說,你喜歡做什麽事情,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我會答應你的。”
“我喜歡養花種樹,崇王府之中可有這樣的事情來做?”
聞言,林木言略微沉思,便立刻開口說道。
而崇王爺則是哈哈大笑,說道:
“你想做花童,這個沒問題,從今以後你就住在後花園,裏面各種花草應有盡有,絕對可以滿足你的想法。”
“多謝王爺。”
“好了,你先跟着丫頭去後花園,熟悉一下環境。”
“如果有什麽事情就去找丫頭。”
“多謝王爺。”
跟着丫頭,林木言滿臉喜色,那樣子仿佛孩子得到了喜歡的玩具,心裏幾乎樂開花。
而等到林木言離開客廳,那崇王爺卻是将書信放到油燈之上。
就這般,看着書信被點燃,然後被燒成灰燼。
“老爺,我還是感覺有些不妥,還是把他趕走比較好。”
“好了,沒了書信,他即便是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的。”
“再說後花園那裏,幾乎沒什麽人,不會有事情的。”
“倒是這封信,留下來才是麻煩,現如今燒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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