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宮侍抖了抖,告了一聲罪,連忙手忙腳亂地跑了出去,急吼吼的樣子,生怕慢一秒,長劍都就會落在他們的脖子上,讓他們的腦袋和身體分離。
等他們離去,大廳裏面隻剩下鳳尊和跪在地上的人。
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莫名的讓人心生幾分緊張,他微微頓了頓阿淵,這個名字是巧合嗎?
是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嗎?
可如果認出了自己的身份,不應該将自己立馬拖下去砍頭嗎?
可這樣子又不像,應當就是巧合吧,他這樣想着。
“你也起來吧。”冰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他一驚,這才發現原來面前之人竟離他是如此之近,他穩了穩心神,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看到這人面無表情,周身上下環繞着化不開孤寂的模樣,他的心裏有些發悶。
他的指尖動了動,想,可能因爲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滅族仇人,所以才會如此。
嗯,就是這樣。
時間如指尖的沙礫,想握卻握不住,想放卻放不開,它最是無情的東西。
光陰荏苒,轉眼間便是半個月,在過去半個月的時間裏,阿淵憑借着自身的一手琴藝,一躍成爲了鳳尊眼前的紅人。
幾乎整個鳳靈國的人都知道,他們萬年冰山的陛下身邊,竟多了一個男子,那男子長相絕世和鳳尊陛下站在一起,卻有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般配,就好似他們兩人的關系理當如此,他們想鳳尊陛下真是鐵樹開花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有鳳後了。
陛下那個性子,也不知道對這鳳後是興趣使然,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至于喜歡,從來沒有人敢往那方面去想,像鳳尊那樣的人,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一個人。
她那麽的冷酷殘忍,連自己親人都殺的眼睛也不眨,說不定等她暴躁的脾氣一上來,這鳳後要是哪裏沒做好,直接被她砍了腦袋都不是什麽讓人驚疑的事。
就是這鳳後有些可惜了,所有人都抱着對這位新晉鳳後的同情以及憐憫。
而傳聞中的新晉鳳後,卻是和鳳尊處在一個涼亭中,他指尖勾動琴弦,清如清泉般的聲音緩緩流淌,像是春天裏的風,悄無聲息的劃過拂過所有的負面情緒。
風尊面無表情的端座椅上,面前的長案上擺了如小山一堆的折子,她面色肅冷的看着,越看周身壓抑的氣息就越明顯,好歹有這琴音作輔,她心中的那股氣到底還是散了一些。
擡手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一邊看也不想看,視線落在那一襲紫衣垂眸撫琴的人身上,目光裏面透着幾分看淡世事的滄桑,但,在這滄桑之下還隐藏着其他莫名的情緒,很是複雜,讓人根本看不清。
她輕呵了一下,有些意味不明,“阿淵,聽說你要成爲本尊的鳳後?”
琴音一頓,下一秒再次銜接而上,清脆的琴音叮叮咚咚,等了有一會兒,撫琴之人開口,淡漠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份戰戰兢兢,多了些和老友閑談間才流露出來的幾分熟稔。
“陛下那不過全是謠傳,何來如此打趣于奴?”
“是嗎,可不是還有一句話爲空穴不來風?”她的手放下,那一截白色的小臂被金色寬大的袖擺給遮擋起來。
“陛下莫要再打趣奴了。”清冷的聲音中明顯帶了幾分無奈,琴音已停,雙手虛按在琴弦,視線望過去,正好撞上了她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眸,心微微一跳,不着痕迹的偏離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