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有一清麗的身影從外面快步而來,平日裏那雙溫柔的眸子,此時帶上了幾分憂色。
她來到那軟靠在椅背上,嘴角帶着一絲鮮血的男子身邊,男子一身寬大的月白色長袍,周身萦繞着飄渺出塵的氣息,他五官平凡,是扔到的人群裏都找不出的那種,可是他的那雙眼睛卻燦若星辰,好似蕩漾着萬千星河,又如同兩輪旋轉着的漩渦吸人心神。
此時他臉色煞白,再配上嘴角的那一絲鮮血,看起來更加脆弱了幾分。
流雲仙眉宇間的擔憂都快要溢出來了,“叔父,您的身體……”天下亂不亂的,她不想管,也不想知道。
她隻想讓她叔父的身體好起來,她從小和叔父的關系最好,經常來這祭月樓找叔父,叔父雖表面清冷,可是内心卻十分的柔軟,對她也很是縱容,隻要她不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不觸及他底線的事,無論她想要什麽,他都會給她。
小時,父親忙于家族事務,根本就沒有那麽多時間來陪她,所以在她心裏,叔父比她的父親還要重要。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叔父如此脆弱的模樣,心猛然揪起,好像有一根針紮在裏面,讓她痛有些難受。
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拿丹藥,這樣的他讓她恐慌,不由得就想起了當年母親也是這樣,然後漸漸的就沒了呼吸,從那以後她就再也見不到母親。
她很慌,人前的淡然在此刻轟然間土崩瓦解。
一隻骨節分明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小仙,不用浪費丹藥了,這些東西對我沒有用,再說了生死于我也不過是一場浮雲一場煙,而且我這身體你也不是不知道,成年的病魔纏身,藥石無可醫。”
聽着耳邊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流雲仙慌忙的阻止他,“叔父,你先不要說話,你的身體很虛弱,我先扶你去休息,至于你身體,你放心,我會爲你找到更好的靈材,還有父親和家族。”
“不必。”流曦白擺手,輕輕地咳了幾聲,又有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流雲仙看到這抹猩紅的顔色,她隻覺得眼前好像被紅色所覆蓋,眼睛一陣陣的發澀,她慌張的用自己的衣袖爲他擦去那一抹血色,心裏面是熟悉的兵荒馬亂,就如同當年她母親去世,“叔父……”
“小仙,那些珍貴的靈藥對别人來說是救命良藥,而于我而言卻隻是砒霜而已。”他歎了一口氣,伸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我的身體不是普通的病痛,這是我窺探天機該獲得的懲罰,一切皆是我該得的,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你明白嗎?”
流雲仙想搖頭說自己不明白,爲什麽她的叔父明明不該承受這一切,天下如何與他何幹?爲何一定要選中他?就因爲他天賦異禀,擁有陰輪命格嗎?
預知未來,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人的一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未來的路如何走取決于自己。
就算,就算真的有命運安排,當你知道了未來一切走向時,當你全部都看得透徹,知道的明明白白,那麽生命還有什麽意義?
天下紛争就如同王朝交替,不過是生與死之輪回,是災是幸,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取決于這個天下生活着的生靈。
就比如現在就算你知道天下即将大亂,有厄星出世能阻止嗎?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