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克扣月錢也是看人的,你跟個悶葫蘆似的好欺負,他不扣你的扣誰的,時間長了,就會形成一種條件反射,人家扣了,你也隻會默認,較此以往,你會越來越沉默,最後就成了那受氣包。
隻是這一次,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那三個月的月錢是被克扣的一分不剩,連個毛都沒有。
俗話說,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更别說人了。
人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懦弱到極緻,不是在沉悶中爆發,就是在沉悶中死亡,他,爆發了,因爲那時正直兩老同時身患重病,他急需用錢給兩老看病買藥。
所以,他一咬牙,心一橫,就應下了這李公子交代給他的事,給那少年的湯藥中下了絕識散,絕識散是一種陰狠的劇毒,隻要嗅上一口,便會在瞬間六識全消。
想要解毒隻有惡水才可解開,隻是那惡水極難找尋,十年八年的能找到都是上天眷顧了。
所以這絕識散,也可以算是無解的。
目送中年男人離開,一個蒼老陰涼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就這麽讓他離開了?若是走漏了消息,醫閣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我們這可是破壞醫術大會的規則。”
“呵!”李公子輕笑,眼中卻泛着寒光,“放心,他是不會把消息走漏出去的。”因爲他活不過那個時間!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誰都知道他未盡的意思。
“桀桀桀,如此,我便要看看,那小子還怎麽參加醫術大會。”他不是參加醫術大會嗎,他偏不讓他如願,不過是走了個狗屎運罷了!
李公子也笑着,目光陰冷陰冷的。
兩人從樹後面走出來,那有些面熟的臉,赫然就是之前對冷無憂能參加醫術大會不憤的少年和那位老頭。
台上,冷無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張臉如封在寒冰中的岩石,連一絲表情波動都沒有。
她的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然後,一寸寸失去色澤,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她的視覺沒了,嗅覺沒了,聽覺沒了,味覺,她拿起台上的小碗,因爲知道那碗的位置,她雖然看不見了,卻也能準确的找到它,端起了,有些遲疑的送到嘴邊,入口,本該是苦澀的中藥味,卻在冷無憂的口腔裏平平淡淡,沒有味道,如普通的水。
味覺也沒有了嗎?冷無憂垂下眸子抿了抿唇,這一次到底是失了該有的戒備心。
觀衆席上,一直注意着冷無憂的君陌淵眉頭忽然一皺,小姑娘,好像有點不對?
他凝眸細看,這一看,他發現小姑娘那雙原本如燦星般清透的眼眸中,一片的空洞。他心尖忽然一抖,一股不好的預感倏然襲上腦海。
心在顫抖間,狂暴的戾氣在他的心底升起,眼眸,血光閃爍,明滅不定。
他的小姑娘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欺負算計成這樣,自責、愧疚,如海浪鋪天蓋地而來。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内心那狂湧而來的嗜血,把那算計他家七寶的人扒皮拆骨,抽魂煉魄。
看着台上站立不動的小姑娘,心好疼,一頓一頓的,就像是有人把你的心劃開,再在上面揉上一層鹽巴。
真想沖上去,一把攬住小姑娘,不管不顧的帶着她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