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看來,衛央的親衛軍當然是戰鬥力最強的部隊。
這也就難怪王恕馬文升等人進了西安府,老皇帝立即找衛央尋求去他的親衛軍答應考察。
連着十數日,老皇帝派去的人都沒能找到衛央。
這天,懷恩來報,衛央從潼關返回。
“這次看他往哪躲。”老皇帝當即吩咐懷恩親自去請。
同時還把朝廷裏稍微懂點兵法的都叫過來,學習。
衛央真有些奇怪。
他去潼關隻是爲了考察一下古戰場,順帶看一下陳列關外那批朝廷大軍。
躲着?
皇帝有什麽能力讓我躲着你?
“秦王妃的父兄也來過好幾次,瞧着似乎并不高興。”莫日根奇怪。
廢話,那要能高興就見鬼了。
正經人家誰願意把女兒嫁給皇子啊。
“這裏有關中平原大部分城市的物價水平,尤其糧食的價格,你們彙總一下準備送回哈密,”衛央脫下粗布衣服,這些天穿的也有點破了,加上這次出門帶的衣服很少,他隻好換上麒麟服湊合,算了下漢水水師總兵來了好幾次,似乎不去拜訪一下不應該,衛央遂吩咐道,“準備一份禮物,不要太貴重,有個三五兩銀子就夠了,我去會會他們。”
莫日根驚道:“人家來一次帶幾百兩銀子的禮物咱們就帶這點?”
“他們願意來送禮,我又不願意給他們送禮,三五兩的就行了。”衛央才不在乎别人怎麽看。
有錢花在刀刃上不好嗎?
正準備着,懷恩滿面賠笑進來傳旨,說老皇帝正在和群臣講征戰之道,想請秦國公過去給做個報告。
“偷師吧?”衛央道,“沒那個必要,願意去軍營看,随便去就是了,但夥食費自理。”
懷恩好笑道:“他們能看出什麽?倒是有個叫翁萬達的小子,十分有本事。不過,前日給秦王講武備,秦王大怒,把這小子驅逐出了王府。”
衛央不認識這個人是誰,但好奇這小子講了什麽。
“此人,怎麽說呢也算是個人才了吧,今年才不到二十歲,乃潮州府選拔賢良的時候公認的第一名,劉大夏十分看重,算得上少年英才。”懷恩感歎道,“但比起國公還差得遠,天底下有幾個比得了國公的。”
“你直說我又把朝廷發掘的人才給摁住了,但你說我一個有什麽意思?”衛央道,“小郡主年紀也不大,我記着她似乎十四五歲的時候就領軍征戰名揚天下了吧?”
懷恩當時就不想和他聊了。
欺負朝廷沒完了。
但是你得去皇帝面前。
衛央想了下,跟懷恩講了個條件:“你幫我把禮物買了。”
幹嘛?
“漢水總兵來拜訪了許多次,我得給人家回禮,好歹是将來的皇後的娘家,我得懂禮數。”衛央道。
懷恩啼笑皆非,隻好答應。
一行直奔王宮,到門口時候,有禦林軍校尉,大約是剛從京師調來的,迎面按着禦林軍刀,伸手要取衛央腰裏的問天劍。
“找死?”懷恩呵斥道,“秦國公有‘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超品待遇,你等竟不知?”
校尉道:“末将管不了這許多。”
“管得了自己的腦袋嗎?”衛央拍拍對方的肩膀,感慨的稱贊道,“頭鐵,那你知道我這劍要是弄丢了,你該拿什麽賠嗎?”
懷恩當即推開禦林軍,别人不懂他可了解得很。
真要敢留下問天劍,明天這幫人就得吊死在城樓上面去。
他就不明白這幫人腦子都裝什麽了,皇帝不會下達這個命令那你們頭鐵什麽?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跟懷公公多學學,有你的好處。”衛央笑呵呵按劍直入。
銀安殿,老皇帝斜靠着軟塌,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文臣武将們講述古來最鋒利的軍隊,心裏隻想着自己的經營人馬。
總得有人把組建軍隊的錢給他掏了啊,西軍肯定不會出。
那就得讓六部把這筆錢出了。
正說着,外頭傳來禦林軍将軍的禀報,說是衛央到了。
群臣們立馬閉嘴,一起往門外瞧去。
衛央按劍而來,進門掃了一圈,大部分群臣他都不認得,倒是王恕馬文升劉大夏三個,以及那幫子貴勳比較面熟。
“秦國公,正好,我等正讨論天子京營如何建立,以你之見,誰該負擔?”迎面有青袍官兒攔路。
衛央瞧了一眼,四五十歲的人了還穿着青袍,活該你當炮灰。
“誰管誰掏錢。”衛央在對方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徑直走過去,一找沒找到座位,奇怪道,“偌大個銀安殿,連一張椅子都沒有?”
劉大夏笑道:“西陲乃國中之國,此乃國朝小朝堂爾,可沒有專設的座位,”說着起身道,“莫如下官讓座給你?”
“不必,我不在意這個。”衛央直奔秦王面前,“麻煩讓個座。”
秦王慌忙起身往後躲避。
“好了,看座。”老皇帝這才表态。
衛央不理睬,提着秦王屁股下那張鋪設軟墊的雕龍畫鳳的椅子,提過去往皇帝正對面的大殿中一放,歎口氣坐上去,嫌棄道:“雖然象征意義很強大但确實硌得慌,下次我自帶厚一點的棉墊子。”
劉大夏怒發沖冠,滿天下誰敢這麽坐在皇帝的對面?
那青袍官兒大步上前,一手扯着椅子要撤走,衛央忽然一劍,衆人隻見寒光閃閃,那官兒還沒反應的過來,直覺身上一涼,銀安殿裏冰鑒中的寒氣侵襲,不由打了個寒顫,再低頭一瞧,登時羞憤的面紅耳赤,隻見那官袍上三處窟窿,白鹇補子早已粉碎。
這還是好的,他腰裏的腰帶斷成七八節,腰帶下正陽門連同裏頭的紅褲都被割掉了一塊,正露出毛毛的腿來。
皇帝猛然坐起來,這可相當于小朝了你就這麽大膽?
“好歹我也是國中之國的上将,陛下讓一個小官兒百般聒噪什麽意思?”衛央很不解,“莫不是要打?”
問天劍橫在膝頭,一言不合就要打。
這誰受得了?
劉大夏暴喝:“秦國公将我滿朝文武視作何物?”
他原本的意思是,你好歹也得在乎在乎朝廷的臉面。
可衛央卻順口回了一句:“廢物。”
這就……
“王太傅,初來西安府就跑到我軍中窺測,何意?哦,馬太傅,聽說你也去了?”衛央饒有興緻,“學了幾首歌?”
貴勳們縮着腦袋裝死,他們沒少吃衛央的大虧所以在牽涉到西陲的問題上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了。
文臣武将們還有些是比較頭鐵的,讓他們先上。
這不,王恕胡子一翹嘲笑:“要蘊意沒有蘊意要文采沒有文采……”
果然是這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