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知道就好,所以,在西陲一天,就給老子老實一天,你是朝廷的太保,兵部的尚書,可别逼着我西陲大軍把你當奸佞。”衛央吩咐道,“去,寫一道告示,告知西陲軍民,兵部尚書劉大夏隔斷世道人倫,本應當殺之,咱們念他太老了,留他一個腦袋寄在項上,望各家各戶能明我意,不可以臭雞蛋爛菜葉砸他,得體諒老人。”
麾下人怎能不懂他的意思,這是明情讓咱們用臭雞蛋爛菜葉打那老小子啊!
“末将明白了。”守備大喜而去。
衛央再命令:“你等三個百人隊跟在郡主的身後,她是咱們西陲第三功臣,自是敵人的第三仇人了嘛,須放着别人刺殺。另外,聽說我校場之中,多出了幾個不知所謂的座子?叫人搬出去,砸了;校場之中駐軍即刻點名,多一人,拉出去打五十軍棍,問明身份押着遊街示衆。”
趙王目眦欲裂,拔步而出厲聲喝道:“姓衛的,你敢動我的人試試!”
“試試就試試,你還敢有膽量跟我幹一架?正好滅了你,省卻什麽魏王,秦王,還有,哦,還有越王,正少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衛央輕笑道,“更何況,你玩陰謀詭計或許是個高手,玩命你也配?正好,聽說你的十二萬大軍就在嘉峪關内修整,明日我自帶十萬鐵騎,會一會被鞑子打得抱頭鼠竄的廢物大軍。”
趙王額頭青筋暴起連連大罵道:“小兒狂妄,小兒太狂妄,我麾下大軍百戰百勝,何來抱頭鼠竄之名?”
他不能不分辨,城内不知多少民衆站在街邊張望。
這若是傳出去,他還想當啥太子?
“哦?是麽?”衛央好奇道,“那我倒要請教你,你的大軍若不是抱頭鼠竄,怎地連火炮都一批一批地丢給鞑子軍呢?你們送他們的?”
趙王怒目噴火。
“趙王殿下,你的禮收回去,我軍中繳獲敵軍火炮數十門,無一不是自大同軍中‘丢失了’的。你若能查清此事,便是給我西陲大軍最好的禮物。請便。”這番話說完,小郡主目視越王三父子。
越王心中驚懼至極,但臉色越來越平和。
好得很!
他們與天子的重臣有矛盾。
如今又與趙王那小王八蛋起紛争。
那就不怕他們暗中支持他們了!
越王稍稍思索下,當即心中有決斷,面色一沉抨擊道:“郡主這話就讓人不解了,你們這是在質疑朝廷?”
“越王殿下不必牽連附會,若質疑朝臣便是質疑朝廷,那便質疑了。”小郡主拿着馬鞭敲敲馬鞍,淡然道,“至于越王殿下嘛,軍事上的事情,你是個外行,與你說那麽多等于對牛彈琴,你也不必知太多。”
這是公然不給這群人面子?
“哪裏是面子的事情啊,這是扯一些黑心爛肝的混賬東西的裏子爾。”小郡主揮鞭道,“好了,你等心思我們知道了,請回吧。”
劉大夏一個箭步攔住馬頭,伸出手讨要:“傳國玉玺既落在你們的手中……”
“那是他的戰利品罷?”小郡主毫不留情地質問,“劉太保要來做什麽?”
“那是傳國玉玺,必須獻給天子。你們一路辛苦,我們會帶回去請天子确認真僞,怎麽,你們想留下?”一提到此事,那三人當即聯合,一起質問道,“莫非你們有什麽危險的心思?”
小郡主本當這是個鬧劇。
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鬧劇。
那三人攔住她的去路。
人群中又走出十八個和尚。
“阿彌陀佛,衛施主。”有中年和尚自白,“貧僧少林方靜,西域武林同道憤于施主殘殺江湖朋友,少林忝爲江湖大派,隻好請施主随貧僧回少林,當着武林同道的面,好生将這事分辨清楚。”
衛央仔細數了下,十八個人怎地有隻不到一百戒疤?
他當然不知,早在唐宋時代,出家和尚是不燒戒疤的,元朝的時候才在漢地有出家點頭頂在家燒手腕的說法,且隻有在漢地,其餘地方的和尚是不會有戒疤的。
圓通那些人也是有的,隻不過西域少林與西域金剛門的弟子太少,又久在塞外傳,規矩早已是亂了,若不然,圓通那幫人也配在腦袋上頂十二個戒疤?
他們殺生吃肉什麽不做?
“衛施主,爲武林計,爲天下計,你下馬罷,貧僧定保你一路無虞,但若自證清白,我佛自會寬宥,到時貧僧再送你回來,請萬莫執迷不悟。”那和尚又宣了一聲佛号。
人群中又走出十七八個人來了,有道士也有凡夫俗子。
他們無一例外都攜帶着武器。
“喲嚯,我這面子可真夠大的。”衛央看看人群中還帶着刀槍的十數個人,下巴一指問,“這又是哪一路的貨色?”
“姓衛的,我們是馮蕪馮娘子娘家的人,你囚禁和離女子不放歸,真可謂……”那些人也跳了出來。
這下熱鬧了。
民衆登時嘩然。
“你等懂什麽,我們家大娘子早有南歸之心,此事那她娘家父母請求,我等出于義憤,因此來讨伐奸賊衛央,你等不知不可胡說,所謂人倫天道,我等皆有不平之意,因此今日當殺之,你等不可阻攔。”那幫人倒也客氣,沖刀上滴血的軍卒們拱手道,“諸位……”
“跟他們啰嗦什麽,殺了殺了。”守備不耐煩,“馮娘子在咱們西陲,那是菩薩一般的人望,哪一個找死,敢囚禁于她?一看就是江湖上的騙子,可憐馮員外遠在江南,隻怕叫這些腌臜潑才哄了銀子,來啊弟兄們,砍下他們的腦袋,咱們托人叫馮員外清醒清醒。”
少林僧人往前頭一擋,方靜持禅杖,其餘十七人持月牙鏟,踴躍往前頭一跳,将衛央圍在中間。
那些道人俗人一起上前,試圖将軍卒隔絕在外頭。
方靜道:“施主既執迷不悟,又多有江湖同道讨伐,貧僧隻好動手了,拿下!”
可憐的家夥。
“真是把我西陲當他們家的自留地了。”小郡主歎道,“那就都殺了算了。”
“好。”身後數匹駿馬往前一突,一匹馬當面撞翻劉大夏,視之,帽下一張可怖的老臉,不正是宋長老?
他走馬而出,袖手盯着方靜道:“方靜秃驢,還認得老夫麽?”
方靜大怒道:“魔教的魔頭!”
“嗯,曾經是。”宋長老奇道,“十數年,老夫都快忘了有你這麽個秃驢了,你怎麽還自己找上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