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三娘腳下一晃,那同伴駭然倒退。
衛央輕笑道:“你們當知道我這人不擇手段,還敢在下風向進攻?”
賈布喝道:“姓衛的,咱們往日恩怨一筆勾銷,今日可不是你能逃離的地方了,動手!”
他喝令動手,自己卻沒動手。
金帳盯上有人大笑道:“牧仁汗死于衛央之手!”
下一刻,那人大叫道:“嵩山派狗賊,你們怎地在此?撤!”
丁勉大笑道:“童百熊,看你還往哪兒跑!”
就聽砰砰砰幾聲,金帳中竄出一個人來,那人身材高大極其雄壯,但腳步踉跄,雙手亂舞招架丁勉一把闊劍,丁勉大笑道:“衛少俠,嵩山派今日承你人情,咱們往日恩怨,自此一筆勾銷!”
樂厚提劍自帳内出來,森然道:“童百熊,我嵩山派數十弟子命喪你手;我正派同道十數戶被你滅門,今日說不得,我師兄弟隻好一起上,你可要小心了。”
而後,牧仁汗大步而出,高聲道:“有人勾結中原魔教試圖弑殺土默特汗,勇士們,不可阻攔嵩山派高手殺敵!”
那老者也道:“這一次,咱們承蒙西陲高手的情,待戰後,我等自讓開通道,讓你們離開。”
衛央隻一笑,目視賈布道:“我當是什麽人物,原來是一心隻當東方不敗的舔狗,連自己的兄弟都下手的童百熊,賈先生,你還帶來了什麽人?上官雲?他的幾個老朋友可想見他的很哪!”
賈布駭然道:“宋長老文長老他們也在此?”
當即道:“上官長老,快殺了姓衛的!”
那數人中猛地一人拔地而起,如一頭大雕。他穿着金色外衣,人在天空時果真威風凜凜,猶如一頭大鳥。
那人高聲道:“宋長老,葉長老,文長老,你們還不出現?”
衛央持劍一封,正是北嶽恒山劍招“綿裏藏針”。
北嶽恒山派劍法綿密嚴謹,最善于防守了,在江湖之中僅次于武當派劍法。若論攻擊之力,這恒山劍法自然心餘力不足的,但若論防守,那真是綿密細緻,毫無破綻可言。
但這綿裏藏針卻有九分防禦、三分進攻,威力遠超尋常劍法兩成。
其劍法也,圓潤細緻,仿佛一團棉花;但敵人若當那招真棉花似的,敢一把捏下去,那便是鋼針刺入骨髓。
衛央擅長之招便是如此,他在那劍法之中以中丹田内真氣遍布劍身,卻在内中藏了一縷純陽之氣,上官雲真若敢碰撞,下一刻便是經脈受損,他使的力氣越大傷損越嚴重。
上官雲識得厲害,因此連忙折返一退,不料衛央大踏步近前,三尺青峰仿佛嵩山主峰,刷的一下如山嶽傾倒江河倒流,匹練般劍光,兜頭直沖那上官雲的脖子削去。
上官雲大喝:“好武功!”
衛央不說話,抿着嘴提一股真氣,奮力又連殺七劍,上官雲連連倒退,桑三娘那同伴大喜下,他不曉得衛央的厲害,隻想一鼓作氣救下優丹而後憑優丹部人馬幹掉衛央。
可上官雲連連倒退,眼見衛央與優丹之間已有數丈距離,大喜之下正待要奮起神勇纏住這人,衛央腳下一轉,依舊是移形換位,上官雲一掌落空,隻見到白光刺眼,那人啊的一聲慘叫,血光之中金光沖天而起,卻是那把金刀。
衛央伸手一抓,連着使出武當派常見的劍招如封似閉,叮叮當幾聲打掉桑三娘打出的喪門釘,再仔細一瞧,不由愕然道:“怎地又砍了這小子的手臂?”
不錯,他的砍臂狂魔名頭算是坐實了——那人右臂落地早已疼的昏厥過去了。
桑三娘大哭:“老秦,老秦,你怎樣?你怎樣?”
衛央失笑道:“他就是秦邦偉?”
而後嫌棄道:“桑三娘啊桑三娘你可真夠品位低,怎地找了這麽個老伴兒?不如你到哈密,我幫你介紹幾個老員外去,人雖老,可有錢,保你無憂。”
桑三娘又哭又罵,道:“姓衛的,我,我與你勢不兩立!”
衛央餘光一瞥,瞧了一眼賈布。
賈布慌忙将兩支判官筆使得風車般,先護住自己的胳膊。
他心裏留下強大的陰影了。
鮑大楚被斬掉手臂而後被殺死,秦邦偉甫一下山又被砍手臂。
莫非隻要遇到這厮便免不了……
衛央不由哈哈大笑,上官雲面無光彩竟沒有乘勝追擊。
衛央目視他說道:“雕俠上官雲,我聽葉大娘說起過你,你是任我行十分欣賞的漢子,怎麽,也屈膝投靠了東方不敗?”
上官雲被他目光一逼視,竟連着退出好幾步,讷讷道:“那是不同的,那,那是我神教的内事。”
衛央笑罵道:“你既無郝長老的風骨,又不被任我行如同宋長老文長老那般敬重——雖然愈敬重之人,他愈是要先幹掉;因此,你也隻配給任我行當打手,打手就打手,也挺好,但如今背棄舊主,竟爲東方不敗的狗腿子賈布之流當狗,你也配稱一個俠?爲活命,你也如賈布這等下九流的貨色,向東方不敗跪拜,向楊蓮亭磕頭,是不是?”
上官雲面色赤紅,怒極要反駁,卻張着嘴說不出一句話。
“你若是有心,自當尋向問天去,他這人雖然粗鄙,我并不十分瞧得上眼,然此人心念舊主,甘願爲任我行赴死,況且你等少主尤在黑木崖上,此人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任盈盈那丫頭,他是真正的草莽好漢。”衛央鄙夷之至,“衛某一把劍,如今殺人無算,然,如你這等賣主求榮之徒,我長劍何辜,竟要斬你首級?滾!”
賈布慌忙道:“上官兄,你可不要上這厮的大當!”
“瞧,你上官雲縱橫江湖的時候,賈布算個什麽東西?他如今竟也能呵斥于你,你這人,風骨沒有半點,任我行真是豬血髒了心,把你當兄弟。”衛央大罵道,“人活一張臉,你上官雲面皮何在?”
賈布暴跳道:“上官雲,你敢違逆東方教主的谕旨?”
“你若有面皮,隻在這裏等待,待我殺了這小人,再與你公平決戰。”衛央持劍大步流星直奔賈布,口中道。
上官雲呆呆的站在當地,腦海中又是舊主的恩情,又是往日同伴的鄙棄,更有那一口一個“背主佞賊”的痛斥,竟不知所措,眼瞧着衛央自他面前走過,他竟提不起手中那一口長劍,運不足半口真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