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娘子直覺羞恥之至!
她生性端莊,怎肯做那等下流之事。
隻不過,她看到過劉公子與别的妹子在小房兒以金鏈爲舞的。
“看什麽?”她瞪視着衛央訓斥道,“這等下流事,怎麽做得出?你想從小就學那些麽?”
衛央臉色肅然,長歎一聲道:“我學這些做什麽?!隻不過,畢竟要追查魔教哈密分舵之下落,這等證據上,定隐藏着諸多的細節,若不然,我問這些幹什麽?”
他想了想問:“可是這不是金子麽?怎麽下流了?”
馮娘子羞容稍褪,細細看着這厮的眉目。
你不懂?
果然不懂?
發誓!
“我都不懂發的什麽誓言,算了,我找人問一下,”衛央道,“你快看看這胭脂扣,這是什麽胭脂?常用的是什麽女子?”
馮娘子盯着這厮瞧半天後,發現他果然什麽都不懂。
嗯,他才多大怎麽可能懂這些呢。
于是指着那金鏈子羞恥道:“你可别隻顧着說這奢遮,須知這等物件兒,上頭還有十數片金葉子,乃至夜明珠。若纏在腰間,就,”她一要下唇,“就遮住……哼。若在腰上面,那自然要更大的金片,尋常玩這等下流之事的,九成九都在青樓。”
衛央拿起比比劃劃,滿臉忙完完全搞不懂了。
他是真的搞不懂。
難不成這玩意兒還能當什麽情字打頭趣字結尾的東西?
“算了,這個拿出去熔化了,還可以當錢用。”衛央又不滿,“這送禮的人怎可如此呢,還有十幾個金片,怎麽着也得有三斤,怎麽沒送去?”
馮娘子:“……”
她算“明白”了,這人懂不懂那些事兒很難說,但他對這等物什,那是唯一最看重價值的。
“大約是一種手段,那人還在的時候,他與車家妹妹相熟後,也是這麽吊着人家的。”馮娘子哼的一聲道,“因此,這錢袋必是自青樓裏十分有頭面的姐兒某個恩客,且是一擲千金的那種得來。小郎隻需……不對,”馮娘子瞪眼道,“你須令旁人去找,自家不可去。”
憑什麽?
“你說憑什麽?你年紀還小,正該我們教導,不準私自去!”馮蕪怒喝道,“何況,以你的年紀,去能幹什麽?喝酒嗎?”
對啊!
“不準去!”馮蕪訓斥道,“便是去了青樓裏,人家送你個‘皮杯兒’,你接得了?請你‘品鑒’詩詞娘子之美,你能做什麽?去了什麽也做不了,你去做什麽?”
衛央好奇道:“何爲皮杯兒?”
馮娘子忍了既忍終忍無可忍冷笑道:“嘗聞衛小官人聰明伶俐最擅長‘舉一反三’,竟不知這詞兒麽?”
衛央鄭重道:“我要是懂你就是二傻子!”
咦?
這話怎麽哪裏不對勁的?
“果真不懂麽?”馮娘子面帶冷笑,叱道,“以人爲皮内含美酒……”
“人皮酒杯啊?”衛央駭然作色,“想想都惡心。”
想想又不對,連忙道:“這不是傷天害理麽……”
“是啊,是啊,因此衛小官人提劍深入青樓,要去殺那傷天害理之人,是也不是?!”馮娘子怒笑,“你且自管去,你瞧我怎麽對待你,你去。”
“嗯,此事也不妥當,”衛央猶豫再三道,“何況我又不知是哪家青樓。”
“哈密還有幾家大青樓?”馮娘子深呼吸一口氣,她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走歪門外時,她回頭伸手,臉色鄭重無比,說道:“那金鏈子給我。”
幹嘛?
“拿去熔了多可惜呀,這等物什有的是那些達官顯貴想要買,我讓順子拿出去找個浪蕩子,三錢金子也賣上十兩銀子的價錢。”她瞧着衛央冷笑道,“小郎定又要說了,你結交的熟人比較多,你自去料理更恰當是不是?你說是!”
不是!
“暫且先留着,能拿得出這麽多金子送人的,隻怕也不是什麽一般人家,”衛央斟酌再三正色道,“還有,要用濃鹽水好生殺殺上頭的毒,青樓裏的人,誰知道有什麽毛病。”
馮娘子這才信了他,不過卻說道:“此物還未能送出去呢,”她告誡,“若真要查案,小郎須不要先魯莽,這幅胭脂扣很精美,若是打聽下,自能打聽出在哪家鋪子買的,不定還能找出許多線索。”
她又指着錢袋說道:“用的是上等蜀錦,其中穿插金絲,可裏頭的錢爲何那麽少?另外,青樓裏的姐兒,最善蠱惑人,不定那裏頭的銀子都被她們拿走了,而且,”她抿了抿嘴唇,“送這等禮物,想是有一定……哼,有一定逛青樓的經驗之人,那金片珍珠之類不在他的手裏就在青樓女子的手裏,定可追查出端倪。何況,”她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咱們中原女子,可很少有人會用這等物件兒,那些熱情奔放的胡姬才應當是重點。”
懂了。
忽聽青兒道:“娘子,你是不是特指這幾日來勾引小郎的……”
“閉嘴!”馮娘子大怒,“我與她無冤無仇,何必特指她?你不許胡說,趕快去稱鹽,是了,前幾日,胡家和馬家的大嬸們,來爲她們家女兒求個差事,你下次見了,叫她們送來,正好要請人。”
青兒撓頭道:“可是……”
“重活麽,自然叫小虎和順子去做,哼!”馮蕪一背手,慢悠悠回屋了。
那兩個憨批面面相觑,他們明知這是針對他們。
可是憑什麽?
覃大嬸在廚房裏偷笑道:“咱們這小郎便是有千百個軍卒看着他,那也被他輕易忽悠過去了。若是有幾個女郎看着他,他卻不好意思要胡鬧。”
馬夫家的悄悄道:“葉大娘也管不住小郎的,還是馮娘子有門。”
是吧?
“我就說,咱們小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這下可好了。”覃大嬸笑道,“有馮娘子看着他,咱們也不至于整天的提心吊膽怕他拿着刀跑掉了。”
衛央很惱火,總感覺家庭地位在無限下降,想想又着實沒辦法,總不能把馮蕪打一頓吧?
“算了,還是忙公務要緊。”一時拿起刀,衛央出門道,“啊,家裏你們先看着,我出去一趟,有什麽事情,找馮娘子就是,她本事很大,大小事都交給他,哼,走了。”
小虎奇怪道:“大白天的,小郎出門做什麽?”
我……
“小虎哥,以後家裏但凡搬什麽重物的活兒,那就靠你了。”衛央點頭道,“好了,你快去搬運三百斤細鹽,”然後道,“還有啊,以後藏錢不要往我門前藏。”
喜妹子嗖的一聲跑過來,找了把頭,一邊怒視着站成一排苦着臉的憨批,一邊在地上挖了幾下,還真挖出了兩個錢袋子。
青兒見衛央出門,連忙問:“何時回?去做什麽去?哦我是給我自己問的。”
衛央威嚴道:“本守備要去辦一件大案子,公務,懂?”
青兒贊歎道:“難怪小郎大白天出門。”
廚房裏五個婦人笑成了一團。
謝煮鶴焚香,海灘上的頑石,傑良傑影賞,又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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