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起西風,枯柳揮舞着枝條,送走一波又一波的離人。
衛央目視華山三俠離開,内心中并無離愁。
他最大的離愁,早交給這狗日的穿越了!
丁堅見他面色無悲無喜,隻緊抱着懷中鋼刀,任秋風吹起衣擺,不知怎麽的,他心中竟泛起苦楚,不由道:“回去罷,待小郎武功大成,去華山看望他們就是了。”
施令威笑道:“他們也算對小郎仁至義盡了,雖然拿到的……”
“哪裏話。”衛央擺手道,“兩位前輩作何打算?”
丁堅道:“漂流四海倒不如就此爲家,自然是留在哈密。怎麽了,小郎不願收留我們二人麽?”
衛央輕笑道:“隻怕兩位要遠離江湖,反倒距離江湖更近。不過,往後這所謂主仆,二位前輩可不要再提了,不必如此。”
丁堅點頭道:“小郎尊重咱們兄弟,咱們自也要盡心竭力。”轉眼奇怪道,“又怎麽個,距離江湖更近了?”
“呐,他們也來了。”衛央回身手指城門外。
隻見數人不聲不響站在他們身後,一個嵩山派丁勉,帶着那狄修,旁邊還有幾個人,其餘不認識,一個卻是衡山派方千駒。
丁勉提劍在手,瞧着衛央面色肅殺。
施令威喝道:“你們想幹什麽?”
狄修冷笑道:“真可憐你們還敢出來,幹什麽?殺人啊,還幹什麽?”
丁勉冷冷道:“多次挫我嵩山威名,若不殺之,還當咱們嵩山派好欺不成?”
他揉身而來,也不用闊劍,雙手一前一後,眨眼間将丁堅與施令威圈在掌内,提手便是數掌,隻聽掌風呼嘯,不愧“托塔手”威風。
狄修卻拔出長劍,長笑一聲道:“姓衛的,這次看還有誰護着你。”
衛央緩緩拔出鋼刀,面色冷漠。
“不要多廢話,先殺了這小賊。”丁勉一雙肉掌堪堪圈住丁堅施令威口中大喝道。
衛央看着狄修大步而來,目光往那幾個人臉上一瞧,道:“衡山派方千駒先生,還有這幾位,你們也來送死麽?”
方千駒面色羞愧,不由掉轉過頭去。
他既不幫忙,也不來解救。
倒是另外那幾個,紛紛往後一退,有一個笑道:“嵩山派丁勉大俠要清理江湖屑小,咱們作爲江湖正道之人,卻不好插手。”
衛央再不理,持刀在手紮下馬步來,盯着狄修的腳步,深深呼吸一口真氣,内力已附着在刀刃上。
狄修大步變成小步,手中闊劍高高舉起,以力劈華山之勢,蓄足真氣當頭一劍劈下來。
他顯然是要一劍緻命。
施令威暴喝:“原來大名鼎鼎的嵩山派竟出了這麽兩個敗類?”
他才一張口,真氣便一洩。
丁勉趁勢一掌拍進來,若非丁堅一劍截斷,那一掌隻怕要打散施令威金刀上的真氣。
丁勉又叫道:“衡山派方師弟,金刀門諸位高手,今日嵩山派爲江湖清理屑小,你們可要看好了!”
他這一聲叫才結束,隻聽那幾人齊聲驚叫道:“狄少俠,當心!”
狄修人在空中,他故技重施企圖用上一次的招數,卻不料衛央視那一劍如不見,也高高舉起鋼刀迎頭劈落。
狄修嗤的一聲輕笑,手中闊劍一掉轉,試圖用劍刃硬接那一刀,沒想到的是衛央那一刀還在半空,腳下卻一進,其快甚至超過用了十分力量的狄修,将那刀刃直奔狄修胸膛而來。
狄修大吃一驚,連忙換一口真氣,趁着落地瞬間,竟高高跳起,從衛央頭頂躍過去。
這不是送死麽?
衛央反手便是一刀,用的正是華山派劍宗絕招“三仙劍”。
最歹毒的是他也往後退出三大步,一步有三尺,三步便一丈。
嗤——
一刀正中狄修背心,但卻沒能紮進去。
一隻手,一隻肥厚的手緊緊夾住那刀身!
衛央隻覺刀身一股沛然的内力噴将過來,心中一吃驚,當即棄刀,卻不往别處躲避,而是将真氣提到雙足,依照甯中則教導,極快無比地向方千駒那些人撲過去。
幹什麽?
“撒手!”衛央速度之快遠超那幫人的預料,他撲到面前,那幫人才看到那鋼刀恍如寒光,被一個人順手一推,斜着插在那人面前丈許的地面,那幾人不待喝彩,猛聽衛央的聲音在面前響起,方千駒一愣,下手便往眼前的黑影抓去,卻覺小腹一痛,似乎被踢了一腳,又似乎被膝撞上去,不由手一松,往小腹捂去,耳邊才傳來衛央的呵斥。
而後他便覺腰下一輕,餘光瞥見挂在腰裏的長劍隻剩下空鞘。
原來衛央的目标是方千駒的長劍。
此時,衛央才看來人。
身材極其雄壯的一個漢子,三十多歲年紀,面色倒很白皙,留着唇上黑須,舉起一隻手,愕然地看着他。
此人身負一把闊劍,必是嵩山高手。
狄修扭頭一看,見自己的背心已被刺破,不由惱羞成怒,卻不敢回頭報仇,竟叫道:“師父,殺了他,殺了那小子!”
衛央一皺眉,狄修不是叫左冷禅爲師父麽?
那人必不是左冷禅!
他經鋼刀傳過來的内力尚不如嶽不群雄厚,又怎是左冷禅的實力?
“你是誰?”衛央回手三劍,迫得方千駒等人跳開,他目視那壯漢問。
壯漢沉聲道:“嵩山派費彬!”
原來是嵩山派三太保大嵩陽手費彬,被莫大殺死的那個。
“好。”衛央不答話,凝神聚真氣在劍上,長劍遙遙指着費彬,隻等他用出名震江湖的大嵩陽手。
豈料費彬卻說道:“送死,你着急什麽?我問你,與我們嵩山派爲敵,你可知罪麽?”
衛央不答話,突然長劍反撩,往背後一探,聽得撲的一聲,身後傳來一聲大叫,遠遠方千駒叫罵:“你,你竟敢殺了金刀門的弟子?”
衛央肋下刺出的長劍上,挂着一個中等身材的漢子,他手中一把鋼刀,還在陽光下閃爍着寒芒。
原來他試圖偷襲衛央反被殺了。
“這麽差的武功,你是怎麽敢偷襲的?”衛央手腕一抖,将那被他開膛剖肚的漢子扔在地上,迅速回過頭警惕着費彬。
隻是——
他手中的長劍卻沒有停下,順手一抹極快地劃過那人的咽喉。
那人正捂着腹上劍傷,絲毫沒有料到這人竟如此果決,嘴裏說着話,劍鋒卻抹了他的喉。
“什麽金刀門銀槍會,想讨好嵩山派,便該做好被殺的準備。”衛央又出三劍,這一次,他露了一手本領,迅速在那坐在地上的屍體上連挑三下,分别挑破對方的胸膛、脖子、眉心間,冷然道,“其餘諸位,可有願送死的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