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痛恨這等畜生,下手哪裏肯容情。
他腦海中早已算好了距離,以自己的身份爲誘餌接近時本便打着能殺一人便殺一人的主意。
而後!
刷——
衛央一刀既中絕不停留,斜着重踩那地面,紫霞神功提到了極緻,真如脫弦利箭,又快又狠,向着下一個算計好的地方撲出,人還在空中,手一抖,匕首上一團血肉模糊之物掉落,匕首掠過堪堪沖到他身後的敵人脖頸大動脈。
他依然背對着敵人。
敵血蓬勃噴湧出,直濺射在他的脖子裏,一股其熱無比的暖流流到後背,流入了裏襯。
第二個!
衛央卻沒有再沖,另一隻手往懷裏一摸,掏出一袋子生石灰,循着記憶中那幾人站的中心脫手一灑,落地時,就地十八滾,踩着快如過堂風的腳步,反身又紮過來,隻看到白霧中人影,想也不想往後腰狠狠一割!
他忍住使用腎擊的沖動,用最快最簡單最緻命的殺招再壞一人腰身,而後轉身便走,人到處,腳下使個别,輕輕一發力,将動彈不得的那三個婦人一一抛出,卻不扔到軍卒那邊去,而是向文廟方向别,随後跟着一撲。
咣一聲,一把砍刀剛砸在他立足的地方。
白熊大罵道:“姓衛的,你算什麽英雄好漢?”
衛央不答話,矮身快步又往那邊沖去。
不趁着他們眼睛被石灰迷住殺了他們,難道公平公正與他們打一架?
老子是小孩!
“哈,衛小郎可是個小孩,小孩子打架,不正是撒潑耍賴踩腳揚土?”猛聽佛堂後一聲大笑,施令威罵道,“老子與你們公平較量!”
衛央當即往遠處一退,隻看滿堂紫光刀氣,施令威展開一路八卦刀法,他内勁勃發,周圍丈内全是刀光,如此撞進去,那可是限制高手的發揮了。
又聽一聲輕笑,丁堅踏屋頂而來,高喝道:“祁連四狗,隴西雙豬,漠北黑白畜生,今日便了結你們。”
最後一個字落地,他人也落地,當即一劍,起手便是殺招,一路“一字電劍”展開來,滿院毫光大作,叮叮當當幾聲脆響,那一劍先廢了急切間要去抓那老漢的一個漢子,又起一劍斬在白熊手背,眨眼廢了兩個好手。
軍卒們互相看着,均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都司狂奔而至,先伸手要把衛央拉過去。
他們真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必。”衛央看着戰局,回頭道,“抱歉,我們可不會解穴,待一會,你們自會好起來。”
三個小婦人齊聲說道:“衛小官人之恩……”
“過好你們日後的生活便是最好的報答。”衛央暫且沒問她們怎麽跟到這裏來,他從跟來的把總腰裏取來長劍,繞着戰場轉了兩圈,突然一發力,紮進戰局邊緣,極快地雙足連踢,将被丁堅廢掉的那漢子踢出,長劍輕輕一擺,當即展開時常琢磨的“朝陽一氣劍”,先一刺,再一刺,而後畫個圓,三股内力互相推動,卻不脫離長劍,隻盯着白熊的周身大穴進攻。
白熊雙眼朦胧隻看到人影,手中一把黃銅長棍舞得密不透風,手背上血如泉湧。
不料衛央久攻不下,突然一劍刺在被他摘掉陰庭的那人臉上,那人在昏迷中,被臉上的劇痛叫醒,不由啊的一聲大叫,一手捂着裆,一手捂着臉,咬牙叫:“師父,是那小兒,是那小兒,殺了他先!”
衛央面色溫和,驟然又是三劍,這一次劍上破空之聲尤爲大,那白熊内功造詣非凡,當即手中黃銅棍子一抖,迎着劍鋒狠狠砸了過去,大叫:“不要走!”
衛央不言不語卻又一蹲,手中長劍陡然下垂,這次卻用松風劍法。
目标在哪裏?
那吃過虧的漢子忍痛叫:“師父——他要斬你陰庭!”
黃金長棍當即也是一墜。
衛央卻陡然跳了起來,長劍很輕巧,比那不知幾十斤的黃銅棍輕了數倍,這一提,如棉花輕輕來到白熊胸口。
接下來便是輕刺了?
衛央沒下手,他手腕一抖,長劍搖晃了兩下,隻聽啊啊的兩聲叫,白熊手中的棍子掉落在地上,他雙臂軟綿綿地垂下來,竟被衛央廢掉了兩條臂膀。
衛央一看戰場,施令威重刀生風,罩住黑熊與兩個好手,那兩人武功很高強,可被石灰眯了眼睛還能做什麽呢?
丁堅一手劍,穩穩壓住另外兩個人。
很好!
衛央縱身一跳,一劍柄打暈那白熊,自他身上撕下兩塊破布,竟将黑熊的傷口包紮住,拖着白熊走到遠處,招手道:“取繩子,将這畜生捆起來先。”
劉都司目不轉睛地看着戰場,此時才回過神兒。
他既恐懼又畏懼,湊過來歎道:“衛兄弟,誰若和你爲敵,那可真倒了祖宗八輩子的黴。”
何止是他說。
那些軍卒兵将哪一個不既恐懼又敬畏?
“這衛小官人,武功既高強,心思又狠毒,與他爲敵,那可真真是,真真是,”猶豫萬千這些人才找到合适詞兒,心道,“叫他殺了也不知怎麽殺死的。”
衛央道:“與這些畜生講什麽仁義道德,将他捆起來。”
說罷又去拖出那謾罵不休的賊子,一腳踢在腦袋上,先廢了他的内功。
劉都司忙也要下手,衛央攔住了。
“他若那麽快就死了,我上哪裏再找這麽一個合适的人。”衛央面色平靜口吻卻猙獰,“生而爲人這一肚子怒意卻要有個出口的。”
你如何打算?
李都司勸道:“殺人不過頭點地……”
“他們是人麽?”衛央冷冷地道,“江湖有道義,國家有王法,可道義與王法,哪一樣不是針對人的?必叫他們先作個人,而後再殺頭!”
丁堅聞言當即奮起神威,大喝一聲長劍連出數十招,冷不防衛央再次竄進去,這一次,他看準黑熊一連刺出十三劍,一劍快過一劍,黑熊隻躲過前三劍,隻見他後背、後腿、腳踝,各有三四個血洞,當即腳下站不穩,被施令威刀背往頭頂一重磕,當即打暈在地。
還剩下三個,衛央不待展開十分功力,那兩人口中連叱三聲,每一聲叱出,便俘獲一個賊人,眨眼間八個賊人全數就擒。
“怎麽做?”丁堅沉聲問一句。
衛央撿起自己的匕首,擡起左腳用鞋底揩掉血迹,過去還了那苶呆呆的把總的長劍,提起自己的鋼刀,走過來将被他剛抹喉的那屍體提起來,端正正放在佛堂門外台階上,扶着他坐穩,然後——
一刀!
好大一個頭,叫那一刀砍将下來骨碌碌在地上滾出半丈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