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房間裝修的都差不多,徽派建築大氣簡約,白牆灰瓦,四處都有流水聲和蟬鳴聲,頗有幾分野趣。
院長見到董事長親自光臨,非常的熱情,但卻沒有那種低頭哈腰的讨好,而是帶着熱情的微笑招待着他。
這個療養院修建的非常的清幽,占地有十幾畝,人際關系簡單,非權貴不得進入。
除了院長外,還有幾名副院長以及護士陪着。
人一多,傅銘宇随身的兩位保镖就開啓了高度集中模式,傅銘宇一個眼神,何必就讓其他的人都各自回自己的崗位去了。
近鄉情怯,這句話在這個時候用的十分到位,傅銘宇深刻的體會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傅珏修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給予他充分的肯定後,他才有勇氣的敲了敲那扇木門。
“咚咚”。
兩聲敲門聲後,裏面穿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女人的聲音。
“誰啊?”
這個聲音非常的溫柔,就像是江南水鄉的女子一般,吳侬軟語,嬌俏迷人。
傅銘宇有些激動,卻發現自己的喉頭一緊,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就是情到深處不自知,平時越是繃着的人,越是感性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是我。”
傅銘宇醞釀了一會兒,卻發現詞窮,心跳如累,額頭也冒出了陣陣的熱汗。
傅珏修掏出手帕遞給了他。
傅銘宇笑着接了過來,還是兒子貼心,雖然剛剛相認,卻體貼入微,給足了自己的面子。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般激動的打開了門。
“你是誰?”
女人的聲音裏帶着恐懼,她雖然看得見,但是雙眼無神,似乎一縷遊魂似的飄蕩在人世間。
傅銘宇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周梅,自己的發妻,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的人。
這些年他一直都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從來都不敢出現在他面前,猶記得失去孩子音訊的那天,一向溫柔嬌媚的妻子第一次動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随手她就陷入了癫狂,每天都抱着一個布娃娃當作自己的孩子,她看自己的眼神裏,不再有愛,而是充滿了恨意,那種恨不得啖其骨肉的恨意讓傅銘宇後悔不已。
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要麽成就自己,要麽就讓自己繼續平庸。
他的野心勃勃不允許他重新走那條路,失去了兒子的痛苦反而讓他生出了向死而生的勇氣。
他成功了。
可是妻子卻徹底的瘋了,自己夜以繼日的工作,拖着疲憊不堪的軀體回到家的時候,面對的隻有冷漠無情的妻子,以及毫無生活氣息的冰冷的家。
他根本就靠進不了妻子。
隻能讓妻子住進了自己投資創辦的最好的療養院,這是他唯一能夠爲她做的事情,暗地裏也在尋找着自己曾經的部下,帶着自己的兒子到底去了哪裏。
周梅見到傅銘宇的時候,有些恍惚,她似乎認識這個人,并且愛慕着他,但是她似乎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人到底是誰,她已經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