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荒把盤古幡輪地都跟輪拖把一架勢了,炎顔立馬就不想跟這貨打了。
她是文明人,就算打架也痛痛快快打。
她可不願意打這種輪拖把薅頭發的架。
她又不是包租婆。
反正這次的事是須彌境自己惹出來的,把荒氣成這樣也是它自己搞的,它得自己負責收拾爛攤子。
炎顔默默地向下飛去,遠遠地離開是非之地,最後在玉眉先生身邊停了下來。
她落下來的時候, 玉眉先生看天上打架看的正專注。
炎顔默默地走到玉眉先生旁邊,她都坐下了,老頭兒還在聚精會神地看打架,好像根本沒察覺她靠近。
看着玉眉先生蒼老卻依舊平靜,就好像天生就的慈祥模樣,炎顔淺淺笑了一下。
這麽專注的嗎?先生到底是修爲沒了,警戒心降低了, 還是本來就特别愛看打架啊?
不過她也沒打擾玉眉先生,想了想, 輕輕撫了下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從裏頭拿出來個小罐子,另外還有一壺酒,一個盤子,兩酒盅。
小罐子裏是前幾天炎顔抽空泡的老醋花生。
老醋和花生都是須彌境裏自産自釀的,雖然花生是凡品,但長在靈田裏自然也染了靈氣兒,比集市上的花生顆粒飽滿的多,口感也香脆。
至于神酒,炎顔覺得玉眉先生現在的身體挺需要這個,正好就着老醋花生下酒。
倒好了兩杯酒,炎顔手指點了一下旁邊一株尚有生機的小樹苗,一片樹葉蓦地長大數倍,乖巧地蜿蜒伸到兩人身前,炎顔就把花生和酒放在大葉面上。
玉眉先生剛才一直在專注看天上的事兒,冷不防面前有熟悉的木之力靈炁波動, 趕緊側頭去看。
就見面前突兀地多出一壺酒,兩個杯, 竟然還有下酒的花生米。
妥妥地聽書看戲标準配制。
如果讓老鼎看見,一準得在後頭在再加個JPG。
玉眉先生看向炎顔的目光更複雜了。
上頭還打着架呢,這兒就又是酒,又是下酒菜的擺上了,看炎顔的樣子,還挺輕松惬意。
所以這姑娘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專門氣人來的麽?
倒好了酒,炎顔本來也仰頭看打架,接受到玉眉先生的目光,炎顔自空中收回視線,對着玉眉先生笑得甜美又無邪:
“哦,不曉得啥時候能打完呢,您老現在沒靈炁撐着餓了吧,先墊墊肚子……别嫌寒顫哈,我這兒随身就隻有花生米了,回頭打完了再請您吃好的……來,别客氣哈……”
玉眉嘴角抽了抽。
他是在糾結吃什麽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
然後看着炎顔一本正經把花生端到自己面前,又替他面前的空酒杯滿上酒……
玉眉先生突然反應過來了。
之前這丫頭沖出去不是他表達有問題, 這姑娘可能天生幹活兒就愛離譜。
此刻
荒的幻境已經被折騰地破敗不堪。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空間裂痕, 時空亂流相互碰撞,經常突然就發出劇烈的爆破聲響。
摩诃洛伽帶着衆人已經安全沖進須彌境裏去了。
除了空中正在打架的荒和須彌境,就隻剩下炎顔和玉眉先生。
盡管夜霧荒野已盡毀,可是不知道是其中尚存有木之炁餘力的緣故,還是剛才開天斧那一下子太生猛,直接把周圍的空間都給焊死了。
炎顔和玉眉先生坐着的老迷谷樹附近,卻沒有一處空間裂隙,倒比别處顯得安全得多。
玉眉先生沒吃花生米,因爲身體需要,他隻就着神酒服下了幾枚炎顔給的補炁丹。
服用補氣丹,其實玉眉先生也就是給炎顔個心裏安慰而已、
他是合道境界的修士,經脈的容納量級跟尋常小修士相比,那就是普通的自來水管跟一座城的供水渠的區别。
炎顔的丹藥進入玉眉先生的體内,幾乎用不着導引就自己散沒了,補給的量實在微乎其微,基本沒啥用。
這就是爲啥阿桂當年替白霧殿開啓護山大陣之後,消耗的能量要用整箱整箱補炁丹藥才能補充的緣故。
典型的杯水車薪。
不過借着酒勁兒,玉眉先生的臉色總算比剛才緩過來些,兩腮有了些微的血色。
炎顔的心也放下不少。
天空之上。
正在鬥法的一件寶一隻妖已經陷入了存肉搏的狀态。
須彌境大石門裏呼呼地往外吐龍卷風。
荒那些僅剩的人臉全都被吹沒了,就剩下一顆陀螺腦袋,盤古幡也不知道被刮哪兒去了。
看着此刻的戰況,炎顔總覺得須彌境好像故意的。
因爲她發現從須彌境裏刮出來的風有點不正常。
正常的風應該是一陣一陣的,或者呼呼啦啦不停歇的那種。
可是須彌境這會兒出的風卻是一绺一绺的,就像從一道細縫兒裏刮出來的。
并且炎顔還發現,須彌境朝着荒刮的風好像一直保持同一個角度。
把這幾個刮風的特點結合在一起,最終造成的效果就是,荒的陀螺腦殼被須彌境的風抽地滴溜溜轉的飛起。
打架的畫風莫名就顯得詭異又清奇……
炎顔嘴角抽了抽。
她突然覺得須彌境可能就是拿荒當陀螺抽着玩兒呢!
至于須彌境爲啥架打的這麽缺德,炎顔猜很可能是須彌境剛才聽見了荒放出它幻境天下第一的厥詞,須彌境不滿了,這兒報複呢。
呵呵,她家大寶貝兒還是個睚眦必報的性子。
性子倒是沒問題,不過就是做法損了點。
然後炎顔突然又想起,之前烈山鼎和絲絲對待陳真的樣子……
她突然覺得她家裏的這群,包括須彌境在内,整體風氣好像都有點歪。
這也不知道都給誰帶歪的。
炎顔看打架正看得起勁呢,突然聽見旁的玉眉先生問了句:“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太突然,炎顔被問的有點懵,側頭看向玉眉先生,順嘴就回了句:“炎家商隊的首領。”
玉眉先生靜靜地與炎顔對視,沒說話,眼神溫和又充滿包容。
那意思就好像:沒關系,你說啥我都信你,隻要是你說的。
炎顔的肩膀一垮,表情有點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