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妖頭上生着兩隻巨大的鉗狀口器,甩在身後的尾部高高翹起,豎着一根尖刺狀的,蟲子特有的抱握器。
在抱握器的器身上,串着個未着寸縷的年輕女子。
女子的身體被蟲妖巨錐一樣的尖刺自會陰筆直刺入,又從頭頂百彙貫穿而出,整個身體被刺了個對穿,鮮紅刺目的血漿沿着粗壯的尖刺汩汩往下淌。
女子顯然已徹底死透了。
衆人乍見如此巨大隻蟲妖竟皆駭然,紛紛禦劍而起。
跟進院子裏的全是修士,之所以驚駭倒不是害怕妖怪,主要是這大蟲子長得實在太醜了,讓人感官上有點難以接受。
妖物現身,幾個禦空而起的修士周身紛紛亮起各色不同屬性的炁淩。
杠精一直緊跟在邢玉堂身邊,卻忍不住扭頭斥責站在另一端的炎顔:“若非你剛才驚動這妖怪,這女子也不必葬身在蟲妖手上,可惜這女子好端端一條年輕性命間接死于你手,你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炎顔笑了:“你這對罩子是生來用做喘氣的麽?眼前擺着事實非說人是我害的。難不成若非沒我擾它鴛帳,你當這被蟲妖睡過的姑娘還能活千秋萬載呢?”
“若是這樣,恐也用不着這蟲妖下山來尋姑娘了,進山找它的姑娘早就把它的蟲洞給填滿啦!”
炎顔話說的直白又诙諧,把其他幾個修士逗地悶聲直笑,忍不住轉頭看杠精。
衆人覺得這姑娘大方不扭捏,說話行事幹脆磊落,倒有點喜歡她的率直,但也看出炎顔有點不太好惹。
又覺杠精實在不長記性,處處與這姑娘作對卻沒落得一點好,偏生非要招惹人家小姑娘,那嘴就有點賤。
杠精正欲反駁,邢玉堂突然開口了:“即便剛才不打擾,這女子也活不成了。”
杠精不說話了,其他修士紛紛看過來,顯然有人對這蟲妖并不了解。
邢玉堂:“這是隻囊囊。此妖尋常不會出現,隻在需要繁衍時才會涉足有人居住之處,它們會将蟲卵注入人的身子裏孵化,完成産卵過程囊囊自會離開。通常不會殺掉寄生主。”
“即便蟲妖當時不會殺掉蟲卵宿主,待她體内的蟲卵孵成,幼蟲便要破體而出,這女子的身體會被破卵的幼蟲活生生撕開,她的死屍亦爲幼蟲口糧。”
杠精徹底不做聲了。
炎顔笑吟吟嗤他;“自己不學無術,還有臉笑話别人。”
杠精氣地咬牙切齒卻也實在說不出什麽。
其餘幾人聽得毛骨悚然,皆爲這蟲妖殘忍霸道的行徑憤慨。
守在外頭的幾個修士也已聽見了裏面的動靜,紛紛禦劍趕來支援。在看見這隻巨大的囊囊妖時,也皆驚詫。
博承賢禦劍飛到炎顔身邊,給她傳音:“這便是宗主要尋找的東西?”
囊囊妖博承賢雖然沒親眼見過,可是他讀《庶物異名疏》時在上面看見過這妖的相關介紹。
書上還附有這妖的小象,就跟眼前這東西一模一樣。
炎顔給博承賢傳音笑道:“這雖不是我要找的東西,可是遇上這玩意兒,說明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地方。”
博承賢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來不及細問,注意力全放在面前醜陋的大蟲子身上。
她這邊正與博承賢說話,旁邊已有修士的劍向蟲妖飛擊而去。
飛劍擦過蟲妖的龐大的身軀,發出“叮”聲嗡鳴,直接被震飛。
元嬰修士的一擊竟對蟲妖完全沒有殺傷力。
衆人越發驚異。
蟲妖揮舞着滿身鋼絲般閃閃發亮的細足,直接朝向攻擊它的修士就撲身而去。
邢玉堂指揮衆人迅速後撤,提醒道:“囊囊體表生有尖針狀的厚甲,尤其這隻已修煉成勢,不易硬攻,莫輕率動手。”
邢玉堂一下令,衆人紛紛向後撤。
剛才發動攻擊的修士也迅速禦劍飛快逃避。
可是囊囊此刻卻筆直向他一人撲追而去,顯見一副不依不饒的姿态。
修士禦劍飛行速度極快,囊囊龐大的身形就顯得有些憨笨,眼見追不上那修士,囊囊直立起的頭突然向後仰,鉗狀口器同時張開,一股濃稠的黏液如箭般向着修士的後背就追射而去。
黏液吐出,立刻散發出濃郁的惡臭。
炎顔下意識用胳膊掩住鼻子。
囊囊這口水的味道實在太銷魂了,就跟喝醉酒的人嘔出的穢物那味兒一模一樣,濃度卻比那個還要高幾個倍數。
炎顔這會兒就想掉頭走人。
流血流汗她都不怕,她最怕遇上這種自帶生化武器攻擊的東西。
太惡心了。
其他幾個修士雖然也覺這蟲妖釋放的氣味難聞,可是見同伴被蟲妖追趕,紛紛抛出各種靈符向蟲體攻擊。
靈符撞在巨大的蟲身上,迸射出五光十色的各種元素靈炁,可是對蟲體表面的堅硬軀殼幾乎沒什麽作用,反而激地蟲妖越發暴躁。
将肥碩龐大的蟲身猛然一甩,囊囊身體表面無數仿若細針的腳竟突然脫離身體,被甩飛出去。
那些腳就像一隻隻鋼刺,密密麻麻向衆修士飛射而來,頃刻便将圍攏上來的修士向後推出十幾米。
與此同時,衆人聽見一聲慘呼,再看那個被口水攻擊的修士,腳下禦的銀劍竟直接被腐蝕沒了,後背的衣衫也被盡數腐蝕地全部爛掉,一部分肉皮外翻,幾乎見骨。
若非這人及時撐開結界,恐此刻已成了一具白骨。
衆人大駭。
沒想到這蟲妖的攻擊力竟然如此強悍。
立刻有人趕過去接住受傷的修士,并自納戒中取了随身的袍子與他更換。
被蟲妖體液腐蝕的傷口顯然不容易好,受傷的修士服下丹藥,運轉周身靈炁卻不見那傷口有愈合迹象。
邢玉堂讓人即刻送他回去。
剛一交手就有屬下受了傷,邢玉堂皺眉:“通常囊囊産卵過後便會離開,不會立即殺死蟲卵寄主。它今日反常直接殺死蟲卵寄生體,說明它剛才已經在這女子體内産下了蟲卵,因覺此地不安全,打算将蟲卵一并帶走。爲了保護蟲卵,它比平日更具攻擊性。”
分析完蟲妖的情況,邢玉堂提醒衆人:“剛下完卵的囊囊爲保護蟲卵,脾氣比尋常格外暴躁,切莫輕易激怒它!”
杠精這半天一直沒開口,此刻聽邢玉堂這話,惡狠狠将目光投向炎顔:“都是這可惡的女人冒失說話,才惹怒蟲妖。既然事由她挑起,自當由她負責善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