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沈煜雲商隊折回,牛能淦第一個跑過來笑呵呵道:“哎呀,沈大兄弟,你們這麽快就回來啦?怎樣,繞明白沒?俺老牛說的沒錯兒吧,這地方他就是個圓葫蘆地兒,根本走不出去!”
沈煜雲和炎顔沒說話。
章壁表情古怪看着牛能淦。
他搞不懂這人被困在這出不去的境地裏,爲啥還這麽高興?
整個一缺心眼兒!
沈煜雲給牛能淦說明了這回的原因,又給章壁和金蘭嬌相互介紹。
提到天氣,牛能淦張口就罵娘:“這鬼地方就是這樣,你隊裏的星辰官說的沒錯!剛開始進來的時候我也以爲是我商隊的弟兄弄錯了,結果進來這些天,天天早晨大太陽,一到晚上就下暴雪,鬧騰的俺們的帳篷都沒法兒用了。這鬼天氣跟這鬼境地一個樣,真他娘的缺德!”
衆人邊說話,邊走到了牛能淦商隊駐紮的大槐樹下。
此時呼嘯的寒風已經開始變得狂猛暴虐,疾烈的勁風吹過光秃秃的樹梢,發出嗚嗚咽咽的吼聲,就像夜鬼的哭嚎。
牛能淦邊指揮着商隊的人馬,把馬車和重要物資搬到大槐樹底下,邊對沈煜雲等人道:“現在你們知道俺的商隊爲啥不離開這大槐樹了吧?”
“俺們的帳篷他娘的全叫這大風雪給弄濕了,晚上連個生火的地兒都沒有,這大槐樹雖然沒了葉子,但好歹比空場子強多了,至少把馬匹拴在上頭馬兒不會叫風給刮跑了,哎,這幾天都凍死兩匹馬了,再這麽下去,老子和兄弟們的命怕都得交代在這裏頭。”
聽牛能淦這麽說,炎顔皺眉問:“你們可曾回去找過那間破廟?”
牛能淦:“那能不去找麽?不光找了,還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那路上别說破廟,連塊破磚頭都沒!”
衆人聽得心驚。
破廟消失了!
昨天沒跟他們一起離開破廟的那個老修士也再沒出現。
這麽一想,那修士很可能就是制造這秘境的妖人。
他自己制造的秘境,隐藏修爲自然很容易。
此時的風越來越大,風中夾着硬邦邦的雪粒子,打在人的皮膚上就像被鹽水浸過的針尖兒,疼地叫人直搓牙花子。
馬匹不安地雜踏,不住發出響鼻和嘶鳴,牛能淦商隊的镖師夥計取出來被風吹的破損不堪還濕乎乎的帳篷布,撐起布牆,盡量給馬匹遮蔽風雪。
洪玉修走過來問炎顔:“東家,咱們也準備安營紮帳吧?”
炎顔擡頭打量了一眼頭頂偌大的樹冠,吩咐道:“把所有的镖師都叫來。”
洪玉修趕緊去喊人,等人馬集中過來,炎顔吩咐:“把咱們最大的那塊塑料篷布取出來,就撐在這顆大槐樹上!今晚人多,就拿這顆大槐樹做帳篷的梁柱子!”
衆镖師齊應一聲,很快便擡來一張卷成整卷的厚塑料布。五六名镖師同時拉扯住塑料布的一條邊,飛身躍上樹梢,不過幾個輾轉騰挪,就用塑料布将整個大榕樹都罩了起來。
留在地下的镖師夥計趁着樹上的镖師們調整篷布的空,手腳麻利地将二十根玄鐵樁圍着大榆樹釘了一圈,等到樹上的镖師把厚重的塑料篷布整理好甩下來的時候,下面的玄鐵樁正巧全都預備妥當。
地上的镖師跟着把二十根二指粗的橡膠纜繩向樹上抛去,樹上的镖師們接住纜繩,利落地将繩索穿入預先設計的繩孔内,下面一段齊齊拉緊,就固定在玄鐵樁上。
如此,一個以大榆樹爲撐梁的蘑菇型大帳篷就搭成了。
因爲是冬天,炎顔特地做作了這塊厚重的塑料篷布,其中添加了防凍劑和阻燃劑,既不會凍硬,在内部點火也不容易着火。
厚重的塑料篷布瞬間把暴虐的風雪阻隔在外頭。
另一邊,沈煜雲撐起招司甲,商隊的夥計們搭了個相對簡易的塑料棚供給馬匹使用。不過片刻偌大的帳篷就搭好了,帳篷裏濕漉漉的地面也鋪了厚厚的塑料防潮膜。
樹幹周圍燃起四五個火堆,随商的廚子開始忙碌拾掇晚飯。
炎顔商隊搭帳篷這一幕,把牛能淦看得眼睛都直了,半晌沒阖上過嘴。
等到沈煜雲過來請他進帳篷,才恍然回神,走進暖和的搭帳篷裏,牛能淦商隊的衆人比進入秘境的表情還震驚。
牛能淦站在帳篷邊上,伸手觸摸光華厚實的塑料篷布,瞪着眼睛問沈煜雲:“你們這是啥寶貝?這玩意居然能抗風雪,外頭水流的稀裏嘩啦的,這裏頭還是幹的,這東西忒邪乎了也。這是法器?”
沈煜雲笑道:“這叫塑料薄膜,是我商隊特産的一種貨物……”
沈煜雲把炎顔事先培訓過的,宣傳塑料薄膜的專業話術跟牛能淦說了一遍。
牛能淦越聽越來勁兒,捧着沈煜雲給的樣品就舍不得撒手了,興奮道:“俺剛才還以爲是法器呢,這東西居然是你們帶的貨?!好家夥,你們這貨可真牛逼!”
“這什麽魔能不能勻給俺們商隊些,照大兄弟你剛才說的,你們這新鮮玩意兒用的地方兒大了去了,你們商隊這是守着個聚寶盆啊!難怪你們商隊人沒多少,還養得起雚疏獸,一看就是有家底子的隊伍!”
這話沈煜雲沒接。
他家那些雚疏獸都不是買的,是他家那個特能作的東家逮的。
不過這話沒法跟人家說,主要是說了别人多半也不信。
牛能淦當即就跟沈煜雲訂了一大批貨,不過讓沈煜雲意外的是,這商隊看着不起眼,卻也是個有家底的,張口就要走了沈煜雲他們多半的貨物,而且直接用靈石付了錢,隻等明日早晨雪晴了兌貨。
這場暴風雪,商隊也是因禍得福,還出了一大筆單。
剛才他倆談論塑料薄膜的時候,章壁,金蘭嬌還有秋道長也在旁邊聽着。
章壁和秋道長沒見過這東西,隻是聽得新奇,但金蘭嬌望着沈煜雲手裏的塑料薄膜,眼睛卻亮晶晶的。
畢竟是金家的女兒,雖然養在深閨,但對商機的敏銳卻是烙進股子裏的,沈煜雲剛才一說,金蘭嬌隻聽了一耳朵就知道,這種東西日後定有大爲。
可惜她已經出來了,不然倒是可把炎顔引薦給二姊姊……
明天父親節,住所有的爸爸們身體健康,平安喜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