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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那邊。
又待了一日,見蘇小曉沒什麽事,不願吃病号飯的蘇文也開始念叨起來,想回家繼續觀察。
蘇小曉起初不肯,後來醫生看過片子說沒什麽事,回家将養也行,父女二人這才決定出院。
不過,還沒等二人離開醫院,法院的人先來了。
于是,蘇小曉便以受害人兼證人的身份,出席在審判庭上。
一場刑事糾紛官司就此展開博弈。
而被告方康司政顯然早有準備,其聘請的律師也不是泛泛之輩。
那犀利話語句句都戳在她的軟肋上,直逼的蘇小曉不知如何辯駁。
而當對方将衆多不在場證據拿出來後,公正的天平開始往康司政那邊傾斜。
本來還要蘇文這個受害者,不過卻因兩人的父女關系,而無法爲證。
病房裏沒有被告的指紋,蘇小曉這邊拿不出更有利的證據,而醫院當天的監控又出現故障,根本無法提供證明。
于是,一件刑事案件,因爲證據不足,就這麽不了了之。
康司政被當庭釋放,蘇小曉也被蘇程煜帶走。
一路上,一家三口誰都沒有說話,沉悶的氣氛直持續到醫院。
待蘇程煜停好車,蘇小曉方才開口。
“哥,你去将出院手續辦了吧......醫生已經檢查過了,爸的身體沒事,可以出院了。”
“我早就說沒事,你們偏不信,這多住一天怎麽了?還不算多浪費一天醫藥費......”蘇父嘟囔着打開車門,蘇程煜見狀趕忙過去攙扶,卻又被父親訓了一頓。
“我還沒老到走不動,不需要你來攙扶!去看看你妹妹,她身子虛......”
蘇程煜:“......”
我咋覺得我不是親生的呢?
“傻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
又被父親吼了一嗓子,蘇程煜隻得跑向另一邊,去扶蘇小曉,不過卻被她給拒絕了。
“哥還是趕緊去辦手續吧,我和爸上去收拾東西。”說着,蘇小曉将包裏的票據遞給了蘇程煜,她自己則乖巧地扶着父親,向住院處走去。
下午醫院的人不是很多,蘇程煜很快就将出院手續辦好,待回到病房後,父女兩個已經将東西全部收拾好,連被褥都已經退完了。
蘇程煜本想先送父親小妹回家,哪成想,警隊那邊的電話便又打了過來。
“頭兒,西南城邊兒在建小區附近又出案子了!”
蘇程煜額角隐隐作痛:“副隊呢?讓他帶人去處理,我這還有點事兒,等辦完......”
“頭兒,這案子有點兒特殊,怕是得您親自跑一趟。”
一聽這話,蘇程煜眼皮跳了跳:“不會又是無名屍吧?”
“不是,這次死者身上錢包證件都在,不過麽......”
“不過什麽?”蘇程煜追問。
“不過死相......比無名屍更詭異......”
蘇程煜:“......”
“好,你先過去安排,我馬上到!”
将電話收起後,蘇程煜有些爲難地看向父女二人。
“爸,小曉......”
“哥,你去忙吧,一會兒我跟爸打車回去!”蘇小曉爽快回道。
“小曉說的不錯,沒有你,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照顧不好自己女兒嗎?”
見兩人都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蘇程煜也不多耽擱,抱了抱二人肩頭轉身離開醫院。
這一路将車開得飛快,可待他趕到後,事發現場還是聚集了不少人。
警戒線拉的很遠,周圍還有不少警員在維持秩序,禁止無關人員靠近案發現場。
見蘇程煜的車到了,立刻有警員迎了上來。
“怎麽回事?”蘇程煜指着圍觀人群問道。
“是劉警司安排的.......蘇隊,都等着呢,您還是早些過去吧。”說着,出警員做出個請的手勢。
蘇程煜疑惑地掃了人群一眼,沒再多問,跟着出警員來到事發地。
幾名老警員和劉偉沐早就等候在此,除他之外,副隊蔣明也帶人過來了。
沒有多餘問候,幾人見蘇程煜過來,忙将位置讓了出來。
“說說情況。”
蘇程煜交代一句,便蹲下身子,将死者臉上的蒙屍布掀了起來。
這一眼望去,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特麽還是人嗎?比脫了水的葡萄還幹癟,整個就一層陳年老皮包着骨頭架子!
此時他終于理解,爲什麽劉偉沐要将圍觀群衆隔離開了。
“死者馮某,男,39歲,身高178,陝西人榆林人,來甯務工已有三年,其工作地點和居住地點就在附近,因其性格孤僻,平時與人往來較少......具體死亡時間及原因......不明......”
待劉偉沐将基本情況介紹完後,蘇程煜又追問道:“是第一案發現場嗎?”
“現場損毀嚴重,已經無法确認。”
“報案人呢?誰發現死者的?”
“是名拾荒者,已經帶回警隊了。”
蘇程煜點了點頭,放下蒙屍布起身道:“通知法醫,不必往這邊趕了,直接把人送到解剖中心......”
聞聽此言,副隊蔣明眉頭微皺:“隊長,這不好吧?在案發現場驗屍是規矩,您這樣做......”
蔣明話還未說完,便被蘇程煜打斷:“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麽問題我來擔着就是。”
言罷,便又開始忙碌起來,一邊安排人手走訪調查,一邊又讓技術人員盡可能地收集證據。
待運屍車将死者拉走後,蘇程煜則回去詢問報案人,收尾工作就由劉偉沐來完成。
至于副隊蔣明,則跟着運屍車去了解剖中心。
醫院那邊,蘇小曉帶好東西扶着父親上了出租車。
本來蘇小曉是想回自己小窩的,不過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她便息了這個念頭,陪父親一起回家。
本想着好好照顧父親幾天也好盡盡孝心,哪曾想前腳剛踏進家門兒,後腳自己就成了被照顧的那個!
蘇小曉很是無語,奈何父親就是不許她亂動,而他自己則一頭紮進廚房,親自給女兒燒菜去了。
連蘇小曉提出一起做的要求,都被他一口回絕,直接将蘇小曉轟出廚房。
蘇小曉無奈,隻得回去休息。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躺在柔軟的床上,抱着毛絨小熊,心裏面空的那一塊,已經被父愛填滿。
曾經的隔閡已經消除,如今她羨慕的,渴望的,就陪在她身旁,給她親手下廚燒飯菜。
隻是不知此刻的他......又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