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從管理員那離開後,快步跑向洋館。
然後在洋館門口,同遠山和葉以及警察突然相遇——服部平次提前出發、繞了一點路,警方則是直奔這裏過來,此時,兩邊差不多同時趕到。
……
這棟曆史悠久的洋館,隔音不好不壞。
随着一群人在門口停下腳步,室外的雜音漸弱。
很快,他們隔着門,聽到屋裏傳來一陣奄奄一息的悶哼,以及人體被不斷敲擊的響動。
服部平次:“……!”
按照江夏剛才的推理,那個殺死編劇的兇手,此時很可能正藏身在劇組當中,并且偷聽到了警方和偵探的推測。
而如果兇手發現了江夏的破案進度,尾随着江夏,來到了這棟洋館當中……
服部平次想起剛才門衛說的“鑰匙被江夏借走了”,又看看面前這道緊鎖着的大門,心裏忽然一驚——如果江夏是來拿線索的,那他沒必要反鎖房門。
現在這種情況,很可能是那個未知兇手暗中尾随江夏進屋,然後鎖住了門,想把江夏滅口。
“……”
理論上來講,現在,他應該擔心一下屋裏的東京同學。
而轉念一想……
他還是應該擔心一下屋裏的東京同學
——服部平次餘光瞥過旁邊的一堆警察,無論如何都沒法安心。
不管裏面那個正沉迷于打人的家夥是誰,問題都很大啊!
……
這時,順着小路,又踱過來一個人。
——管理員身爲疑案愛好者,今天看到連着兩個名偵探往這邊跑,忍不住也走到路口,往這邊瞄了兩眼。
發現洋館周圍站着一群警察,他頓時忍不住湊近,提供了自己知道的線索。
警察一怔,聽着屋裏隐約傳來的毆打動靜,顯然也和服部平次有了同款關于“兇手尾随江夏伺機滅口”的聯想。
此時,鑰匙已經被江夏拿走,管理員也開不了門。
警方幹脆擡手一揮,示意撬鎖:“快救人!”
“……”服部平次一邊圍觀他們搗騰門鎖,一邊聽着屋裏的動靜,冷汗直冒。
身爲一個戰績累累的知名偵探,他的記性當然也很好——服部平次以前見過幾次江夏敲人,如今,回蕩在耳邊的隐約敲擊聲,逐漸和他記憶裏的對上了号。
……錯不了,正在打人的那個,絕對就是江夏。
清晰地得出這個結論後。
服部平次看了一眼撬鎖進度,發現正在撬門的,是一個沒見過的面生警察,撬起鎖來還挺專業,而且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大,忙着敲人的江夏未必能聽見。
想到這,服部平次先是一擡手,按住了旁邊的遠山和葉——她有些等不及撬門,正想學着毛利蘭一腳把門踹開。
之後,他咬了咬牙,扒着門大喊:“不要怕,警察來救你了!門馬上就能打開!”
“……”
屋裏,江夏停住了敲擊的手。
這次的兇手,似乎是動作演員出身,頗爲耐打。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敲下了兇手身上的殺氣。但扒在漣兆次郎腿上的式神,卻一直沒有掉落。
本着閑着也是閑着的想法,他多敲了幾下試試,沒想到式神執念居然頗重,一直沒有放開。
直到剛才警察來了,式神才終于松手,從兇手腿上飄落,變成了能被靈媒師拐走的可簽狀态。
……
江夏停止敲人後,過了幾秒,兩個兇手逐漸緩了過來,開始拼命往門口蠕動。
他們背後,江夏心情頗佳地撿起了地上的式神,揣好。
同時順手撈起掉落在旁邊的另一根鐵棍,然後走到門口,往漣兆次郎手裏一塞,再擦掉自己的指紋——兇手和他自己一人一根棍子,剛才雙方打得很激烈,他是被迫自衛。
……
服部平次喊完那一聲後,就聽到屋裏,敲擊的動靜終于停下。
撬鎖的陌生警察一怔,片刻後,他和旁邊另一個路人臉對視了一聲,加快速度。
很快,門上傳來咔哒一聲,鎖被徹底撬開。
門打開時,服部平次本來想撲過去看看情況。
但忽然想起以前的經曆,他又默默往後退遠了一點。
下一秒,兩道人影嗷一聲撲出來,一把抱住了門口警察的腿:“我們自首!!”
“……”服部平次看着那兩個扒着警察的腿、此時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上蹭的犯人,感覺自己頗爲機智。
還好退開得早,這次出門,他隻帶了一套換洗衣物,另一剛換下來還沒洗,要是被蹭到就糟了……
警察也被形狀奇怪的嫌疑人們吓了一跳。
雖然對當前的狀況有些迷惑,不過,感受着周圍迅速增多的圍觀群衆,他們并未多留,迅速帶着嫌疑人和證人回到了警署。
……
這個世界的人,體質普遍很好,恢複起來也很快,尤其是各種非緻命傷。
再加上江夏敲人已經敲出了經驗,即使用鐵管,也沒在兇手身上敲出能當做證據的痕迹。所以兇手們的慘狀,是因爲他們偷襲時,被正當防衛的江夏不慎打了一下,然後因爲太怕疼,所以看上去才嚎得非常慘,畢竟有些嫌疑人攻擊性很強,但是自身脆弱,稍微磕碰一點就覺得天都塌了……
總之,這些事并非重點。
江夏很快補完了這次的筆錄。
死者藏在洋館中的存儲卡裏,記錄了兩個兇手不法交易的過程。他們殺死編劇後丢棄的兇器,也很快被精準找到——這是之前在洋館時,兩個兇手主動告訴江夏的,如今江夏又友善地把線索提供給了警方。案件早結束,他才能早點繼續踏上旅途。
服部平次當時正捧着紅茶在一邊旁聽。
聽到江夏說起這個,他一口茶嗆了出來,開始拼命使眼色,擔心這會側面證明江夏毆打了犯人、刑訊逼供。
但江夏覺得問題不大。衆所周知,很多兇手都喜歡在殺人前,得意洋洋地向被襲擊的人披露自己的計劃。
所以從兇手口中得知情報,怎麽能證明打過人呢。他隻是幸運地來了一場死裏逃生。
不過,這套說辭沒能用上——負責做筆錄的警方,不知是有意無視,還是真的沒察覺到“江夏知道兇器在哪”和“江夏打過犯人”之間的聯系,并沒有針對這件事做出任何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