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打暈了劇組的工作人員,此時,忽然被導演留住說話,安室透也不太好意思扭頭就走。
好在在這個世界,挨個手刀不是什麽大事,最多隻是暈上一會兒,連救護車都沒用打。
導演見江夏和安室透駐足,趁機推銷了一下自己在拍的劇。
——這是以幕末長崎爲舞台的短劇。格烈弗宅邸中發生了一起殺人事件,而短劇的主角坂本龍馬因爲藏匿在這棟宅邸中,不幸被當成了嫌疑人。他爲了洗刷自己的冤屈,在一個學習過荷蘭醫術的女醫生的幫助下,着手破案。
“坂本龍馬?蘭學?”服部平次聽着這些耳熟的詞,疑惑地插話,“這故事應該是以長崎爲背景的吧?爲什麽要在鳥取拍?”
“實不相瞞,我們經費有限,如果去長崎租符合條件的幕末宅邸,花費太高……正好當地有文化祭,知豐大學開放了洋館,我就順便借來拍一下。”導演說着說着,目光就又飄到了江夏身上。
——雖然江夏很少拍戲,最多也隻是在一些有老戲骨出場戲中友情客串一下,但在導演的印象裏,江夏上過一些偵探綜藝,更是因爲經常破案而頻頻登報,人氣頗高。
正好他們拍的是懸疑劇,如果能騙江夏過來友情客串一下,當做宣傳的噱頭,效果應該會很好。
……
導演簡單介紹完了自己在拍的東西,鋪墊了一通,終于開始表露真實的目的。
他看向江夏,開始明示:“所以,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小忙?——你看,我們的龍套被你們打暈了……”
江夏餘光掠過角落裏的工作人員,正想點頭。
但這時,他忽然想起來旁邊還站着安室透——名義上掌控着這次出差行程的男人。
于是江夏又轉過頭,意思着看了一眼組織上司,禮貌性地征詢意見。
剛看過去,服部平次突然一把搭住他,勾肩搭背地往前一湊,隔開了江夏和安室透之間的視線。
同時,他像個熱心同學一樣催促道:
“演吧演吧,懸疑劇很适合偵探!反正你們也沒事對吧,而且那位龍套小姐确實是被你們打暈的。”
說着,從背後一推江夏。
對面的導演順勢往前一迎,一把握住江夏的手,用力晃了晃:“那就交給你了!”
“……”安室透總感覺又要橫生事端,試圖把危機掐滅在萌芽狀态,“等等,沒記錯的話,那位被我打暈的小姐是女角色吧。”
“哈哈,這不重要。”導演一聽有戲,非常開心,“這個角色,應該隻是一個龍套——真兇不可能這麽早就在現場被看到。龍套嘛,改一改台詞的語氣,男女都一樣!隻要負責給主角提供一條線索就行了。”
“應該?”遠山和葉對他的用詞有點疑惑,“你不是導演嗎?居然不知道角色具體有多少戲份?”
“這個……”
導演猶豫片刻,小聲說:“實不相瞞,我們的編劇突然跑了,留下的劇本隻有開頭。不過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雖然現在還沒寫完,但我相信他劇本的質量。”
“所以,”他看向江夏,眼睛更亮了一點,“如果你演的時候,發現了兇手是誰,也麻煩告訴我們。萬一編劇一直不回來,我們就按照你說的來拍了。”
江夏:“……”
安室透:“……”
……這樣也敢拍?
這個劇組也太随便了吧。
安室透很想拒絕。
但想想這麽艱難的一個劇組,還被他打暈了一個人,心裏略微有點過意不去。另外,如果能合理地在拍戲上耗完時間,那在這之後,他就能掐去趕路的功夫、帶着江夏直飛任務點……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好這周圍看上去氛圍和諧,不會出事的樣子。希望能趁機好好歇一歇。
安室透最終沒再阻攔。
……
江夏就這麽成了劇組的臨時龍套。
原本的龍套,是個幕末時代的年輕女人,穿着一身在當時看來非常時尚的洋裙。
不過現在,劇本屈服于熱情的導演,龍套被扭轉了性别——江夏的龍套服,變成了一身西裝。
安室透去查看那個不幸被他敲暈的人的狀況了。
遠山和葉站在另一邊,捧着手機邊圍觀邊咔擦拍了一張:“江夏穿西裝還蠻好看的,之前我還以爲他和這種成熟的衣服不太搭,哈哈,發給小蘭看看。”
按完發送,忽然感覺旁邊有點安靜。
遠山和葉忽然想到什麽,倏地轉頭看去。
就見一旁,服部平次正盯着手機,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按動,神态凝重中帶着一絲興奮。
遠山和葉:“……?”
她剛察覺到身邊異樣的沉默時,還以爲服部平次是在吃醋。隐約有些開心。
然而現在,看清服部平次的表情後,遠山和葉短暫陷入呆滞——凝重可以理解,那絲興奮是怎麽回事??
她心裏嘩啦閃過一大堆古怪的猜測,最後以一個清晰的詞壓軸——變态。
……不過,看到服部平次的手機,遠山和葉又逐漸鎮定下來。
……或許是平次這家夥,根本沒注意到她在幹什麽,而是正沉迷于另一件事。
想到這,遠山和葉求證地走過去,偷看他的手機屏幕,同時疑惑地低聲問:“你幹什麽呢?”
她視線落上去的一刻,屏幕正好刷新,上面顯示着郵件發送成功的界面。
服部平次把手機收回口袋,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冷笑,也低聲回她:“準備抓人。”
“抓人?”遠山和葉沒聽懂,“抓誰?”
“聽工藤說,這麽多天,江夏一次都沒用過手機。他不僅不回信息,所有的社交賬戶,狀态也都維持在出差之前,從未上線過——這不反常嗎?就算是需要保密的委托,也不會對偵探限制到這種程度。”
說着,服部平次往安室透那邊看了一眼,“另外,他們的行進路線也很奇怪,總往深山老林裏鑽……那可都是滅口的好地方,殺了人,往裏一扔,等再發現的時候,很多有用的證據都會像埋在泥裏的枯枝爛葉一樣腐化。
“每年,山裏都能起出一批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的屍體。如果不是江夏他們途中碰巧遇到了案件、總會引起其他市民或者警察的注目,江夏現在或許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