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他閨女那麽久了,都沒能把謝琳琅的孩子帶過去家裏吃飯好跟謝琳琅直接拉進距離,讓他不耐煩或者說是不想等了。
所以直接現身了。
謝琳琅保證自己沒見過這張臉,肥頭大耳,滿目的貪婪都不加以掩飾。
開口就是濃濃的江湖氣息。
“謝幹事,久仰大名啊。”
謝琳琅本來是在自己院子外面納涼的,就被這人直接堵在外面了。
她心裏自然是不高興,臉上也帶了幾分,還說“我不是謝幹事。”
那人愣了一下,看了謝琳琅好幾眼:“不對啊,你就是謝幹事,你這張臉,沒錯的,我見過你。”
“你聽不懂嗎,我不認識你,也不想閑聊,你打擾到我了。”謝琳琅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直白的态度,讓對方的臉色也不好了,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态度轉變得非常快,快得剛才那不耐煩的臉色都是錯覺。
“鄙姓王。”王先生還自我介紹起來了;“我是四亞邊上那個小城裏做副食品的,我是想跟您,要幾個文件和簽名,當然,我絕對不會讓謝幹事您白幹這件事的,會付出豐厚的報酬。”
聽他那裏自言自語的介紹了一番,大概意思呢謝琳琅也理了出來。
就是這位王先生,也許該成爲王廠長,就在去年年底,本地經濟大試水的時候辦了一個廠子,又想着四亞這幾年的肉類市場不是打出名氣了嗎,就想着辦了個肉類食品加工廠,有做罐頭,也有做一種豬皮和豬油渣的配菜。
要真就是這樣老老實實的做他的肉類産品,從四亞進那些豬肉也就算了,可王廠長要是這樣的人,也長不出這般相由心生的樣兒了。
他的意思是要謝琳琅給他下鄉收購的絕對權力,不管是批發價格還是收的豬的品質,都由他掌握先機。
他讨好的對謝琳琅笑笑,終于說了自己的目的。“這不是想請您調調價麽,或者給我寫個條子,讓我用低價收收,其實我不挑的,哪怕是你們太過小心而浪費的那些豬肉……這樣,你給我一個條子,我給你一千塊怎麽樣。”
一千塊,那些幹部一年也賺不到,王廠長還挺胸有成竹的,說了之後還拿眼尾去看謝琳琅,心想她肯定要答應了,就算不答應,那他就出五百。
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就看你砸多少,王廠長是這麽想的。
可謝琳琅吃這一套嗎。
她不吃。
所以冷笑一聲,道:“我不可能給你寫條子的,你這些話和這個心思最好收回去,要不然我會叫你知道什麽叫吃不了兜着走。”
其實吧,這事兒還要從謝琳琅早年發願的吃純種豬的想法上說,她下意識的白豬和本地豬控制在一個很均衡的比例上,又每一年降低進口白豬提高本地黑豬的養殖,最大限度的提供養殖技術支持和飼料上的支持,甚至在前期做到爲養殖戶承包銷售渠道,
所以呢,四亞的豬肉出名除了數量,還有就是肉質的上乘,以及對出欄豬的各項嚴格的檢查手續,每一頭豬出欄的時候都要進行檢查,做好疫病和傳染病的預防,不管是流入市場還是賣出去,它的價格都被謝琳琅定下來了,
也就是居民一斤肉買回家是一塊錢,外面的商戶想要買也是要一塊錢一斤,一毛錢的利潤,謝琳琅都表示不讓。
要麽就别買,價格是不可能降的,前期的那些投入和補貼,她都不是白放的,要是有人不遵守協議,私自降價造成了四亞豬肉市場的混亂,那她也會拿着當年的的協議找到源頭,進行制裁。
所以這一兩年,四亞的肉價就非常的穩定,但是訂單一直都是隻多不少的,在這種價格不會少質量也絕對要求高的大環境下,想要搞貓膩就特别的難。
王廠長的做法本身就陰損,隻是目前沒有相關完善的工商法則和健全的機制來一次讓他栽倒。
而且就算她出面指責,人家還沒開始做或者說肯定不可能表露于人情,那她隻有白忙活一場,所以暫時是先拒絕。
之後要怎麽做,肯定是不會放過他就是了。
謝琳琅的拒絕讓這位王廠長又提了價格。
謝琳琅冷笑一聲:“有個事雖然你沒必要知道,但是我想說。”
王先生皺眉看她。“難道一千塊還不夠多嗎,謝幹事可不要太貪心了,你要說的不會是要加價吧,我最多能出兩千,你要是再拒絕,可就不知道好歹了啊。”
謝琳琅都氣樂了:“王廠長,好叫你知道幾件事,第一,我男人,沈先生,發明了幾樣小東西,幾年下來分紅和獎金已經超過了二十萬,第二,我自己也有産業和飼料廠技術分紅每年少說五千,第三,我哥哥不是跑業務的就是開店買樓房的,我要是缺錢,随便哪一家分分鍾扔幾千給我,那麽你告訴我,你拿一千塊來問我多和少,我該怎麽回應你?”
王廠長的臉瞬間成了豬肝色。
謝琳琅說的這些話,簡直每一個标點符号都在打她的臉。
“别嫌我說話怎麽樣,你也彼此彼此,我都不愛聽使勁的在這跟我逼逼叨的,現在我把這份感覺還給你,怎麽樣,你高興麽?沒有那資本,就不要出來鬧笑話了,王廠長,謝謝你今天過來告訴我你打算在你的廠子裏搞一些不好的東西,我回頭會跟工商那邊的提一下您的名字和工廠的,做好接受檢查和調查的準備吧。”
王廠長渾身都在顫抖,殺人誅心,她卻用話語在折磨他。
要說王廠長沒有想揍謝琳琅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到底是還有幾分理智,知道自己要是敢碰謝琳琅一下,那他别說開廠子了,能不能平安的離開都是問題。
“好,既然話不投機,那以後咱們也不必見面了,隻是謝幹事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這是怕謝琳琅報複了。
謝琳琅搖搖頭;“隻要你的廠子沒問題,四亞隻會扶持你。”
王廠長還真的沒來得及用一些廢料和壞料開始進行生産,就說這個主意吧,都是他妻舅教他的,說有錢人都是踩着這些站起來的,隻要他香料加重一點,生産灌裝前做好高溫殺毒不就成了,所以他動了心思的。
要不然他就是個市儈又愛鑽營的那種行爲,惹人厭,卻也不至于到被人調查搜查的地步。
要是真到那一步,可能生意都不能做了。
今天被謝琳琅這一頓收拾,最起碼短時間内,他都會是人心惶惶,不敢動什麽懷手腳。
謝琳琅也不全是吓唬人的,回了屋就給工商的領導和王朝陽去了電話。
确定對方都會好好注意那個好美吃食品廠後,謝琳琅才把這事兒暫時個放下。
接下來好幾天,那孩子也沒再找沈念琳吃飯了也沒纏着她了,反而有種躲着走的趨勢,好像也沒什麽問題,謝琳琅也就把這事真的放下了。
生活繼續忙碌的進行中,九月的時候沈念琳的小學進行了運動會,她報名了兩個項目,每天都要訓練,反正就在家門口,謝琳琅也沒攔着也沒說不叫她參加,反而經常下班後去看孩子跑步。
運動會開始的時候,沈念琳那個頭出現在乒乓球的比賽現場,還有好幾個家長在那裏偷偷笑呢,那麽小一女娃娃,一看就沒多大,出來跟三年級的比賽,這不是鬧着玩麽。
可是下一瞬,她們就被啪啪打臉了。
因爲沈念琳在比賽的時候,直接從軟萌進化爲兇猛,打法非常的犀利,角度也刁鑽。
謝琳琅參加完閨女的運動會,看着她小小一個個子,對打好幾撥選手都沒輸,她有那麽一瞬間理解了運動迷們的心思。
在閨女拿着第一名的獎狀站在她面前的時候,謝琳琅差點沒哭出來,反正眼睛是紅了的。
那種感覺,真是不知道怎麽用言語來形容。
吾家有女初長成,老娘見了隻會哭。
大概有這麽個意境在吧。
九月十月,轉瞬即逝。這邊也馬上迎來了第二屆的展銷會。
這一次,規模更大,占地更廣,連美食街都作爲正兒八經的活動來搞了,占地小了能行嗎?
展銷會當天熱鬧非凡,幾次出現了大規模的交通堵塞,好在提前有應急預案,遇到這種情況,也能順利的解決,展銷會第一天算是圓滿的成功了。
接着是美食街的問題了。
她早和那位領導商量過了,兩人帶着部門聯名,提交了正式成立四亞美食街項目的議案上去。
之前謝琳琅就申請過,也得到了許可,隻是這一次,她想把它做成一種文化一種四亞的宣傳文化。
除了申請資金建立一個成熟完整有标志性的美食街,還想把四亞的本土文化和食物相結合,真正做成一種品牌一種名氣甚至是一種文化。
有了這位丁主任的賣力配合,這份申請,在十一月初期的時候,得到了上級的批準,資金的數目,在謝琳琅看來遠遠不夠,但是上面也不可能寒了下面人的心意啊,就說允許進行專項的募捐,但是必須每一分錢都公開透明。
因爲這個許可呢,謝琳琅和那位丁主任,都各自回去想辦法。
他們申請的改造金額是三百萬,但是下來的隻有一百二十萬,還有個一百八十萬的缺口需要填補。
兩人其實都挺發愁,回去看看自家部門,簡直清湯寡水,扣去每年要支出的專款,能随意調動的也就那麽十來萬,就算都拿了,也遠遠不及。
還能怎麽招呢,兩人一碰上面,張口都是同一個辦法,那就是募捐。
但是這年頭大家才剛吃飽飯呢,上哪兒找補這一百八十萬的缺口啊。
謝琳琅暫且穩得住,丁主任是天天的掉頭發啊,他這美食街的項目是蹭了謝琳琅的光,可要是能把這個資金缺口想辦法解決了,那他在這個美食街的話語權和掌控權上就要上升一大步的。
這也算是自己的政績的。
畢竟募捐畢竟還代表了民心所向嘛。
倒是謝琳琅在家裏寫寫畫畫的,找到了主意。
募捐可以分爲兩個步驟,首先呢,進行半強制的群體募捐,怎麽說呢,就是在所有公家的部門先進行議論募捐,記名的那種,随後再對大型的廠子和當地的名人富戶進行募捐,這時候的人不是一般的要臉面,這個流程下去,少說收個十幾二十萬了。
其次呢,就是攤位的拍賣,買辦法,隻能拍賣這個了,要不然來錢慢,而且這種方式的募捐還能提高大家對美食街的一種歸屬感,哦,我都出錢租(買)鋪子了,這就是我的家我的産業,誰也别想壞了這裏的名聲。
那拍賣鋪子是怎麽回事呢,就是建立一條街不是還要時間嗎,這段時間展銷會的位置,可以提前進行劃分,進行美食街鋪位拍賣成功的,可以憑條優先挑選自己心儀的鋪面甚至固定在那個鋪面進行銷售,在美食街修建成功之前,并不耽誤她(他)賺錢的。
然後美食街的建設目标是六十個店鋪,五十個檔口。
一個檔口,售賣是一到兩萬元,出租是一年八百到一千元,然後一個店鋪,售賣是三萬到五萬出租是一年兩千到三千元。
試想一下,店面有六十個,檔口有五十個。
按照售賣來算,店面要是都按照最低售賣的價格清出去了,那就是一百八十萬,檔口是五十萬,當然,這是全部售賣的價格,肯定也有隻想出租的,畢竟不知道後期會怎麽樣嗎,但是保守估計,小一百萬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就湊上了不少,幾乎全湊齊了。
别說,謝琳琅的這個法子,還真的算是朝前了,而且還特别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