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這邊熱鬧相反,黃家家主一家那邊倒是稍顯冷清。
黃宗正倒是還好,到底是男人家,周圍的男人對胭脂水粉也不感興趣,彼此都是生意人,雖然如今黃家生意稍微落敗一些,但從前的交情還在,做生意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畢竟風水輪流轉嘛,誰也不知道後續如何。
因此大家都要和諧一些,并沒有出現那種冷落他們父子的情況,黃家兩位少爺的臉皮也很厚,也淡定出席。
大家背後嘲笑歸嘲笑,表面上這些老狐狸們都是不敢表露出來的,對着兩位侄子也是笑臉滿滿,時不時誇幾句。
倒是女人家這邊心思多些,換作平常肯定也會刺一下黃家大太太,隻可惜她們如今都更看重自己的容貌什麽的,所以一時半會兒顧不上她那邊,黃家大太太那邊就稍顯冷清了。
公孫琉璃臉色陰沉地端坐在亭子裏,看着那邊熱鬧的景象,一群人将二房的小子還有那貼身大丫鬟圍堵着,她氣得面目猙獰,惡狠狠地攪着手中價值不菲的帕子。
恨不得将手中的絲帕當成二房那小野崽給撕碎了去!當初就該膽大些,心狠些直接将這野崽子給弄死了!免得這會兒還能蹦哒出來刺她的心,真是太煩人了!
她身邊的如菊也是目瞪口呆,喃喃說到:“這...這怎麽這樣熱鬧...人怎麽都圍着他們過去了,就算他們要出新品也沒有這樣的景觀的吧?就真的那麽好用?大家都湧過去了...”
如菊這番話不說還好,一說就刺痛了公孫琉璃那根神經,立即就瞪向她,一副很生氣的模樣,要不是那邊人多她就要教訓這個丫頭了,但見在外邊,貼身丫鬟就是自己的臉面,她也不好讓自己丢臉,這才用眼神警告她。
如菊立馬回過神,連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忙不疊地小聲說到:“是奴婢嘴拙,胡言亂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公孫琉璃隻擡手讓她閉嘴退後,如菊這才連忙避開,讓她自己去看,免得擋住她的實現又招惹她不爽将火氣發在自己身上,總歸她這差事的确是極其不好當的啊。
如梅雖然沒說什麽,但看着如菊嘴邊自己打出來的紅印子也覺得心裏膈應的很,又看一眼陰晴不定的主子,再看那邊春風滿面的主仆五人,一看就知道日子過得很好。
沒辦法。
奴才就是這樣,活像條狗似的,主子高興就賞把骨頭,不高興就踢你踹你,甚至能将你烹饪來去吃了或者随便贈人。
如梅合眼掩飾眼裏的蒼涼,很快又擡眼重新回複平靜。
如菊心裏也委屈,最近主子因爲二房的三少爺的事情心情很差,比起從前還要陰晴不定,當她的貼身大丫鬟就難多了,各自被找茬,她都已經被罵被罰到習以爲常了。
如蘭和如竹也站在一旁,看着公孫琉璃發火她們也大氣都不敢出,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引起主子注意。
公孫琉璃當然生氣,看着二房的崽子過好她心裏就是不舒坦,更别提他吞了自己大房那麽多生意導緻他們老店都開不下去,畢竟比不過人家頭腦靈活有能耐啊。
才分家三少爺就出事多惹人注目啊,因爲黃鶴立這小子才分家,大家又對他好奇,他還頻頻出風頭,不是這家新店開業就是那個連鎖店又賺了多少,等等又說他的學業好,先生都一直誇,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
公孫琉璃再蠢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去動手取他性命,畢竟老太太突然玩分家這事就足夠讓她膽戰心驚許久。
生怕她老人家是不是察覺到什麽,所以弄得她也沒怎麽休息好,而且平安宅外頭還有很多老驸馬撥過來的護衛看守,護得嚴嚴實實的,鬧得她壓根沒機會下手啊。
畢竟她可不想露出馬腳,所以隻能忍耐到現在看着人家春風得意的模樣,自己一家則是咬碎牙齒往肚子裏頭咽,還得裝作沒事人似的,還得裝作不記得從前那些醜聞的模樣,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有多窘迫。
公孫琉璃想到自家最近虧損那麽多,情不自禁地就将自己的不幸歸根到二房的這個野崽子身上,畢竟誰人能有他那麽讨厭?所以但凡遇到哪裏不爽快,她就是要怪他。
可惜如今再怎麽怪罪他也沒用啦,自己傷害不到他了。
公孫琉璃這才怄得想要吐血,覺得這也真的太煩人了點,要是對方跟着他爹娘一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她也不用那麽愁。
公孫琉璃死死盯着那邊被衆星捧月似的幾個人,覺得那小野崽煩人,那幾個大丫鬟也是煩人,爲何腦子那麽靈光?爲何那麽可靠?四個大丫鬟個個都拎得出手,可又偏偏哪一個都不好動,因爲太容易露出馬腳了。?
所以得掩飾幾分。
因此。
她隻能在腦海裏頭腦補他們的下場有多慘,實則毫無用處。
人家還是那麽輕松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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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喜這邊自然是注意到那邊不遠處亭子裏頭坐着的人,還有旁邊站着的四個大丫鬟,可不就是黃府的大太太麽?
“小心來者不善,那人盯着咱們看好一會兒了呢,讓人覺得心裏毛毛的,我看她都快氣傻了,這樣餓狼似的盯着咱們,一點兒也不怕被别人瞧見,也太大膽了點。”
“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咱們身上,你說有幾個人去看她?你又不是不曉得她變臉的速度有多快,那笑臉假的很,不過我看她都快氣哭了,大家都圍着咱們冷着她們哈哈。”
福珠和玲珑倆丫頭也湊在一塊嘀嘀咕咕地說着悄悄話,時不時看着那邊的公孫琉璃那副氣憤惱怒的模樣就樂不可支。
再看着那邊的四個大丫鬟鹌鹑似的縮在她身後站着,又不禁啧啧感歎,又看看人家畏縮的模樣再看看彼此落落大方的模樣,當真覺得要在心裏感謝她們的喜鵲姐姐。
簡直将她們的命格都給改變了似的,手把手帶着她們站起來。